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协悟深吸一口气，学着雾岛将晖和八木下弘开作战会议的样子指挥其他人：“所有人听好，现在渡边智久是‘诱饵’，我和八木下前辈是‘主攻’。”


    “其他人分成两组，一组由筬岛前辈带领，主要负责佯动和掩护，B组保护伤员和支援！听我指令行动！”


    没有任何的犹豫，也没有任何的质疑，长期以来的配合训练和刚才在与陆奥兄弟扮演的巫师的比试中建立起来的默契与信任在此刻显现出来，所有人立刻开始调整起自己的位置。


    “渡边，数拍子！”


    渡边智久推推自己脸上带着平光镜，开始以网球部训练中常用的、只有他们网球部的成员才能理解的节奏计数：“一、二、三——转！”


    在“转”字出口的瞬间，渡边智久主动从树干后冲出，高举着手中的羊皮纸地图，地图上的光芒被他刻意用身体遮挡后调整角度，在巨怪的眼中产生了一瞬间的亮度变化。


    巨怪的漩涡状眼睛瞬间锁定渡边智久，就像他们之前判断的那样，它的核心搏动两次——右臂攻击。


    “右！”渡边智久大喊，同时向左侧全速冲刺。


    门协悟早已经在预判位置启动，在巨怪右拳砸下的轨迹上，他的双手紧握住那把由小精灵们连夜赶制出来的、简陋的藤蔓球拍，他没有选择硬挡，很明显那是不可能做到的，而是在巨拳即将触地的瞬间，将球拍的拍面以极度倾斜的角度，狠狠“削”在巨拳的侧面。


    “刺啦——！！！”


    刺耳的摩擦声响起，拍面因为与晶体的剧烈刮擦而迸溅出火星，巨怪这势大力沉的一拳也被门协悟这精巧的一“削”带偏了角度，最终砸在了渡边智久身旁两米外，溅起的碎石大部分被预判落点的八木下弘用另一把球拍凌空“截击”打飞。


    “漂亮！”八木下弘喊道，但战斗才刚刚开始，巨怪似乎意识到自己的单体攻击容易被干扰，胸腔核心开始连续搏动三次。


    “范围地刺，3秒后，全体注意脚下！”渡边智久一边跑动保持距离一边大喊。


    “A组，扇形佯攻！B组，后撤到那块岩台！”门协悟的指令同样十分清晰。


    筬岛宫带领着A组的五个人立刻从不同方向做出冲刺的姿态，不断挥舞着手中的球拍，发出各种各样的呐喊声，努力吸引着巨怪的注意力。


    巨怪的漩涡状眼睛来回转动着，似乎有些不确定自己到底要锁定这群制造混乱的人中的那一个作为自己的目标，与此同时，另一组成员则趁机将伤员转移到后方较高的岩台上面。


    地刺依旧按照渡边智久预判的那样爆发，但因为渡边智久的预判，所有人都在爆发前做出了跳跃或者侧扑的动作，这一次无人受伤。


    “就是现在！它这个技能的冷却时间4秒！八木下前辈，左翼高球！筬岛前辈，右翼平击！其他人，封锁它上半身可能的摆动路线！”门协悟的声音在轰鸣和爆炸声中依然十分稳定。


    八木下弘在巨怪的左翼处高高跃起——他的弹跳力在牧之藤网球部里也是算得上数的，他手中的网球拍自下而上猛烈挥出，拍面狠狠抽击在地面一块凸起的岩石上。


    这并不是胡乱攻击，那块岩石在八木下弘的精准击打下如同被大力抽射的网球，在空中划出一道低平的弧线，直奔巨怪头部右侧的漩涡状眼睛。


    几乎在同时，筬岛宫在巨怪的右翼将手中的球拍向棒球棍一样横扫，击打在地面另一块较小的石头上，石头笔直射向巨怪头部左侧。


    巨怪本能地抬起自己的双臂格挡，保护起自己的头部，筬岛宫击打的那块石块最终砸在它手臂的晶体上后粉碎，虽然没能造成实质性的伤害，但却成功吸引了它的防御动作。


    而门协悟也已经在同时无声无息地冲刺到了巨怪正面偏右的位置——那是渡边智久推测的在它双臂抬起后，胸腹核心区域的短暂暴露点。


    门协悟停下自己的脚步，双手握住手中的球拍，并将其举到他的右肩后侧，他现在展现出来的这个姿势并不是网球的正手击球，更像是在棒球的全力挥棒动作中融合了高尔夫球下杆的发力技巧。


    门协悟全身的肌肉绷紧，从脚踝到腰部再到肩膀最后到手臂处，他身体内部的力量如同波浪般传递、叠加。


    “喝啊——”


    伴随着短促的吐气喝声，门协悟全力挥拍，他手中网球拍的拍面没有击打任何实体石块，而是以极限速度划破空气，拍面边缘甚至因为速度过快而与空气摩擦产生淡淡的焦味，他这一击的目标是巨怪胸膛那颗暗红色的搏动核心。


    没有一点的硬碰硬，在手中网球拍的拍面即将接触到巨怪的核心的那一瞬间，门协悟的手腕以肉眼难以捕捉的速度细微翻转、抖动。


    那是网球技术中用来处理高速来球时常用的技巧，但是却被门协悟用在了此处，用在了一次主动的攻击上面，手中网球拍的拍面倾斜了一定的角度，同时带着强烈的侧旋“蹭”过那颗核心。


    “嗡——”


    一种令人牙酸的、仿佛玻璃即将被震碎前的高频振动声从巨怪的核心处爆发，暗红色的光芒开始剧烈闪烁，巨怪整个的、庞大的身躯猛地一僵。


    巨怪踉跄着后退两步，胸口处的核心光芒明灭不定，核心表面的暗红色光芒似乎淡了一些，隐约露出底下原本应有的、柔和的土黄色光芒。


    “有用！”渡边智久眼睛一亮，“这个巨怪的核心并不稳定！那种暗红色的光芒是外来的污染，攻击它的核心可以净化它！”


    “但像刚才的那种机会不会再有第二次了。”门协悟站在原地急促喘息着，刚才的全力一击对他的消耗也很大。


    巨怪此时已经重新站稳，漩涡状的眼睛疯狂的旋转着，随意一个人都能看出来它现在十分暴怒，它后面的攻击也就将会更加的疯狂。


    果然，巨怪的攻击不在拘泥于最开始的固定模式，他的双臂狂乱挥舞，同时不断践踏地面，引发持续的小范围地震和毫无规律的地刺，攻击频率大幅提升，同时它的冷却时间似乎缩短了。


    网球部的成员再次陷入了苦战，只能勉强支撑自己闪躲巨怪的攻击，一时间险象环生，甚至一名网球部的成员因为闪避的速度稍慢被飞溅的晶体碎片划伤手臂；筬岛宫为了推开一名学弟，自己被冲击波震倒，额头磕在石头上渗出血迹。


    “这样下去不行！”八木下弘用力格开一块飞石，手臂发麻。


    门协悟的大脑飞速运转——刚才的配合已经是他们整个网球部目前能打出来的最佳战术，但只能让巨怪进入短暂的僵直状态，无法真正的决定胜负。


    更何况巨怪的核心有某种保护机制，他们一次的攻击并不足以完全净化，看来他们需要用连续、更密集、角度更刁钻的攻击，才能突破防护，彻底净化巨怪的核心。


    但谁能做到这件事？他的全力一击也只能做到一次，八木下前辈的发挥在缺少美色的诱惑下会变得不是很稳定；筬岛宫前辈一般情况下都是懒洋洋的；其他人更难以在如此混乱和危险的情况下打出足够质量和密度的攻击。


    要怎么办呢？


    就在门协悟的大脑飞速运转，却始终找不到破解之法的时候，一个带着几分无奈却又异常清晰的声音穿过了土石碰撞的声音，传入他的耳中：“呐，小悟。”


    门协悟猛地转头，看向声音的来源——是八木下弘。


    这位平日里总是爱好美色、给人一种十分不靠谱的感觉、比赛的时候如果没有雾岛将晖旁观的话发挥就会十分不稳定的人此刻正靠在在一块半人高的岩石后面，他的呼吸有些急促，脸上也沾了灰尘，但那双眼睛却亮得惊人，里面没有了往日的轻浮，只剩下一种沉静的锐利。


    “你刚才的那一’蹭‘用的是正手上旋球的摩擦技巧，对吧？”八木下弘语速很快，但条理分明，“因此我们的目的应该是将旋转力施加在巨怪的核心表面，破坏它外层那层暗红色能量膜的稳定性，而不是靠蛮力击碎它。”


    “所以办法就放在了我们的面前。”八木下弘的目光扫过不远处正在拼命躲闪地刺、脸色苍白却还在努力维持着粒屏障雏形保护同伴的小河裕纪，又掠过正在指挥一组成员佯动、自己手臂上伤口还在渗血的筬岛宫，最后回到门协悟脸上。


    “很明显的一件事情是靠一个人连续打出那种种质量、那种旋转变化的攻击，不可能。但如果是三个人呢？不，是所有人呢？”


    “前辈的意思是……”八木下弘的话让门协悟瞳孔微缩。


    “在网球中有一个词叫做‘接力攻击’。”八木下弘突然间提出一个风牛马不相及的问题，“我想这个内容应该不需要我为你详细解释吧。”


    “我们可以让一个人打完上旋，下一个人立刻补上侧旋，再接一个切削，最后用平击收尾……不同的旋转、角度、力道连续作用于同一个落点，再坚固的防御也会被瓦解。”


    “我们这群人在网球部的训练里面都曾经尝试过的，记得吗？只不过，这次我们的‘球’是那个大家伙的心脏！”


    “可我们哪有那么多人能打出那种精度的攻击？而且怎么保证我们的攻击能够连续命中？巨怪不会站着不动！”门协悟飞快地提出质疑，但此时他的心脏已经不受控制地剧烈跳动起来。


    一个模糊而大胆的战术轮廓正在八木下弘的话语中逐渐成型，而这个战术也足以让所有正处于中二期的少年们为之心脏狂跳。


    “所以我们需要‘阵型’和‘诱导’。”另一个声音插入了这场谈话中，是渡边智久，此人不知何时已经猫着腰靠近了正在交谈的八木下弘和门协悟两人，眼镜片后的眼睛紧盯着地图，手指在地图上一处区域快速划动。


    “看这里，巨怪身后这里有一处相对平坦、没有大型树木和突兀岩石的区域，按照地图上的显示，那里的地脉能量流虽然紊乱，但流向相对固定，主要是从西向东。”


    “因此如果我们能把巨怪引到那里，利用能量流的微弱牵引力，或许可以稍微干扰它的平衡，为我们创造0.5秒，甚至更长的‘稳定窗口’。”


    “怎么引？”


    “我去引。”渡边智久毫不犹豫地说，“我是最明显的魔法目标，我去那里，它追过来的可能性最大，但需要有人在我到达预设位置前制造一次足够强烈的‘挑衅’，吸引它全部的注意力，给我争取移动时间。”


    “我来。”筬岛宫的声音响起，他不知何时也凑了过来，额头上的血迹被他胡乱抹开，反而显得那张平时慵懒的脸多了几分凶悍。


    “我的双手上面有仙后为我设下的防护魔法，我可以全力激发手套上的防护魔法去‘摸’它一下，制造点儿混乱和痛楚，吸引巨怪的仇恨，应该轻轻松松就能做到。”筬岛宫活动着全身，准备吸引巨怪的注意力，“唯一的缺点可能就是我之后需要躺一会儿了。”


    “前辈……”门协悟犹疑的看向筬岛宫。


    “少废话，我是前辈。”筬岛宫摆摆手，脸上露出一个有点扭曲但异常坚定的笑容，虽然也不知道他究竟是怎么在驴头的遮挡下展示出来的。


    “我总不能老是看着你们这些后辈拼命，战术听起来够疯，别看我平时总是懒洋洋的，但我也很喜欢这个战术啊，算上我一个。”


    “好！”八木下弘眼中光芒大盛，开始分配起任务来，“那我们的核心战术就是‘净化连击’，因此我们需要至少四到五个人在极短时间内从不同角度、用不同的旋转技巧连续‘削’、‘蹭’、‘挑’、‘抽’巨怪的核心！”


    “门协，你打第一拍，用最强的上旋‘蹭’开它的防御膜！我打第二拍，用侧旋扩大破口！第三拍……”一道道指令从八木下弘的口中出现，同时他的目光也一一扫过现场的、对网球的控制能力极好的网球部成员。


    被点名的两位网球部成员先是一愣，随即用力点头，脸上虽然还带着恐惧，但更多的是被信任和委以重任的决绝。


    “其他人呢？”门协悟迅速问道，“还有，怎么保证我们能在混乱中精确命中？而且是在核心暴露的短短一瞬间？”


    “这就需要‘眼睛’和‘盾’了。”八木下弘看向小河裕纪，“裕纪，你的光魔法能暂时‘标记’出核心上防御最薄弱的那一点吗？不用太久，就我们攻击的那两三秒！”


    小河裕纪咬紧下唇，努力忍住大脑传来的阵阵眩晕感，重重点头：“我……试试！集中精神的话……应该可以！”


    “那……盾呢？”


    “我们就是盾！”剩下的几位网球部成员异口同声地喊道，虽然他们的声音有些发抖，但眼神却异常坚定，“我们会拼死挡住它其他的攻击，为你们创造进攻的空间！”


    o(￣ヘ￣o＃)不是，这不是一个校园祭的舞台剧吗，怎么扯上死不死了，你们是不是过于沉浸了？！——被网球部成员们的舞台剧台词震惊到的观众们


    o(￣ヘ￣o＃)不是！我写的剧本里面也没这句话啊！你们怎么随随便便就给我改台词啊？！——正透过幕布缝隙观看表演，听到网球部成员们的台词后在内心中发出尖锐爆鸣的雾岛将晖


    “不，不需要‘拼死’。”舞台上的渡边智久飞快的计算着相关数据，“根据之前巨怪的攻击数据来看，它在发动范围地刺后的4秒冷却期以及单体重击后的3秒冷却期是相对安全的。”


    “不过我们需要更精确的计算时间，筬岛前辈的‘挑衅’需要触发它的单体重击，然后我和门协你们利用冷却期移动和准备。”


    “小河标记核心的时机必须在巨怪被筬岛前辈激怒、可能发动下一次攻击，但攻击前摇刚刚开始的瞬间！这样它的注意力会高度集中在筬岛前辈和即将发动的攻击上，对核心区域的防御会有一丝松懈。”


    “精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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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到秒的配合吗？”门协悟深吸一口气，感觉自己浑身的血液都在沸腾，“我们能做到！”


    “不是能，而是必须！”八木下弘的目光扫过在场的每一个人，“我们没有退路，也没有第二次在来的机会。”


    “我们牧之藤网球部的家伙们可不会随随便便就会被轻易达到，把这里当成今年全国大赛的决赛场，把巨怪当成我们最后的对手！”


    简简单单的战前动员却成功点燃了所有人眼中的火焰，恐惧虽然依旧存在与他们的心中，但却被更强大的信念压了下去。


    “筬岛已就位！”


    “A组，掩护筬岛前辈！”


    “B组，保护伤员，准备接应！”


    “渡边，开始向预设区域移动，注意安全！”


    “攻击组就位，准备突击路线！”


    “小河，集中精神，等我信号！”


    ……


    随着最后一球击中巨怪的核心，巨怪核心上的暗红色能量在它的重击下和巨怪核心本身的土黄色光芒的冲击下终于彻底崩散，化作无数暗红色的光点，迅速消弭在空气中。


    巨怪胸膛处那颗搏动的核心此刻完全变成了温暖、稳定、厚重的土黄色，正在以一种缓慢、平稳、如同真正山岭心跳般的节奏一下又一下地跳动着。


    空气中狂暴的气息消失了，地刺停止了生长，震颤的大地恢复了平静。


    巨怪庞大的岩石身躯僵立在原地，然后缓缓地单膝跪地，巨大的头颅低垂，那双漩涡状的眼睛也停止了旋转，变成了两团平静的、散发着微弱土黄色光晕的晶体。


    此时的巨怪不再具有攻击性，反而散发出一种沉静、厚重、仿佛与大地融为一体般的气息。


    成功了！


    网球部的少年们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他们站在原地，喘着粗气，浑身都是伤，汗水、血水和灰尘混合在一起，整个人都狼狈不堪，他们手中的藤蔓球拍大多已经破损变形，甚至有的拍面都撕裂了。


    “赢……赢了？”


    “赢了！”八木下弘率先反应过来，他扔掉手中几乎散架的球拍，用力挥了一下拳头，尽管这个动作牵扯到伤口让他龇牙咧嘴，但他脸上却绽放出无比灿烂的笑容，“干得漂亮！所有人！都干得漂亮！”


    “筬岛前辈！”


    “没事……还死不了……就是感觉……像被部长用发球机最高速连续打了一千个球……”筬岛宫脸色苍白，他摆摆手，带着笑意说。


    就在这时，异变再起，巨怪的核心散发出的土黄色光芒柔和地波动了几下，然后几块拳头大小、晶莹剔透、散发着温暖土黄色光晕的晶石，从它胸口的核心处缓缓分离，漂浮起来，缓缓飞向网球部的少年们，最终轻轻落在了他们面前的地上。


    “这是……谢礼？”


    渡边智久则是看向地图：“地图有变化了！能量在回复平稳，而且通往‘星辉旋涡’的路径变得无比清晰。”


    所有人都围在渡边智久身边，只见羊皮纸地图上原本代表这片区域的紊乱暗红色线条正在迅速褪色、消失，取而代之的是稳定流淌的淡蓝色和土黄色光流。


    而代表“星辉漩涡”的那个标记正散发出前所未有的明亮光辉，一条清晰的、由无数细小光点组成的路径从他们脚下一直延伸到标记所在，如同一条发光的银河之路。


    不仅如此，地图的边缘也开始浮现出一种新的、细小的字迹，那是一种他们完全不认识但却能够理解意思的文字：“以凡人之力，行守护之义；以协作之心，净混沌之染。道标已显，前路可归。”


    “看来我们通过‘考验’了。”


    “太好了！”


    “可以回家了！”


    欢呼声瞬间响起，尽管声音沙哑，尽管浑身疼痛，但那份喜悦和希望却如此真实而炽热，少年们互相拍打着肩膀，笑着，闹着，有人甚至激动地流下了眼泪。


    舞台另一侧的树冠平台上，饰演仙后蒂塔妮娅的藤原千穗静静站立在那里目睹了全程。


    她亲眼看到了这群来自异世的、毫无魔力的少年如何用他们称之为“网球”的技艺，用他们之间无需言说的默契和信任，用他们的智慧和勇气完成了一次连许多仙境生物都难以完成的净化。


    这群少年没有魔法，却做到了魔法也未必能轻易做到的事情。


    蒂塔妮娅轻轻抬起手，指尖在空中轻点，一点柔和得几乎无法察觉的、带着月华般清辉的光晕从她指尖飞出悄无声息地融入到下方那群欢呼的少年们中间。


    少年们伤口的流血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止住，疼痛感迅速减轻，红肿开始消退，连疲惫的精神都为之一振，筬岛宫也再次恢复成了人形。


    “咦？伤口……不疼了？”


    “好暖和的感觉……”


    “是仙后殿下。”小河裕纪若有所感，他扮演的那个被光精灵宣称的极具光魔法天赋的少年对这种气息更加敏感。


    少年们跟随着小河裕纪看向的方向看去，却只能注意到仙后殿下缓缓消失在树冠的阴影与逐渐变换的舞台灯光之中的身影，舞台被完全留给这群来自异世的、用凡人之躯创造了奇迹的少年们。


    就在这时，雾岛将晖的旁白声再次响起：“没有炫目的魔法光辉，没有传说中的神兵利器，有的只是日复一日磨练的技艺、生死瞬间迸发的信任以及将平凡做到极致的信念。”


    “山岭重归沉眠，混沌已被净化，而少年们用他们的双手与意志赢得的不只是继续前进的资格，更是对自身道路的确信。”


    “星辰的漩涡在前方旋转，归家的路标已然点亮。当战术成为本能，当队友成为延伸的手臂，当信任化为斩开迷雾的利刃——他们已然明白，所谓奇迹，不过是凡人并肩时，照进现实的那一束光。”


    羊皮纸地图上那条由光点组成的路径清晰无比，指向森林的深处，指向星辉漩涡，指向回家的路。


    “我们走吧，回家的路还在前面。”


    “那还等什么，我已经开始想念部活室的自动贩卖机了。”


    “我想吃妈妈做的寿喜烧……”


    “我想洗澡……”


    简单的愿望却是少年们此刻最真实的渴望。


    少年们相互搀扶着，沿着光路向森林深处进发，他们的背影在灯光下被拉得很长，虽然疲惫，虽然伤痕累累，但步伐坚定。


    深红绒幕开始缓缓闭合。背景音乐变为恢宏而充满希望的交响乐章，弦乐悠扬，管乐激昂，夹杂着隐约的、如同心脏搏动般的稳定鼓点，象征着少年们回归的旅程，终于真正踏上正轨。


    幕布完全合拢，灯光暗下，只有那象征地图光芒的、小小的、温暖的光点在绒幕的缝隙中固执地亮着，久久不熄，仿佛在说：前路虽远，但有光指引；归途虽险，但有彼此相伴。


    而这，才是真正的魔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