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 金城山(一)
作品:《反派能和女主HE吗?》 转眼快到年关,晏如一行人在小年当日赶到了下一颗神珠所在的金城山,此地植被繁茂,时值冬日,地面和树杈都覆了厚厚一层白雪,遮蔽山内风光。
卷着雪粒子的北风凛冽如霜刀,晏如足尖立于释厄剑上,素色裙裾掠过虬结冰枝,一阵阵寒气扑面而来,在鸦青鬓发上凝了层细碎的冰晶。
她被风吹得眯起眼睛,俯瞰脚下绵延的雪岭,但见山脊如银龙盘踞,千峰万壑皆覆在皑皑冰雪之下。
高处不胜寒,饶是有内力护体,也冻得她忍不住打了个喷嚏。
一旁的子桑倾月和陆子滕修为浅薄,更是早已经冷得瑟瑟发抖,快成了冰人。
怕大家染了风寒耽误赶路进度,晏如与子桑砚清只好停止御剑,领着众人落回地面徒步进山。
林间积雪足有两尺厚,晏如和子桑砚清走在最前方施法用灵剑劈开积雪,帮助大家开路。
山林内万籁寂静,除了几人前进的动静再没别的声响。
越往林子深处走,晏如越觉得周遭灵气稀少,握着剑柄的手指不自觉收紧几分。
“此地无甚生气,可能有妖物出没,大家小心。”
陶沅沅跺了跺落满雪花的鹿皮小靴,呵出一团白雾,“师父,这雪厚得能埋人哩。”
她站在被踩实的冰雪上,脚下打滑差点摔倒,幸而一旁的陆子滕及时扶住她,也趁机握住了她被冻得冰凉的小手。
少年语气尽是关切,“跟紧些,莫要被林子里的妖怪掳了去。”
陶沅沅原本被冻得麻木的脸颊因着他的靠近滚烫起来,连耳垂也染上绯红。
队伍后方有个身影掠过,抖落一树新雪,漫天雪沫簌簌下落,吓得子桑倾月跌坐在地。
“啊……”
众人纷纷回头望去,发现原来是一只毛色雪白的狸奴。
它浑身没有一根杂毛,通体洁白,此刻蹲在雪地上,除了一双湛蓝猫瞳引人注目,几乎与这冰天雪地融为一体。
晏如挑了挑眉道,“一只狸奴而已。我们这一路也已经遇到过不少凶恶妖物,倾月师妹怎么还是这般大惊小怪,畏畏缩缩的?”
子桑砚清伸手把子桑倾月搀扶起来,细心地替她抚去斗篷后背沾上的湿雪。
子桑倾月不理睬晏如,只委屈地看向他,声音怯懦,双手紧紧抓住他的衣袖,“阿兄,我害怕。”
子桑砚清语气仍是一贯的温和,轻声安抚她,“莫怕,有阿兄在。”
晏如懒得看他们这幅兄妹情深的样子,上前一步蹲下,抱起雪地上的狸奴,由衷夸赞道,“真是个漂亮的小狸奴。”
晏凉州也在她身边蹲下,安静看着她逗弄小猫。
这狸奴一点都不怕生,被晏如抱起时一点都未反抗,放回地面时还回头亲昵地蹭了蹭她的手背,又被晏如摸了摸头顶,才心满意足地离去,快步跑出了众人的视野。
小猫离开后,几人继续往前行进。
复行数百步,走出了深林,前方天光大亮,豁然开朗。悬崖峭壁下的村落人来人往,川流不息,好不热闹。
终于见到人烟,晏如高兴极了,“我们下山进村借宿,也便打探兑金珠的下落。”
陶沅沅点点头,“都听师父的。”
冬日昼短夜长,几人沿着崖边小路下去,山路崎岖,雪天更是湿滑难行,待终于到达村落,已是天色将暮。
村里三三两两的孩童聚在一起,有堆雪人的,有放鞭炮的。
一朵朵烟花于蓝黑色的天幕上绽放,照亮了半个村庄。
村口处有一药铺,门前高挂布幡,上头写着一个“白”字。
几人顶着风雪进门,屋内只有一身着秋香色夹袄的女子安静坐在灯下捣药。
女子相貌柔和秀丽,未施粉黛,但两片樱桃薄唇不点自朱,额间天生一颗鲜艳红痣,油灯柔和光亮环绕她周身,垂眸杵药时仿若一尊玉雕观音像。
听到有人掀开门帘进屋,她也波澜不惊,依旧端方坐在原处,手上捣药的动作停下,眉目温和。
女子面貌身姿实在过于像江州民间供奉的观音佛像,陶沅沅忍不住出声唤她,“观音娘娘?”
陆子滕理解她的感受,一时也有些不可置信,他们竟然还有机会见到不在莲台上的“观音”。
白凝霜莞尔一笑,迎上陶沅沅惊艳的目光,“姑娘谬称。妾身姓白,不是什么观音娘娘,只不过是柳家村的一位普通女郎中。”
此女美得不可方物,在此山野乡间出现,晏如心中警惕,却未曾发现她身上有妖气,只好将陶沅沅护在身后,与白凝霜保持距离,“白姑娘,请问村中可有客栈?”
白凝霜摇摇头,“柳家村贫瘠偏远,素日里鲜有外人来访,是以村中不曾设有客栈。不知各位是因何来此?”
子桑砚清手持灵剑,朝她抱拳道,“白姑娘,在下子桑砚清,我们都是霁月宗的弟子。此次前来柳家村是为了寻找神珠的下落,村中既无客栈,不知可还有其他能借助容身之所?”
“原来是仙门天师。修行之路艰苦难行,天师们若是不嫌弃,可随我一同回家,在我家小住几日。”
众人还未应答,又有一人掀开门帘进来。
来人一身书生打扮,身着青色锦袍,肩披墨狐大氅,手里握着一柄油纸伞,边掀帘进门边温声开口,“夫人,入夜了外头风雪大,为夫来接你回家。”
进来后却见到铺子内乌泱泱站满了人,还都是些未曾见过的生人,柳逢青收起唇边笑意,目光带了几分疏离,“夫人,这几位是?”
白凝霜上前接过他的油纸伞收在门框边,替他掸去肩上落雪,“夫君,这几位是仙门来的天师,来此寻宝的。村里无客栈,我想请他们去我们家小住,夫君以为如何?”
又朝着晏如他们介绍了下柳逢青,“这位便是我的夫君,也是村里的教书先生,柳逢青。”
柳逢青温柔地拉过她的柔荑,“全凭夫人做主。”
触及她微凉的掌心,柳逢青微不可察地皱了皱眉头,见她只穿了一袭单薄的袄裙,嗔怪道,“怎么穿的这般单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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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将自己肩上玄色大氅解下来披在白凝霜身上,替她系好打结,旁若无人地执起她的双手,低头呵着热气替她取暖。
等到妻子的手指渐渐回温,柳逢青才又注意到还在屋内的其他人,一手搂着白凝霜的左肩,一手对着众人做了个“请”的姿势,温和道,“诸位随在下走吧。”
子桑砚清和晏如一齐对着柳家夫妇作揖道谢,“叨扰二位了。”
屋外风雪愈来愈大,可除了柳逢青刚刚撑的油纸伞,屋内只有两把伞。
白凝霜不好意思的道,“不曾想到会有这么多贵客来访,铺子里只备了两把备用的纸伞,委屈各位了。”
晏如摆摆手,“夫人好心收留我们,我们已是无比感激。修行之人有内力护体不怕淋雪,夫人只管和柳公子先行便是。”
子桑倾月素来体弱,晏如也不欲在此情景下与她一弱女子作难,拿起其中一把画着红梅的纸伞别扭地塞进她手里,冷冷地说了句,“这把伞给你用。”
又把另一把伞给了年纪最小的陶沅沅和陆子滕,就径自掀开门帘出了屋子。
子桑倾月神情讷讷地盯着手上的伞,过了好一会才对着晏如的背影小声道,“谢谢师姐。”
看到子桑砚清要追随晏如和晏凉州出去,她担心晏凉州会恼他横插一脚,加速原书的结局,于是伸手拽住他衣袖一角,眼巴巴地抬头望着他,“阿兄,屋外风雪未停,我们共撑一把伞吧。”
子桑砚清轻轻挣脱开,“无妨,区区风雪侵袭不了我。”
他走出几步,发现子桑倾月未曾跟上。回头看去,女孩依旧站在原地,头低下去看着脚尖,察觉到他的目光,抬起湿润泛红的眼睛,“阿兄,天太黑了,我一个人走在后面会害怕。”
子桑砚清瞥见她睫毛边缘悬着的泪珠,心没来由的抽痛了一下。
僵持了一瞬,子桑砚清终究不忍见她独自垂泪,轻叹了口气道,“我随你一起便是了,怎么还跟小时候一般爱哭鼻子?”
虽是反问句,却没有丝毫责怪诘问的语气。
子桑倾月也没料想他会这么轻易就向自己妥协,想起自己在原本的世界里风餐露宿的生活里,多少次苦痛的泪水与雨水混在一起。
可如今,却有人因为她假意的几滴眼泪就甘愿驻足。
她面上泪痕未干,子桑砚清已经抽走她手里的伞撑开,拉着她出了药铺。
晏如跟在柳氏夫妇二人,顶着风雪前行,突然感到头顶罩了一片阴影,还带着浅浅的栀子暖香,遮挡了空中烟火忽明忽暗的光亮。
原来是晏凉州撑起宽大衣袖挡在了她上方,替她遮蔽风雪。
他的脸隐在夜色中,神情看不真切。
晏如下意识回过头搜寻子桑砚清的身影,却听到晏凉州低声一笑,像是嘲讽又似是在自嘲,“在找子桑砚清吗?他此刻正跟他的义妹在后头共撑一伞,相依相偎呢。”
晏如与他拉开距离,嘴硬道,“我才没想找他呢。你无需替我遮挡风雪,我又不怕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