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 忏悔吧
作品:《纯友谊》 短暂的片刻里,姜明钰想了好几遍的裴珩,似乎裴珩这个名字所代表的意义一下子从朋友的位置,忽然拔高变形,成了一个横亘在那儿没有答案的问题。
探知欲催促他跑步前进,奔向这个谜团的本身,可没有答案就是没有答案,如果他非要刨根问底,将会是一场永远无法停止的追逐。
想了太久,姜明钰才意识到裴珩出去的时间不对。
他急忙穿好身上的衣物,爬起身。
这时他意识到一点,尽管刚刚裴珩瞧上去没有任何异常,还冷静的叫他别开灯,请保持原状,但这本就充斥着不寻常。
无所谓,裴珩就该叫他开灯,然后看着他被亲肿的嘴巴笑得倒在一起,摸他被揉乱的头发然后轻佻又随便的问要不要再来一次。
无法接受和最好的朋友接吻的,除了充满迷茫的姜明钰,还有裴珩。
姜明钰惴惴的揣测,裴珩是什么意思,他要偷偷的逃跑,从此不再和我做朋友了吗?
从侧边的电梯上去,穿过图书层找到阅读室,裴珩不在里面。
他只好开始寻找,不得不寻找,不得不追逐。姜明钰给出口的门卫打电话,问裴珩出去了吗,没有。那么裴珩躲到哪里去了。
姜明钰冲出房子,意想不到的裴珩并没有像个胆小鬼一样逃避。
很相反,他坦荡地站在白色阶梯伸引的尽头。红砖外墙的爬藤从四楼窗户外搭的花盆里长出来,洋洋洒洒地四处生长,丝状的藤蔓垂下来,像一片绿洋断流时无可奈何溢出的瀑布。
裴珩在抽烟。他听见姜明钰的脚步声,先是惊讶,很快恢复了平静:“很久了吗,我没算过时间。”
烟上暗红色的火光,冲姜明钰大胆的抛了个媚眼。
这是姜明钰第一次看到裴珩抽烟,但他猜测这应该不是裴珩第一次抽烟,裴珩夹烟的姿态很熟练。
熟练到,姜明钰觉得,姜嘉第一次看到的裴珩,就是现在他眼中的裴珩。
天气真好。
黄澄澄的阳光照在姜明钰的身上,他觉得自己像只沉睡多年的吸血鬼,即将在这样灿烂的阳光下灰飞烟灭。
为什么要在这种时候——
姜明钰要头晕了,他的心揪地一下,再次想到那本小说的开头。
好残忍。好残忍!
“你——你怎么、”你怎么会抽烟啊,我都不知道——
姜明钰连一句完整的话都要说不下去。
他意识到,裴珩确实是有东西瞒着他的。
为什么要在这个时刻,揭露那本离奇小说有可能的真实性:既然裴珩都背着他偷偷学会抽烟了,那么若干年后再背弃他们的友谊,偷偷爱上姜嘉似乎也很正常。
这个认知像用锤子敲没熟的鸡蛋,一声下去,近乎当头击中,将姜明钰整个人砸得粉碎。
裴珩等待姜明钰的下半句话,他想过要怎么回答了,可姜明钰迟迟没说。于是,侧过脸去,促狭地笑着问:“知道答案了吗?”
好完美的一通免责声明,证实他吻姜明钰原因只为了学术探讨,他们看电影时的那个困惑,姜明钰问他的那句“接吻有这么爽吗”。
姜明钰的思绪还在游离,他看着裴珩,眼睛一眨就开始无声的掉眼泪。他哭得好惨,两行泪痕从脸颊滑下去,像大雨后的屋檐,一滴、一滴地从他尖尖的下巴滴落。整张脸都是惨白的。
裴珩无法看到姜明钰这个样子,慌忙地用手指捏灭了烟头,手足无措地去扶,姜明钰一副生了闷气的样子去推他,也不吭声,掉着眼泪就转头走了。
这一幕对裴珩来说并不陌生,姜明钰是惯用眼泪做武器的绝妙杀手,初中升高中填志愿的那天,姜明钰也一句话都不说。
他们考完第三次全区模拟考试,出了学校,沿途经过一条长长的河堤。裴珩去搭公车回家,姜明钰闷头走路,裴珩一连问他好几遍,他都不说话。
裴珩只好陪着他走过他要搭车的车站,走过那条河堤,河岸边上种了很多的青菜和向日葵,黄灿灿的花铺出一条仿若打翻金粉的阔道。
他这时发现姜明钰在哭,不是那种故意惹人注意的哭泣,他哭得无声无息,只是掉了一路眼泪。
裴珩拉住他:“你哭什么?”
姜明钰摇摇头,他咬住嘴唇,眼泪是不掉了,情绪难免从别的地方发泄出来:“我又没要你和我上一个高中。”
裴珩就知道他在想这个:“是啊,你没要和我上一个高中,志愿是我自己填的。还哭什么呢?”
“我好自私。”姜明钰小声的说,“你没填志愿以前,我就想和你上一个高中了,可你真的要和我上同个学校,我又觉得难过。我好自私,都没有替你想过。”
这番话从姜明钰的嘴里说出来,不知道能惊掉多少人的下巴,这个天真、骄傲矜持得仿佛自然般无理的姜明钰——怎么能有一天哭着对人说“我好自私”呢。
这正是他的狡诈之处。
裴珩在他无往不利的武器下甘拜下风,只好心甘情愿用手指给他擦眼泪:“那又怎么样了,我没觉得这不好。”
时隔两年,裴珩再一次拉住姜明钰,问道:“你哭什么?”他猜想或者仍是有关亲吻的问题,拿出自己想过的答案:“当做什么都没有发生吧。”
和亲密无间的朋友发生亲吻关系确实很让人难以接受,尤其是对姜明钰这种纯粹直得没法再直的直男来说,一时冲动,事后总要面对狼藉的现实——还能怎么办,他们难道不做朋友了吗。
姜明钰难以置信地瞪大了眼睛,他看着裴珩,仿佛裴珩说的不是“当做什么都没有发生吧”,这句话里音节全部重复排列,变成了一句全新的话,听到他的耳朵里自然而然的变成了:我要用亲过你的嘴巴再去吻别人。
这个时候姜明钰就很想自己能像上次一样晕过去了,可他的身体很不听话,他尽管气得发抖,但仍旧顽强的站在裴珩的面前。
“怎么能当成什么都没发生过。”姜明钰喃喃的说。
裴珩笑了笑,轻松的说:“怎么不能,你失去什么了吗,我失去了什么吗?我们一如既往,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他靠近姜明钰,用眼神细细的摩挲过他脸上的每一寸。
阳光穿过绿藤间隙遗留下来的光斑调皮的跳跃在姜明钰的脸上,光影游弋,是姜明钰脸上的一只漂亮蝴蝶,挥舞着翅膀,洒下带毒的、金色的鳞粉。
姜明钰侧过脸去,他其实不知道自己在难过什么,理智上他该觉得裴珩是对的。
为了他们纯粹伟大的友谊,最好是绝口不提此事。
那就是假装无事发生的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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思了。
他闭了闭眼,再转回来看向裴珩:“你衣服里戴的项链是怎么一回事?”他没忘刚刚和裴珩亲到一半时,因为自己抓住了那串链子裴珩的过度反应。谁送的?姜明钰咬牙切齿的想。
裴珩拽着领口,把衣服直接从下往上地脱了,露出很有力量感却不显得夸张的薄肌,腰很窄,他今天没系皮带,牛仔裤的腰线松松垮垮地套着,人鱼线往他的小腹下隐去。
能当主角攻,他的身材很不错,接吻的时候姜明钰摸过裴珩的腹肌,软薄的皮肤组织下是紧实的肌肉。
那条姜明钰摸到过的细链子还在他脖子上挂着,打了个活结套进去的戒指垂在胸口的位置。
裴珩问他:“要拿回去吗?”
这戒指是姜明钰八月送他的生日礼物,裴珩说:“这么贵的东西怕丢了,想了想干脆串起来戴了。”
至于他为什么那么紧张,也很容易解释,“你叫我去改,我总是忘了去,正怕你问呢,今天被你逮了个正着,没生气吧?”
“这样啊。”真见鬼了,姜明钰没想到这戒指就是自己送的,他对自己东西很没有戒心。
瞅了两眼,心中琢磨裴珩偷梁换柱的概念有多大,可疑的盯着裴珩的裤兜看,挺想理直气壮的指使“你裤子里有什么?翻出来我瞧瞧!”又怕真相很难堪,干脆自己伸手去搜了。
裴珩眼疾手快的按住他的手:“你干什么?”
姜明钰无辜的仰脸:“我看看有没有别的戒指。”
“没有。”
裴珩把姜明钰的手抽出来,没好气的说:“拿我当嫌疑犯啊?”他把两个口袋都翻出来,里面分别是一包烟和一个打火机、一小包手帕纸,以及手机和两张一百元的纸币,裴珩有会带随身带一点现金的习惯。
姜明钰巡视过一圈,勉强安了下心,裴珩戴的那个戒指确实是他送的,并没有别的小妖精。
今天难得的好消息让他的心忽上忽下,刚被重重地摔了一下,现在又轻飘飘地飞起来,他忘记了刚刚掉着眼泪发誓再也不要和裴珩说话的决心。
不过还有一个问题,姜明钰指指那包烟和打火机,认真的说:“你不准抽烟了,你再抽烟,我们就没法做朋友了。”
这句话不掺杂一点的水分,天知道姜嘉喜欢的是裴珩,还是那天抽烟的裴珩。他不想裴珩有事瞒着他,更不想现实一点点地贴向那本可怕荒谬的小说。
“你不喜欢?”
姜明钰斩钉截铁的说:“很讨厌。你再抽烟,我就把这件事情告诉你妈妈。”
“好吧。”裴珩将手帕纸递给姜明钰:“现在你能擦眼泪了吗,别人还以为我怎么样你了。”
姜明钰一脚踹过去:“你就是怎么样我了,忏悔吧!”他故意将手帕纸整齐的全部摊开,摁着让纸巾吸收脸上狼狈斑驳的泪痕,闷声问:“你怎么会抽烟的,我还是第一次见。”
“第一次吗,我还以为你知道呢,”裴珩说,“去年生物竞赛集训的时候就开始抽了。”
姜明钰不知道想到了什么,把盖在自己脸上的手帕纸折了一边,用纸巾很害羞似的捂着脸,但露出一双狡黠笑着的眼睛,嘻地笑着,用很无辜的姿态说非常|色|情|的话:“你怎么喜欢放在右边,我好像摸到了哦。”
裴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