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7章:原来他也会身不由己

作品:《暴君怀里的娇娇是黑心莲

    此言一出,帐中旖旎的气氛一扫而空,空气都仿佛都凝滞了起来,这片狭小的空间安静到能清晰地听到彼此的呼吸声。


    窦昭昭死死地盯着陆时至,生怕错过他脸上一丝一毫的微妙,既然他多疑,那她就明明白白的把野心告诉他,反正,这宫里的女人没有不想做皇后的。


    比起叫陆时至疑心她联络前朝、有心干政,女人的那点野心算什么呢?


    所幸,陆时至似乎只是惊讶,并没有一丝一毫的不满。


    窦昭昭心一横,趁着陆时至愣神的功夫,一头扎进了陆时至的颈侧,紧紧箍紧了陆时至的脖子,好似破罐子破摔一般,不管不顾道:“臣妾就是要和陛下生同衾死同穴,叫陛下这一辈子,再也甩不开臣妾才好……”


    说到最后,窦昭昭似乎被陆时至地沉默刺伤,又或许是没有勇气面对陆时至的答案,声音里渐渐带上了哭腔。


    陆时至能感觉到一大朵凉丝丝的泪水砸在了自己的脖颈上,带起一阵搔动心尖的痒。


    “臣妾只想站在陛下的身边,罢了……”窦昭昭说着,似是难以承受的深深吸了一口气,抽噎着咽下所有的话,再不发一言,留给陆时至的只有她因为伤心和委屈而细微颤动、抽动的背脊。


    不知过了多久,窦昭昭听见陆时至重重吐出一口气,抚着她后颈的手微微用力,不容抗拒地掰起了她的头,逼着窦昭昭不得不与他对视。


    “立后是家事,更是国事。”陆时至的声音很轻,却带着一种特有的凛冽和残忍。


    “朕可以宠你。”陆时至一字一顿道,话语戛然而止,未尽之言尽在不言中。


    窦昭昭直愣愣地望着陆时至,平静的在心里补全了这句话。


    他只能像哄着宠物一般,宠着她、纵容她,却不能爱她,就像主人与宠物的关系,不容僭越。


    窦昭昭心里冷笑一声,面上丝毫不显,只咬紧了下唇,水晶似的眸子迅速染上水光,眼睫一点点被濡湿,纵容泪水不堪重负地倾泻而出,点点滴滴地砸在香汗未湿的锁骨处。


    窦昭昭清楚的看见,陆时至的瞳孔缩了一下,薄唇微不可觉地抿了抿,她好不容易才压下嘴角的弧度。


    无论陆时至想不想,他在被自己牵动心绪。


    下一刻,陆时至的手拂开窦昭昭眼睫上要掉不掉的泪珠,抱着她的手一点点收紧,直至窦昭昭把整个人靠进他的胸膛。


    窦昭昭敏锐地发现,陆时至不想看见她的泪水,或者说,他心软了。


    阴影之中,窦昭昭侧耳贴近陆时至的心口,听着男人有力而震荡的心跳,幽幽扬起一抹浅笑。


    你的理智将我牢牢地推拒在外,可你的心呢?


    窦昭昭的心前所未有的轻松,时至今日她仿佛才看清了这个记忆里坚不可摧的男人,原来,他也是人,他的心也是肉做的,也是会身不由己的。


    窦昭昭紧紧环抱住陆时至的腰,好似抱着最后一根救命稻草,二人相顾无言。


    等到陆时至的心跳恢复平静,才发现怀中的人已经睡了过去,陆时至将人悉心安置好,细细打量着,怎么也想不通,这么一个娇怯可怜的人儿,怎么就能将他搅得心绪不宁呢?


    偏偏……


    陆时至无声地叹了一口气,他还甘之如饴。


    陆时至抚摸着窦昭昭面庞的手不自觉地收紧,窦昭昭顺从地微启红唇,陆时至没忍住,俯身,含着唇瓣,报复似的咬了一口。


    他纵横宫闱和前朝多年,怎么会看不出窦昭昭那些争权夺利的小心思?


    可女人那些甜腻腻的爱语,实在是勾人,诱的他一退再退。


    罢了。


    陆时至轻笑着摇了摇头,左右是只小野猫,那些小心思和谋算手段也是他教的,无论如何都翻不出他的手心。


    娇就娇一些吧,他作为天下之主,也不是养不起。


    陆时至倦意涌上头,习惯性地揽过窦昭昭,阖眼。


    ******


    第二日,窦昭昭是被念一等人的动静吵醒的,一问时辰,已经巳时了。


    念一一边拉起床帐,一边忍不住打趣道:“主子再不起,只怕午膳都吃不上了。”


    窦昭昭扶着酸胀的腰,懒懒地翻了个身,不甚在意道:“左右无事。”


    念一看着窦昭昭吊儿郎当的模样,没忍住噗嗤笑出了声,有些得意道:“主子这话错了。”


    窦昭昭不解地抬眼,念一笑嘻嘻道:“陛下走之前可是留了话了,钦点了午膳要吃酸辣藕丁和三鲜鸭子汤,叫您亲自送去紫宸殿。”


    窦昭昭微微一愣,万万没想到陆时至会来这么一出。


    念一喜的嘴角就没下去过,“隔了这么久,陛下还记得清清楚楚的,可见有多记挂主子了。”


    窦昭昭身子倦的很,撇了撇嘴,不大情愿道:“陛下不是叫本宫在秋阑殿里好好思过么?本宫怎么好出去?”


    “主子放心,陛下说了……”念一的笑容更深了,清了清嗓子道:“禁足归禁足,珍妃身为嫔妃,伺候圣上是本分事,不算坏了规矩。”


    念一像模像样地学着陆时至的口气说话,可把大伙都逗乐了,彩兰抽空接话道:“陛下吩咐了,一会儿午膳时分,张公公亲自来请。”


    “这算哪门子禁足?”窦昭昭有些不忿地挑眉,为陆时至的别扭,感觉好气又可笑。


    ……


    于此同时,百合宫里,半青第一时间将消息报给了张贵妃,语气难掩气恼,“这算哪门子的禁足?”


    “陛下也太宠着珍妃了!”半青越说越来气,“珍妃纵仆行凶,陛下不仅不追究,还帮着遮掩,就连珍妃身边的奴才都没舍得处置……这样下去,珍妃只怕是要上天了!”


    出乎意料的,对窦昭昭忌惮已久的张贵妃今日却格外淡然,她不紧不慢地刮着茶沫,轻笑着摇了摇头,“放心,她上不了天。”


    半青忍不住皱眉,“窦氏这样猖狂,娘娘您还不上心。”


    在半青的催促下,张贵妃这才慢悠悠放下茶盏,勾唇浅笑,“若说从前她还值得本宫忌惮,如今看陛下的态度,她已经不足为惧。”


    半青不解地眨了眨眼睛,“娘娘?”


    “陛下对她的放纵,恰恰表明了,陛下只想要让她当一个娇嗔可爱的宠妃,仅此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