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杉做了一个梦。


    梦中她和CEN联手，对云青进行了各种各样的异能强化实验，让幽灵狼进行无限分裂，又用药剂控制他，让他变异成只知道杀戮的野兽。


    他每次使用异能后都承受着成百上千倍的痛苦，绿色的眼眸充满憎恨地望着她，流下一行鲜红的泪水。


    “我恨你......”


    沁了血泪的声音回荡在梦境中。


    云杉猛地惊醒，她竟然趴在实验室的桌子上睡着了。


    云青也趴在她的旁边，似乎一直在盯着她的睡颜，也不知道盯了多久，云杉一醒来就对上他的视线。


    “怎么了，怎么一直看着我？”


    云杉用尽量轻松的语气道，这几日她一直在研究如何控制云青的异能，忙得晕头转向。


    可喜可贺的是，虽然云青异能变异的进程不可逆转，但云杉已经能将变异概率尽可能降低。


    云青瑶瑶头，“没事，就是想看着云杉。”


    “我还可以待在云杉身边吗？我是不是，再也好不了了？”


    云青总是会忍不住向云杉确认，确认他会不会给云杉带来麻烦，确认云杉不会抛弃他。


    云杉摸了摸他毛茸茸的头，这个没有安全感的小家伙总是让她心疼。


    “当然，相信我，我会让你变得跟正常雄性一样。”


    云杉为他做的努力他都看在眼里，他在被CEN注射黑色药剂后，体内乱窜的能量团似乎已经得到了控制，但是只有云青自己知道。


    这是假象。


    他体内属于野兽的血液始终沸腾，他凶恶的杀戮本性只是暂时被隐藏了起来，那管药剂似乎扩大了他的阴暗面，不同与以往在斗兽场的嗜血厮杀，他的身心将这种残暴因子完全指向了，与云杉有关的事物。


    想杀掉伤害云杉的所有人。


    云杉的善良和纵容，如果都给他一个人，就好了。


    他只是想保护云杉而已，云杉，会原谅他的吧。


    “来，把手伸出来，今天只用输一瓶就好了。”


    云杉的话让他眼眸瞬间清明，听从云杉的话伸出手掌。


    “怎么这么凉？你很冷吗？”


    云杉握着他修长的手，很瘦很白，指节嶙峋突兀，手背上的青筋纹路分外明显，她伸出两只手将云青的手夹在中间想给他暖暖。


    “嗯，云杉，我冷。”


    云青并不觉得冷，但还是撒了谎。


    热乎乎的掌心贴着他的，小火炉似的，他觉得浑身都开始暖洋洋的，贪恋地想要一直和她肌肤相贴下去。


    如果手部温度太低可能会影响药物的扩散和吸收，云杉给他暖了几下就把智能输液泵的暖手功能打开，这比她自己用手给云青暖效率高多了。


    云青留恋地看着她离去的手。


    云杉离开了一趟，回来时看见云青拿出了自己送给他的白色毛茸小狗，宝贝似的圈在怀里。


    他的额发有点长了，盖住一点眉眼，加之眼下的两道疤痕，让这个少年看上去略显阴郁，但在看到云杉回来时，幽绿的眸亮了几分。


    云杉拿了个薄毯子回来，搭在云青身上。


    她点开虚空投影查看云青的异能监测报告，看到最后那栏“综合变异概率：低危”时松了口气。


    然而，事与愿违。


    在CEN被处死的前一日，监狱传来消息，CEN惨死于狱中。


    云杉是清早收到的这条消失，她立刻跑向云青的卧室。


    “云青？云青你在吗？”


    无人应答，云杉猛地推开了门，卧室内床上空空如也。


    云杉心中顿时警铃大作，一种令她脊背发凉的可能占据了她的大脑。


    云杉作为CEN相关事件的相关雌性，有资格去查看CEN的后续情况，她跟随守卫来到关押CEN的牢房，刚踏入这个独立的空间，一股浓郁的血腥味就扑面而来。


    “您真的要看吗，它......它的死状恐怕会令您感到不适。”


    守卫有些犹豫地看着云杉，今早那个新来的雄性守卫前来查房，看到尸体后呕吐得脸都白了。


    云杉坚定地点点头，上前想要看清牢房内的情景。


    守卫联想到云杉的研究员身份，一定是见过大风大浪的雌性，也就退到了一旁。


    栏杆被人从外部暴力破坏，帝国监狱的栏杆都是用特质的金属制成，难以想象是用了多大的力道才能扯出这么大的缺口。


    灰色的金属地板上血液已经有干涸的迹象，CEN的尸体以一种诡异的姿态躺在地上，面部还维持着死前的表情，瞪大的眼睛中充满了痛苦与恐惧。


    他几乎被开膛破肚了，脖颈被咬开一个血洞，脊柱应该也受到了损害。


    总而言之，CEN浑身上下几乎都是致命伤，杀害者是冲着他的命来的。


    云杉越看越心惊，她捕捉到了尸体小腿上的一处爪痕，杀害CEN的雄性是具有利爪的兽类。


    她突然回头看向监控的方向。


    “监控，监控已经被提前破坏了，所以，并没有拍到是谁杀死了犯人。”


    守卫在一旁解释道。


    也不知道这个杀害者是怎么做到的，简直像是幽灵一样神不知鬼不觉，几乎没有留下一丝痕迹，要不就是熟悉帝国监狱的构造，要不就是提前做了很多功课。


    云杉忽然小松了一口气。


    那就好。


    监控没拍到就好，至于这兽类爪痕，能抓出这种痕迹的雄性兽类，帝国不知道有多少种，而且云青从前在斗兽场，相当于黑户，即使有发达的dna提取技术也锁定不到云青。


    她在看到CEN尸体的时候已经确认了，除了云青，杀害者几乎不可能有第二个人了。


    见到CEN惨死，她第一念头想的并不是云青有多残暴，令她感到害怕。


    而是如何不让任何人知道是云青杀死的他。


    云杉冷冷地看了尸体最后一眼。


    做出这样的事情，她会对云青的冲动有几分责怪，但更多的是理解。


    CEN所犯下的恶行，拿一条命抵算是便宜了他，反正本来也死到临头了，云青只是代为行刑而已。


    “我可以看下监控吗？”她看完尸体后过分冷静的样子让守卫有些意外。


    “这个......”守起初有些为难，另一个更年长的守卫连忙用手臂撞了撞他，对云杉赔笑道：


    “当然，当然可以，我带您去看。”


    年长的守卫上次值班亲眼看见大审判长接待这位雌性，可见云杉的地位不容小觑，只是看一看，也不会影响他们的工作。


    “谢谢你们愿意让我看监控，我只是很好奇，到底是谁杀害了CEN，毕竟他当时对我......造成了很大的伤害。”云杉说着明显低落下去。


    两个守卫想起云杉刚才见到尸体的镇定样子，这么坚强的雌性，都让CEN留下了阴影，可想而知那个老鼠有多么罪大恶极。


    “外面会不会有人来，要不这样，你们能不能在外面替我望风，有人来了我立刻躲好，不会对你们的工作造成影响的。”


    云杉说着，又对守卫露出一抹温和的笑容。


    两名雄性看着云杉甜美的笑容心花怒放，他们天天待在监狱里，从没接触过高贵的雌性，眼前的雌性跟他们说了这么多话，只是提出了一点小小的要求，他们立刻就同意了，出去的时候还带上了门。


    “好，好，您慢慢看，要是发现了什么异常记得告诉我们，我们在外面等着。”


    屋门紧闭，云杉立刻转身来到控制台，调取了昨晚的监控。


    她快速浏览过云青可能被拍摄到的监控画面，结果要不就是监控遭到了破坏，要不就是一切如常，并没有可疑身影。


    云杉悬着的心这才放下。


    这还差不多，云青身手不错。


    云杉特意查看监控就是害怕云青不小心暴露了自己。


    确认没有疏漏后，云杉大步流星地踏出监狱，接下来的事情，是找到云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