44. 诸龛遍崔嵬

作品:《我佛渡我修罗道

    “姑娘莫要见怪,丽娘和我也是躲藏在此,故没有好菜好茶招待姑娘。姑娘喝些热水,山中寒凉,驱驱寒气也好。”老妇人热情的给徐清宴斟上茶,脸上带着歉意。茶杯稳稳地递过来,目光温和而谦逊,嘴角带着一丝淡淡的笑意,既不显得过分热情,又透着一份真诚的关切。


    “谢谢。”徐清宴微微欠身,双手捧过茶杯,指尖轻轻托着杯底。茶水在杯中微微晃动,映出她专注的神情,她还不知这个妇人的身份。


    “姑娘,老妇普通的妇道人家,当年您母亲对我有救命之恩,故才记忆至今。只是时间也有些久了,姑娘……我……”她嘴唇微微颤动,仿佛话语在喉间打转,整个人显得有些局促。


    “没事,您放心。您愿意将事情告诉我,我高兴还来不及呢。”徐清宴缓缓伸出手,掌心温暖而柔软,轻轻搭在对方交握的双手上,指尖传递着无声的支持。


    她坚定地注视着对方的眼睛,露出一个浅浅的微笑,问道:“只是,不知道夫人怎么突然又愿意和我说说您知道的事?之前为何又说是因为时机未到呢?”


    “姑娘,当年之事我虽不知全貌,但却是亲历者。之前我第一次见姑娘,便知姑娘为何而来。”老妇人也不卖关子,她目光深邃起来,好想透过面前这张年轻的脸看着别的人。


    徐清宴发现了她的失神,心中一时有些无味杂陈,接着她就听到这个妇人和她说道:“姑娘,您与您母亲几乎长的一模一样。”


    “是,我长的像我父亲,不太像父亲。”


    徐清宴嘴角勉强扯出一抹笑意,却僵硬又不自然。眼底像是蒙上了一层薄雾,遮掩住了深处的失落。笑容短暂地停留在脸上,勉强遮住了心底的波澜,却掩不住那份隐隐的苦涩。


    老妇人眼角的皱纹堆叠,岁月在她的脸上已经留下磨不灭的痕迹。她的眼睛微微眯起,眸光清澈而深邃,仿佛通过徐清宴能看到过去,“是啊,所以我见姑娘第一面,便认出姑娘身份,即使姑娘蒙着面。”


    徐清宴失笑,没有接话。这章台县之行,让她明白了自己的自大,易容在外,已经有两个告诉她第一眼就知道了她的身份为假,还真是她的无能啊。


    “姑娘既再这里与我们再次相遇,我们是真的有缘,有些事,我老婆子也得认命。”老妇人叹了口气,看了眼站在一旁的丽娘,接着说道。


    “我既然将姑娘请至这里,我便直言不讳。我先前知姑娘身份,便猜到您的来意,我虽有心助您,却一把老骨头还放不下仍在受苦的丽娘,请姑娘原谅我老婆子的自私自利。”


    徐清宴见那老妇人说着竟然流下泪来,可见她是真的唾弃自己,反倒慌了神,她不知这个妇人与自己母亲有何关系,母亲并未在信中有提过救了哪个妇人。


    “是我自私,当时并不敢与姑娘挑明,让自己和丽娘陷进那些复杂的争端中,是我对不起他们。即使时至今日,我,我也是与丽娘蹲到这大山里来才敢将自己尘封了几十年的事情和盘托出。”老妇人即使全是说的这样的话,徐清宴却在她眼中看不到悔意。她的内心大为震撼和触动,丽娘受尽了苦楚,好在世界上还有个最爱她的人。


    “夫人,我了解我的母亲,我母亲他们也不会因此怪你。她知道你爱丽娘,一如他们爱我。”徐清宴放在老妇手上的手紧了紧。


    “姑娘想必是来此调查当初的事情,这章台县这么些年,势力盘根错节,也不知姑娘可曾遇到什么危险?”老妇人试探的问道,透露出小心翼翼。


    “多谢夫人当初的提醒,幸运的事我遇到的不算凶恶之徒,不然也不能如今在这里再次遇见您了。”


    徐清宴回想这几日的经历,虽然进度有些迟滞,在杂货店里耽搁了些时日,还暴露了自己的身份,但是遇到的情况,确实有些意料之外。她之前直奔这地图上标记之处,也不知如今的山匪里面是否有人参与了对自己父母的围剿,具体和官府之间又是存在怎么样的交易?


    “那就好。”她缓缓闭上眼睛,胸口随着一声长长的呼气而起伏。紧绷的肩膀渐渐放松,手指也不再紧握,整个人像是从一场无形的束缚中解脱出来。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丝释然的微笑,仿佛这一刻重新变得轻盈。


    “请姑娘听我细细道来,我名林婉君,本事章台县主簿的女儿,女儿时过得并不算苦。”烛光透过记忆的缝隙洒落,斑驳的光影中,旧日的笑声、气息和温度一一浮现。


    “大战之前那几年,连年灾情,百姓们怨声载道,也不知姑娘清楚与否。那时我尚被父母护着,并不知道外面会发生什么。有天父亲将我匆匆送上了花轿。”


    “那几年的灾情我确有耳闻,只不过记载在册的还是少数。”


    所有有关皇家的事情,民众都避之不及,哪敢在外面随意说皇家的不是,她所看到的有关那几场灾情的描写在出现在皇宫的书库里。当时那书对皇帝无德引发天谴,言之凿凿。这个发现令她大吃一惊,连忙将书塞了回去,心中不禁好奇,这样的书怎么会出现在皇家书库?史官怎么敢对先皇出如此评价?


    如今想来,她的嘴角微微上扬,却不是温暖的弧度,而是带着一丝冰冷的讥诮。


    “是的,我也是嫁入婆家之后才知道外面有这么多灾民。附亲,本以为我的丈夫能保我余生,没想到没过几年,我夫君竟然染上了赌,本就贫困交加的时代,哪里有我容身之所?我被他给卖了,本以为自己老实本分,但至少守得女儿出嫁,没想到丽娘竟然也被……”


    林婉君低着头,眉头紧锁,压抑着内心的怒火。手指无意识地攥紧,指节因用力而泛白。


    “姑娘,你知道我见到丽娘时,心中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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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多恨吗?”她抬起头,直直地看向一旁的丽娘,“恨皇帝无能,恨天道不公,恨父亲识人不清,更恨自己的无能。”


    “夫人,那些都已经过去了,夫人……”两人无意识的对望,瞳孔中映着对方的身影,仿佛整个世界都变得安静,这一刻的温暖与宁静让人不由自主地感到心安。


    “那时,为了反抗官府,民众们自发的组织起来,形成了一支反抗的军队。在皇帝的奏报上写的是山上的盗匪,实际上是走投无路之人聚集到了一起。”林婉君面无表情的说道。


    “啊这……竟然没有盗匪?”徐清宴的身体稍稍后仰,忍不住多看了一眼林婉君的神色。


    “起先确实不是盗匪,只是他们这群乌合之众能得到这样的结局,是好还是坏,竟一时也说不清了由于没有人领导,到底是一盘散沙。恰逢这时,遇上了大战,我们只得拿起武器,自己保护自己,直至时世安稳下来。这时山上的人发现章台县来了一个特殊的人,人道他是小张仪,纵横各个势力,没想到最后是他后来之人反而一家独大。”


    徐清宴暗自思忖此人想必就是曾经的昌平将军,如今的陈掌柜了。他倒是不避人,如此,想必当初发展势力之时并没有想过隐忍不发,而是想要尽快发展足够的势力,然后带领着打回去吧?


    “大家很快都联合成长为了他的手下,”林婉君有些哭笑不得,他们这些乌合之众最后能得到这样的将领庇护,也不知是好还是坏了。


    “我当时怨恨缠身,不满现状,悄悄的投身于这群盗匪之中,当时的认为我一届女流,帮不上什么忙,便在后院帮他们打杂,帮帮忙。但这样的生活并不能抵消我内心的恨意,我想不明白,究竟是为何?”


    徐清宴的目光落在对方身上,眼神中交织着无数难以言喻的情绪。


    “直到,有一次我意外知道了这个人的真实身份,他竟然是出逃在外的昌平将军!虽然我没有在他身边看见传言中的嘉敏太子,但,想必他如此笼络势力,定是为了复国之事!那样的皇帝!有什么复国的必要?我不明白!”


    林婉君时至今日,已经能够平静的在叙述当时的情景。她在得知这个消息时的震撼,与他对官府之间的恨意交织,让她久久不能平静。但她不能冲动的,随意散布这个消息,她还有丽娘需要保护。


    “我正值慌张之际,听闻了皇帝派人来此缴匪的消息。我便知道此事必然与皇帝之间的斗争有关,这个皇位谁做我都无所谓,我这样的渺小之人,只想尽快的逃命去。我匆匆的下山,进不了,被人抓了个正着。”


    “是我的父母亲抓的您?”徐清宴有些吃惊,没想到这个人竟然与母亲、父亲有这样的相识?


    “是的,当时我以为,以我的身份我必死无疑,没想到你父母反倒将我请至了府上。”林婉君回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