立海大周末的比赛在同时段的后场，裁判在赛前就宣布了银华的退赛，两队列队握手宣布了比赛结束。一行人乌泱泱的走到冰帝和青学比赛的场边的时候，手冢和迹部作为单打二正准备上场。


    真田大概提前联系过座位的事，不然以这一场的火爆程度他们应该很难有空位。冰帝，尤其是迹部的后援会仍然充斥在场内，加油声震耳欲聋，并且一看就是有组织的，富有节奏。青学这边也来了不少同学，毕竟光看这两个名字就知道注定是一场万众焦点的对决。


    他们的进场也引起了不小的关注，那些细小的讨论里出现的“立海大”，“卫冕”不绝于耳。不二坐在了切原和柳之间，对周围其他人那种看反派的眼神还不是太习惯，旁边的两个人倒是看着习惯不少，切原目不转睛地盯着龙马，青学的单打一。像猫一样对于视线敏感的少年抬了抬帽子，算是和他们两打了招呼。


    迹部看到他们来了了然地向他们点点头，不用听他自己说不二都猜的明白，大概就是表示来看本大爷的华丽表演也是理所应当的事，这也是你们的荣幸。


    手冢则只是看了一眼他们这边，神情严肃，只一眼大概瞥到了他和真田，就转过头去。


    迹部一如既往的张扬，他将披着的校服外套甩开抛了上去，落在队员的手里，抬手打了个响指，一刹那全场寂静，“赢家会是冰帝，胜者会是本大爷。”


    在他说出这句话之后全场沸腾，冰帝的应援组跟着他的节奏喊着口号。他走到网前和手冢握手，两个人说了些什么，在这样的环境里根本无法听清，只能看到嘴唇一张一合。


    网球场总会让身处其中的人感觉到广袤无边，拼尽全力去扑向那个好像永远都快自己一步的网球，怎么努力好像都做不到。而站在其中，面对网那边的对手，面对那颗小小的网球，就好像可以把周围所有的目光，欢呼和嘘声都屏蔽掉一般，不管是小时候初学网球时对着墙壁，还是现在在地区赛被同学欢呼，抑或是之后走向世界。


    此时此刻只面对彼此，面对自己。


    这场比赛就在万众瞩目下开始了，很大概率这场的胜者就是立海在决赛的对手。


    前面的几局各自有分进账，但单局比赛的时间似乎被拉长了，迹部似乎在刻意拉长局长，他进攻的节奏并不快，耐心地等待着一击毙命的机会。手冢并没有被迹部刻意的拖慢所影响，他逐渐稳定了自己的节奏，面色依然沉静，跑动和击球也十分到位。


    “手冢的伤还没有好全吗？”


    虽然手冢面上依然似乎无懈可击，但柳似乎从他这几局动作的变化里看出了一些端倪。左臂的挥动在和迹部拉了几个长盘之后在发力部位上有了一些微妙的变化，手冢似乎想要用其他部位来代偿受伤部位的发力。


    “没什么大碍，如果不做过量运动透支应该没事。”不二眼睛微眯，眉头微蹙，“但和迹部这场比赛很难不透支，迹部没有理由不往自己擅长的加时长盘里拉。”


    “迹部无论怎么选，手冢都会全盘加码。”柳摸了摸下巴，在本子上记了一些东西。


    是。


    这场比赛是手冢的决心，也是迹部的决心，赌上自己的一切，是作为部长，作为榜样的决心。


    迹部继续严密地执行着自己的策略，每一球都逼向死角，想要加大手冢的跑动幅度进一步压榨体能。然而，手冢并没有因为已经产生的疲惫和疼痛而退缩，网球从某一刻被他附上了独属于他的旋转，跑动的幅度越来越小，逐渐站住了底线附近的中心区域。


    迹部打向任何地方的球最终都会转向他的身边，鞋底在网球场蹭出的痕迹逐渐显现出一个完满的圆


    ——“手冢领域”


    手冢就站在那个圆中间，展现着他的统治力，将迹部的攻势一一化解。现场开始变得寂静，观众们发现了这个神奇的现象，都不自觉为这紧张的对局屏住了呼吸。而不二他们作为则是被手冢所表现出来的决绝所打动，饶是第二次面对如此场面的不二也陷入了这种感染中。


    “有点不好……”


    不二后面的话没有再说出来，也没有特定的指向谁，目前场面上是迹部被压制，他的进攻看起来只是徒劳，就像是在对一座高墙。


    可是那毕竟不是一堵高墙，只是一个背负着沉重责任的人。


    在立海高强度的击球训练下，不二根据机器报告对自己的技巧和体力分配都进行了详细的调整，以优化在这种实战情况下的击打能力。慢慢的，他自己也对于球路更加敏感，这让他比上一次更明确的感觉到手冢球路变散的过程。


    这一局之后就非常困难了，“手冢领域”对于他整个左臂的负担都太大了。


    这局手冢赢下，交换场地的时候他和迹部擦肩而过。迹部的脖子和小臂上都是汗珠，但他的神情却永远都是胜券在握的样子。


    “手冢，你觉得你的左臂还能撑多久？”


    手冢面上还是没有任何表情，什么都没有说，抬起右手摘掉眼镜，擦了擦汗。擦完汗他和迹部对视一眼，眼神坚定，好像咬牙坚持的不是他一样。


    两人换位，比赛继续。


    “迹部要按耐不住了。”


    柳依然是沉静地眯着眼睛，但对局势观察入微，两个人技术上的细微调整都无法逃过他的眼睛。


    迹部这一局的目标做出了改变，如他场间那句话，他知道手冢的左臂支持不了继续使用“手冢领域”，所以他一边继续消耗着手冢的体力，一边打出更复杂的旋转。


    这种旋转球对于两边都是难以处理的，迹部应对地并不比手冢轻松，但他还是选择了这种方式。他在等，等一个手冢球路没有压好球路的刹那，他会给予对方致命的打击。


    比赛进入白热化，两个人的体能都经受着严峻的考验，失误也一点点在增多。迹部抓到了某个节点，高高跃起，使出了他那一招“破灭的圆舞曲”，网球重重的砸在手冢面前，弹向他的手柄。力量之大，若是精准击打拍子一定会脱手。


    手冢用右手借力，双手握紧了球拍用拍沿切了这个球，虽然不至于脱手，但网球直接弹飞。迹部铺垫了一整场的华丽演出，取得了一个极具压迫性美感的开场。


    “他的左臂应该撑不住了。”柳的判断代表着这个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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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局的走向。


    迹部赢下了这个小局，现在比分是迹部6-5。手冢的左臂基本是肉眼可见的难以维系，手肘处过度使用已经出现了红肿，已经走到了死局。现在手冢站在青学处的教练席前，大石给他临时做着一些聊胜于无的紧急处理，他用右手擦着汗。


    “会进加时，这样被拖死不是他的风格。”坐在前一排，双手搭在膝盖上的真田回应了柳的话。


    “进入抢七也并不乐观。”


    坐着的几个人都知道进入抢七不过是慢性死亡，是更不值当的自燃。但身处在场内，只要有一点渺茫的希望就不会有人放弃。


    “这一局是手冢的发球局。”


    不二的这句话更像是一个最终审判，几个人沉默了下来，这场球注定要以一种难以想象的惨烈收场。


    手冢打出的网球砸在球场中间，没有弹起，以一种诡异的旋转滚回了球网前。


    ——艳惊四座的“零式发球”。


    场内没有欢呼，只有一种压抑的吸气声。打出这样漂亮球的人脸上没有意思笑容，紧咬着牙关皱着眉头忍着痛苦。


    龙马这个时候站了起来，他走向球包拿出了网球拍，一步一步走着台阶去热身，脸上的表情有些严肃。


    “被手冢的决心感染到了吗，龙马。”不二喃喃自语着。


    “决心是会传递的，往往还能生出其他让人更坚定的情感。”柳的眸底也划过一瞬感同身受的坚定，“部长是一个部门的旗帜。”


    “嗯。”


    这种体验立海的人早已体验过，更猝不及防一些。幸村在球场上表现出来的常胜不败的姿态成为了立海大的阳面，他们表现得压制性十足，万事力求完美。而在队内人一起经历过幸村生病的打击之后，完成幸村无法亲历的目标，不接受失控和失败的执念成为了他们共享的暗面。


    这样的两面构成了如今的王者立海大，或者说，如同手冢和迹部于青学和冰帝一般，幸村缔造了如今的立海大。


    因为部长是幸村，立海大才是王者立海大。


    场内的比赛以那个擦边的网球落在手冢的半区而结束，场内想起了震耳欲聋的欢呼和鼓掌的声音。迹部举起了手冢的手，而立海大的众人坐在场边看着这一切，无论再精彩的比赛，立海大都只会在终点斩下胜者。


    越前和日吉的比赛并没有像这一场比赛那样紧紧咬着，势均力敌，看到一半就胜负已分。


    “走吧，幸村今天有事要说。”真田率先站起来，其他人跟着他的脚步站了起来准备离开球场。


    立海大的那抹黄色吸引了不少人的目光，即使在场边也是万众瞩目，或许中途进入又中途离场，本质也是一种表明态度的行为。


    手冢分别和真田还有不二对视了一眼，轻轻地点头，注意力又回到了场内比赛的越前身上。


    坚定的决心在某处燃烧着，让在场所以爱着网球的人都感同身受。但现在，胜利更重要，它决定了这样的火焰往何处蔓延。


    决赛见啊，青学，龙马。站在网的对面一定很有趣吧。不二和真田柳并排走在最后，外套被风吹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