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第 29 章

作品:《定义关系

    江崇礼定的酒店离林序南家不远,打车一个起步价,走过去十几分钟。


    林序南想着干脆连人带箱直接打包从窗户扔出去,但没来得及采取行动,李卉就在客厅喊他们吃饭了。


    菜都是家常菜,但很丰盛,满满当当摆了一桌子。


    李卉之前问过江崇礼的口味,林序南只知道吃不了辣,所以菜品都不是辣口。


    江崇礼吃得不多,话也不多,但很有礼貌,李卉问他什么都认认真真地回答。


    他说话不急不慢,条理清晰,有问必答。


    坐着脊背挺得很直,饭菜小口入嘴,吃得非常斯文。


    李卉就喜欢得不得了。


    “没想到南南还能交到你这样的朋友。”


    林序南觉得这话不对:“什么意思?”


    李卉笑着说:“你以前的朋友都跟你似的,猴急。”


    “那时候还小,”陈齐武说,“现在南南也没那么猴急了。”


    “谁说的,”李卉道,“以前张子尧不也跟他同岁,人家就好多了。”


    关键字触发警报。


    林序南想,完了。


    果然,端着碗的江崇礼动作一顿,随后缓缓放下了碗筷,就连咀嚼都变缓慢了许多。


    “妈你吃着生蚝,”林序南连忙从碟子里捞出一个放在李卉的碗里,“空运过来的,可新鲜了,你要喜欢吃的话,明天我亲自下厨,弄点蒜蓉酱给你整个别的口味的。”


    李卉惊讶道:“你还会下厨呢?可别再把我的厨房给炸了!”


    后面的话题自然而然地衔接上林序南高中炸厨房的光辉历史,李卉把自己说的哈哈大笑。


    江崇礼礼貌地提了下唇角。


    饭后,林序南掰了根香蕉,剥好递到江崇礼面前:“生气了?”


    江崇礼接过香蕉:“没有生气。”


    “以前不代表现在,而且我也——”


    林序南话说一半发现江崇礼并没有在听,他的视线被客厅电视背景墙上端放着的奖杯所吸引,一眨不眨地盯着。


    “哎哟你也看到了!”李卉简直就像是触发被动,不远千里从餐桌边疾驰而来,“这是南南高二时参加全国中学生奥林匹克数学竞赛时拿回来的奖杯,当时特地去的沪市比赛,他们班主任也都跟着过去了呢!”


    江崇礼走近了些,看到奖杯下方写着“优秀奖”。


    “当时去了几十个队几百个人,南南和他朋友拿了优秀奖!”


    林序南松了口气,还好是“他朋友”,不是“张子尧”。


    “张子尧吗?”江崇礼问。


    林序南:“……”


    一口气没松完又吊了回去。


    “对对对,”李卉说,“你也认识?”


    江崇礼“嗯”了一声:“认识。”


    林序南瞥了一眼江崇礼,略带诧异,觉得对方此刻提及张子尧这一易燃易爆的危险名词时,语气平淡得就像在说“今早吃什么”。


    “也是,他俩考到一个大学去了——”


    “妈,”林序南打断她的话,“江崇礼定了酒店,我先送他过去吧。”


    “怎么还真定酒店了?过年酒店的价格高的吓人,”她说着,看江崇礼依旧盯着那个奖杯,于是三百六十度大转弯,又把话题绕了回去,“说到钱,南南拿了奖杯回来,他姥姥还奖励了他五百块钱奖金呢。”


    林序南:“……”


    虽然这个话题他也不是很想继续,但是相比于张子尧,还是可以忍忍的。


    可下一秒,江崇礼开口:“优秀奖还有奖金吗?”


    李卉一愣。


    林序南差点没笑出来。


    他轻咳一声,跟自己老妈介绍:“这位是我们院的学神,无论是校级省级国家级,比赛一直拿第一的。”


    李卉惊讶道:“哇你这么厉害呀?真是太优秀了!我刚才岂不是班门弄斧?哈哈,不过南南能拿优秀奖我已经很满意了,毕竟我连个奖杯都没有呢,是吧儿子!”


    林序南连说“是是是”。


    江崇礼的目光从奖杯移至李卉,可能不太好这样直视异性长辈,所以看一眼垂一下视线,一连看了好几眼。


    直到大家都笑着说起了其他话题,他这才非常小声地反驳:“没有一直。”


    晚上十点多,陈乐桃要睡觉了,林序南就带着江崇礼去了酒店。


    他们刚在玄关换好鞋,家里的小祖宗乱着头发出来洗漱,睡眼惺忪地看见哥哥要离开,立刻跟块年糕似的搂着林序南,贴他身上说什么都不撒手。


    没办法,林序南只好捎带上这个小丫头,一起送江崇礼过去。


    “我妈让你把之后几天的房退了,你退么?”


    林序南划拉着软件准备打车,发现除夕前一天需要加五块钱过年费,而且即便如此,接单的司机也出了奇得少。


    “可以吗?”江崇礼问。


    他记得阿姨说直接住家里不太好。


    “退吧,”林序南牵着把陈乐桃,弯腰把她的围巾往上拉拉,“过年期间什么都贵。”


    江崇礼应了声“好”,下一秒他的袖口就被身边的点点高的小豆丁攥住往下扯了扯。


    江崇礼低头,只见陈乐桃把她戴着手套的小手高举着挥了两下:“哥哥,拉手手!”


    江崇礼抬眼看了下林序南,林序南正笑着:“拉呗,她想玩了。”


    虽然不知道小豆丁想玩什么,但江崇礼还是伸过手去,都还没握住,陈乐桃就一把抓住了他的手。


    “这样攥着她的手腕,”林序南把陈乐桃的小短胳膊往上一提,“把她提起来。”


    江崇礼也学着林序南,稍微用了点力,陈乐桃就被两个哥哥给拉起来,两脚悬空。


    小丫头清脆的笑声从路这头响到路那头。


    林序南一直看着陈乐桃,也跟着笑:“她就喜欢这样,只要两个人和她一起走她就要来一下——”


    说着抬起头,看见江崇礼垂着睫毛,脸上无喜无怒。


    他不说话时显得冷淡——事实上林序南以前一直都这么认为。


    但小半年的相处下来,日常的点滴又足以让他改观。


    江崇礼其实挺乖的。


    像今天这样乖乖地穿着羽绒服,乖乖地系着围巾,乖乖地吃饭。


    怪不得李卉看在眼里喜欢得不行,就连林序南自己都——


    他喉结一滚,咽了口唾沫。


    又斜着撇过去一眼。


    今晚江崇礼的情绪一直不好,即便林序南已经很努力地想让对方开心一点,但无论是说笑还是扮丑,江崇礼顶多只是礼貌地提了下唇角,不至于让他看起来太尴尬。


    是不是觉得小孩太闹腾?


    林序南低头对陈乐桃说:“累不累?要不要哥哥抱?”


    陈乐桃自然是要的。


    林序南兜着她的屁股,单手把她抱在身前。


    江崇礼在一边看着,视线落在陈乐桃死死搂住林序南颈脖的胳膊,片刻后移开目光。


    陈乐桃早就过了该睡觉的点,林序南抱着她,没一会儿就睡着了。


    林序南把她衣服后面的帽兜卡在头上,隔着衣服轻轻摸摸对方的后脑勺,这才放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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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孩就是好,能吃能睡。”


    江崇礼在一旁淡淡道:“你也是。”


    林序南话中带着笑意,往江崇礼身边靠近些:“二十岁的小孩?”


    江崇礼刚想继续说什么,突然觉得垂在身侧的手指被轻轻碰了一下。


    他顿了顿,几乎是没有犹豫地追上去,一把握住了林序南的手。


    林序南没想到江崇礼会握得这么快。


    心脏“噗通”一声,像坠进湖水里的石子。


    江崇礼的手很凉,他并不意外。


    街上没人,沿路的店铺早早就收摊了。


    路灯高悬,昏黄的灯光被枯枝切割,在地上投出斑驳的水墨。


    他们走在人行道上,亲昵地挨着肩膀,一眼看过去没什么不同寻常。


    可交错的手指被厚重的冬衣遮掩,林序南能感觉到江崇礼握得很用力。


    “你……手怎么一直这么凉?”


    林序南觉得自己的声音有点哑,他音量放得很轻,没有吵醒怀里的小丫头。


    “不知道。”江崇礼说。


    江崇礼的手一直在动,从最开始的握住,再到拇指顺着手背慢慢往前,像是揉搓一般,尝试着把林序南的手全部包进来。


    屡试屡败,但屡败屡试。


    林序南被他捏得耳尖有些发热,忍不住道:“你别动。”


    江崇礼接收到指令,立刻停下了动作,保持着最后那个交握的姿势没几秒,却又被轻轻挠了下手心。


    掌心连着手臂,羽毛一样的轻,江崇礼半边身子都被挠麻了。


    他眉头微皱,硬梆梆地“嗯”了一声。


    “放、轻松。”林序南磕磕绊绊地说。


    说完他自己反倒先紧张了起来。


    江崇礼手上的动作虽然停了,但力道忽轻忽重,像是反复调试,却半天都没个结果。


    林序南说过一次,不好意思再说第二次,他几乎把脸埋进陈乐桃毛茸茸的衣服里,呼出来的热气又扑回去,蒸得他整张脸都热热的。


    “重吗?”江崇礼突然问道,“可以换我来抱。”


    “不用,”林序南摇摇头,“她认我,换个人得醒。”


    沉默两秒,江崇礼问:“醒了不能牵吗?”


    林序南感觉自己额角突突跳了两下:“不是……我不是那个意思。”


    有些事情越描越黑,急着否认就像是急着承认。


    “是什么意思?”江崇礼问。


    林序南有点恼羞成怒,瞪他:“你脑子里是不是就那点东西?”


    江崇礼看向满脸通红的林序南,随后不着痕迹地移开视线。


    在别人尴尬时保持注视是种不礼貌的行为。


    但没坚持半秒,他又把目光移了回去。


    “什么东西?”


    林序南脸红的时候很可爱。


    “我不想让乐桃醒而已,”林序南自顾自地解释着,“这个时间她已经睡觉了。”


    江崇礼尝试着理解了一下:“醒了也能牵?”


    林序南:“……”


    他小幅度地甩甩手,冷冰冰道:“你别牵了。”


    动作很轻,也没什么力道,连陈乐桃都不一定甩得开。


    但江崇礼却深觉危机感,甚至侧过身,用另一只手“啪”一下扣住了林序南的手腕。


    林序南一懵:“你干嘛?”


    江崇礼这个动作,活像要把他生擒。


    “在想事情。”


    “想什么?”


    江崇礼认真道:“为什么你以前不和我牵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