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6. 第八十六章

作品:《万人嫌重生后成师门白月光

    楚轻薇不在这里。


    得到这个消息,柳未夏心中约摸有了大概方向,她微微垂眸看了一眼地上的魔族。


    他整个身体瘫在地上,破碎的衣服盖不住身体,身上地血迹糊了半边身体,或许是因为刚刚参加过一场战斗。


    还有密密麻麻的新伤添旧伤,倒是不流血了,只不过被泥和土糊了一层,看起来惨兮兮的。


    楚轻薇离开道苍宗反而投靠魔族已经板上钉钉,就算现在劝她回头,三长老也不会就此放过她。


    而魔族的凶残本性不会消失,背叛在他们眼中是家常便饭,但魔族无法忍受一个异族人背叛他们。


    楚轻薇只会成为众矢之的,她会像曾经的自己一样。


    柳未夏心里面渐渐有了主意,低头真正打量起这个告诉她消息的小魔族,身材不高不矮,皮肤呈现出青紫色,但一双眼睛尤奇亮。


    她没有随手杀人的习惯,提剑转身:“那些魔族短时间内不会再来,你可以离开了。”


    小魔颤颤巍巍伸出血管蜿蜒地血色手指,拽住衣角不松,他用出了最后的力气,拽留下仙人。


    仰起头苦涩求道:“求您,带上我吧。”


    “……”


    柳未夏低头看着他,无情地轻轻拽开自己的衣角,道:“我是人,自古仙魔对立,你不怕我杀了你?”


    小魔用力地磕着头,地上砸出声响,手却死死不放。


    他红了眼眶,犹如抓住救命稻草:“我不怕,您救了我,我这条命就是您的。求您让我跟着您。”


    带着一头血污磕在地上,用血色染红了土地,柳未夏极其从他手中抽回衣裳,魔整颗心都不跳了,身体也这么僵着。


    维持着俯身扣头的姿势,虔诚也僵硬。


    他知道仙人不会让他跟着,他是一个魔族,人人喊打,仙魔誓死不容,他又怎么配……


    “把脸洗了。”柳未夏轻声说。


    魔抬起脸,愣怔地望着柳未夏,仰起头的姿态更显得他呆愣。


    柳未夏一时间不知道留下他到底是不是好的决定。


    却还是告诫他:“让我看到你的脸,记住你的样子,从此以后若有背叛,追到天涯海角我也会杀了你。还有,你叫什么。”


    惊喜来的太突然,魔大喜过望,又扣了两个头:“我没有名字,我娘早死,爹没有见过。仙长若不介意,随意唤我便好。”


    说罢,他很快找到一个铜盆盛了水,掬起一碰水把脸洗了个干净。


    这小魔看着年龄不大,但做事干净利落,洗完脸又求她等他一会儿,回来时就换了一副模样。


    柳未夏想了半天终于想到一个合心意的名字,抬头就看到改头换面的小魔。


    恢复干净的脸仍旧是青紫色,但干净得不少,没了破破烂烂的衣服,他像是换了一个魔,若不是眼神依旧畏缩,柳未夏也差点认不出。


    柳未夏准备离开,顺手拍拍他的脑袋:“走吧,小白。”


    “啊?”小白呆呆傻傻。


    柳未夏转头用眼神催促:“带我去找楚轻薇。”


    小白摆摆手,支支吾吾不知道怎么说;“不是,那个……以后我就叫小白了么?”


    没想到他这么愣,柳未夏头也不回往前走:“对。”


    跟在后面小白吧嗒吧嗒狂炫两条腿,手指紧紧攥着衣角,眼里的泪水呼之欲出。


    .


    小白看着呆呆傻傻,不太可靠,记忆力却是异于常人,就连三个月前某件小事的细节也能回忆出来。


    柳未夏打断小白急于证明自己的回忆叙述。


    小白乖巧地应了一声,转而说起了其他。


    他说他原本是大长老府邸中伺候的人,平日里做些粗活,但见得外人很多,有几次偷听到大长老和楚小姐的谈话,似乎在说什么大战,还有一座山。


    楚小姐并不常去大长老府里,每次都是来的匆匆去的也匆匆,她在族内没有威望,许多魔不服,只有大长老与她一道。


    族内看不惯大长老的人也有许多,但复活魔主更为重要,方才欺负他的那些人就与大长老为敌。


    小白脑子转了一圈,带她到了大长老的府邸。


    他带了点赌的成分,进去不能走正门,幸而有一处墙矮,他们顺利翻了进去。


    墙内是一座荒凉的院子,内堆满了落叶,无人打扫,隔墙的拱形院门视角很好,将内院的景象一览无余。


    柳未夏和小白蹲在房梁上,两个人像是站在树枝上的鸟儿,齐齐望着下面。


    房梁下的屋子里有摔杯的声音,柳未夏挑挑眉梢,动耳仔细听了起来。


    小白有样学样,也趴下去。


    先是一声杯子碎,之后停滞不消片刻,紧接着一个苍老的老人劝诫:“你为什么这么心急,不能再等一等?”


    这个声音?


    小白朝柳未夏递过去一个眼神,指指下面,比划出自己心目中大长老的模样。


    他可以肯定就是大长老!


    “要复活夏成溪的是你们,嫌我急的还是你们,看来贵族确实不欢迎人类,也不欢迎我。”压低声音的楚轻薇轻哼出冷调。


    大长老看着面前这个悠闲喝茶的女子,对比自己的抓狂简直像是,就是她要帮助他们复活魔主,否则也不会这么顺利。


    此人还有用,不能杀,要先稳住。


    大长老深吸一口气叹出去,苍老的脸上已然疲惫:“按你说的,拿回魔主的血液,八乘宫的长生石,柳未夏的本命剑就可以复活魔主。我们都做了。可现在归途剑被一个小姑娘拿走,长生石没有拿回来,怎么复活魔主?”


    “难不成你还有别的办法?”


    楚轻薇淡淡扫了他一眼:“那是你手下的人没用。”


    扫开桌上堆叠的没用东西,一张地图平铺开,楚轻薇纤细手指在上面一指:“封印渐弱,夏成溪迟早能从里面跑出来,为了能让他提前重见光明,找到封印的弱点缝隙,撬开他。”


    她比了个完成的手势:“就好了。”


    话虽如此,但这概念也太抽象了吧?


    大长老:“……”


    无能狂怒的大长老被折磨地无声附和着她,索性闭上眼睛,眼不见为净。


    方寸之外,静悄悄的屋檐顶端。


    柳未夏听到这里无声地笑了,这不顾别人死活地怼人方式,是楚轻薇无疑了。


    小白紧张地望着柳未夏的神情,用口型问:“要下去么?”


    其实不用。


    柳未夏本来有更好的办法,一转头对上小白的视线,眼睛从他干瘦的身体上扫过,话到嘴边改口:“会变化样貌么?”


    小白懵懂迟钝地点点头,不懂他为什么这么问。


    瞧着柳未夏嘴角扯起来的浅笑,他心中咯噔,有种不好的预感。


    半刻钟后,屋子里的二人也说得差不多。


    大长老平常舌灿如莲,应对那些魔族重将时眼都不眨,就能把对手喷得目眦欲裂,在他的认知里人类远不如魔族口舌好。


    起初对上楚轻薇,他本以为对方是一个多活了几年的小姑娘,根本不足为惧,于是便次次松了心神,却被对方抓住机会怼了个哑口无言。


    这次来试探她的底细,话还没说完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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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被人怼了回去。


    大长老揣着一肚子茶水,甩甩袖子故作清高地冷哼:“也罢,只要柳未夏活不了,就没人能杀了魔主。”


    青烟袅袅烘衬氛围,楚轻薇轻轻抬起眼帘,借着青烟遮掩冷意:“急了二十年,这会儿倒是稳重。”


    小茶桌上搁置了基本闲置的书籍,用的是人类字体,大长老当年为了寻找解决办法苦读人类书籍,用过的一大部分都堆在此处。


    可惜大长老资质平平,即使学会了人间的语言用法,却始终无法深究其中意思。


    于是日复一日年复一年,足足二十年也只算颇有进展。


    回想起二十年间的事情,大长老到没有回忆,只有对楚轻薇这个异族的警惕。


    院子里所剩无几的几个侍女让开,从门口冲进来的小厮跌跌撞撞跑进来,用力拍扣大门。


    “何事?”大长老问。


    小白嗓音压成尖细的模样,大事不好道:“不好了长老,有人在倚天城闹事!您快去看看吧。”


    楚轻薇也将他扣下的东西推回去,做出一副看热闹不嫌事大的表情。


    大长老终于离开,没了他在一旁聒噪,楚轻薇拿出另一套茶具另泡了另一壶茶,轻声不知对谁说话:“下来吧。”


    一道身影从房梁上闪身下来,稳稳当当落座在她对面。


    楚轻薇抬起眼看着这个陌生又熟悉的面孔,推过去一杯茶,似乎早有预料,等的就是这一刻:“想知道什么?”


    “我想知道的所有事情你都安排好了回答,还有必要再问么。”柳未夏忽然开口。


    隔了一小段时间,楚轻薇像是从失神中找回自己,哑了一下开口:“真像是你会说出的话啊。”


    “我为什么会上柳意的身?”控制自己的一举一动,柳未夏压着心底的的怒气问。


    楚轻薇解释;“我找到柳意时她已经濒死了,说来奇怪,她并不算是个幸运的人,那日遇到我,我想同她做个交易,而他让我替她照顾家里,而我借用她死后的身体。”


    “但是柳府的情况你比我清楚,经年过去不复当年,如今的家主昏庸残暴,她想保护的人早就病死在里面……”


    柳未夏握着拳头:“所以你放任柳府的行径,相信魔族,用自己的身体为代价,把我这个死了八百年的人给拉回来?”


    她用那种不可置信的语气,拍桌而起,盯着对面清瘦的脸颊:“你疯了?”


    “我没疯。”非常平淡的语气从口中吐出,声线不掩颤抖,楚轻薇轻声告诉她:“魔族的要求只是夏成溪,区区一个夏成溪,你不懂么?”


    她应该懂么?她应该懂什么?


    柳未夏简直想揪着她的衣领质问,为什么要这样,为什么要答应这些东西,为什么要动用禁术,为什么变成现在的模样。


    从柳意身体醒来的那一刻,她知道自己还魂有蹊跷,散了地魂魄无法自己重聚,再找到一个躯壳做容身之所。


    她想过有人在幕后做推手,查来找去,却到了曾经最亲密的姐妹身上。


    就像是风水轮流转,因果轮回一样的巧合,二十多年前她被污蔑驱逐,当年唯一一个替她说话的是楚轻薇。


    她站出来,一次又一次替她澄清那些假的谣言。


    二十年后一个平静的晌午,她们再次相聚坐在一起喝茶,不似从前那般放松。


    当年辩驳的人主动离开,而她站在一个无法劝解的位置上。


    汹涌的潮水闷在心脏中翻涌,逐渐苍白的唇紧紧抿成一条严肃的直线,然后微微弯曲,最后变得扭曲。


    就像柳未夏此刻的心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