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 02

作品:《致以闪亮的我们

    齐主任把人安排好之后,快速点人直接选出了班委,又嘱托了几位男生去图书馆拿新书,随即心满意足地离去。


    人一走远,班里就炸开了锅。数不清多少双眼睛不露痕迹地“唰唰”往后看。


    周池月眼不见心不烦,埋头整理各种乱七八糟的东西。


    晚修第一节下课,新书陆陆续续分发完毕,而同桌还是睡得杳无人气。


    最后一本书是新班长边树交到她手里的,交接完毕,他却没立即走,反而看了眼陆岑风似乎很有个性的后脑,体贴问道:“我旁边还空个位置,你要不要过去坐?”


    二十一,这个数字是单数,这也意味着这班里有个人没同桌。


    周池月婉拒:“不了,齐主任亲自安排的,还是不要驳了他的面子。”


    边树顿了下,似乎有话想交代,但最终只是道:“那你有事儿找我。”


    她可有可无地敷衍“嗯”了声。


    倒不是她对他有什么意见。相反,边树是他小学、初中的同班同学,因为家境好,长相文雅,行事得体,成绩不错,一直以来人缘都挺好。


    他本人性格算得上温柔有礼,是周池月比较欣赏的那一种类型。


    但即使认识了这么多年,他们的关系也停留在不生不熟的层面上。


    把他们俩硬绑在一起的,是那群令人讨厌的幼稚同学。


    小学有篇语文课文,大概讲述的是诗人贾岛拜访友人李凝未遇而作诗,因反复斟酌诗句“僧推月下门”中的“推”字是否应改为“敲”字而陷入沉思,不慎冲撞韩愈的仪仗队,最终韩愈建议用“敲”字以体现礼貌与月夜意境,此后“推敲”成为字词斟酌的代称。


    这句“鸟宿池边树,僧敲月下门”也成为经典之作。


    但自从学了这篇课文,周池月的生活就迎来了天翻地覆。


    一群曲解诗词含义的小孩,仅仅因为句子里包含两个人的名字,就把毫不相关的一男一女硬凑在一起。将“早恋”标签当社交游戏,通过编排他人关系来获得群体话语权。自己是拥有了起哄的快感,却毫不考虑到别人被强行定义的窒息。


    其实,她的名字是出自孟浩然的“山光忽西落,池月渐东上”,但无人在意罢了。


    小时候,周池月没少被刺激到眼眶发红。


    初中那会儿稍微好了点,但也没好到哪里去。升学的时候,总会有一波老同学会跟着一起。青春期又特别关注性别差异,加上她和边树好巧不巧又在一个班,八卦编排得让人抬不起头。


    高一的时候不同班,但也不是没有人继续以此为乐。不过在这所超级中学,学业是关注的焦点,她太强了,强到足以让所有人闭嘴。


    所以周池月不再是“边树的cp”,而是那个听着略中二的“月神”。


    就这一路的经历来讲,她很难毫无芥蒂对边树产生好感。虽然对他来说好像不公平,但她承认她就是心胸狭窄、小肚鸡肠,那又怎么样?


    比起跟他做同桌,那还不如旁边这位睡神。


    至少目前这位还没招惹过她。老老实实趴桌睡觉,不失为一件不影响他人的美事。


    而且周池月有预感:她在一班不会待太久。


    这么想着,她闷不吭声地从笔记本里撕下几页纸,思考了会儿措辞,接着握笔坚定写下给校方的信件,工整而严谨。


    她向齐主任告知的决定,并不是在开玩笑,而是真的会这么做。


    一旦沉浸于自己的事情,周池月便会对外界失去感知,于是她也没及时发现旁边这位哥抓了抓头发,懒倦地换了种姿势,伸展长臂斜跨了她1/8的课桌。


    等到写完落款,她才注意到有不明物体入侵。


    这是她上高中以来第一次和别人同桌。


    高一一整年都是单人单座,她也习惯了掌控周围的感觉。


    现下这情况……周池月用笔尾轻轻戳醒了陆岑风,打算来一场友好交流。


    哪成想这哥们屈尊睁了两秒的眼睛,转瞬又闭上了。


    周池月:“?”


    她对这人的印象可谓是急转直下,不过出于礼貌,还是耐着性子说:“你好,有点事想和你商量一下。”


    陆岑风这才悠悠坐起来,把垫在桌上的书包塞进桌肚里,随手往椅背上一靠,抬眼看过来,从里面不言自明地飘出一个字:说。


    周池月了然地往他头上扣上一个“Bking”的标签。


    “在我们短暂的同桌生涯中,希望彼此能互相尊重,井水不犯河水。”周池月尽量使用委婉的语气,“比如说,尊重对方的领土,尊重对方的……”


    陆岑风微微扯了扯唇角,有点嘲讽那意思:“你小学生?还画三八线。”


    周池月:“……”她有理由怀疑他才是小学生,无理取闹。


    “我认为我们彼此配合,对双方都好。”只要严肃起来,周池月看着就会有些挂脸。这也是很多同学会认为她高冷的原因。


    陆岑风嗤笑一声:“配合?你难道没听说过我是什么人?作弊,打架,无恶不作。受不了的话,赶紧换到姓边的旁边去。”


    周池月蹙了蹙眉,细细品读了一番,好像顿悟了什么:“你不会,和边树有仇吧?”


    所以刚装睡的时候,听了他们的对话,自动把她划到了仇人的阵营。


    她暗自将“Bking”的标签取消,改成了“幼稚鬼”。


    “不是。”他没好气地回。


    周池月“哦”了一声:“听说倒是听说过,但传闻总是喜欢夸大其词,不见得真实。尤其某些言论,稍微动脑子想想,都知道太假了。”


    他投递过来一个嘲弄的眼神。


    “比如说,作弊这事儿。”周池月冷静分析道,“你这成绩实在犯不着,而且看了一下,你考得最高的是语文这种玄学科目,足以判定传闻不可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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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也许齐主任把他分在一班借读,是想弄明白这混世魔王到底藏了什么猫腻。


    周池月沉思一阵总结道:“与其听信传言,倒不如相信你考试的时候被夺舍了,这样更具喜剧性和戏剧性,看点更足。”


    说完,她没忍住,抿了下微弯的唇角。


    哪知陆岑风盯着她沉默两秒,发出了脑回路和她大相径庭的疑问。他霎时眯了眯眼,审视道:“你就这么关注我?”


    虽然是问句,但极其强烈地表达了一种肯定语气。


    “才没有。”坚决否认。


    瞧瞧,瞧瞧,她还不承认。


    陆岑风扯了扯嘴角。


    周池月别开脸,垂眼在心里嘟囔:我对每个人都很了解。


    她就是那种无聊的人。喜欢在任务不多的晚自习,拿着张班级成绩单,挨个仔细分析当消遣,对着一张破纸能研究半小时,比齐主任还上心。


    说出来,多少有点丢脸。


    周池月理直气壮:“总之,当你答应了,这就算约定好了。”


    陆岑风:“……”


    谁跟你约好了?


    周池月又花了一节晚自习整理暑假做的题集,布置了一遍桌面,最后还留出了点时间看了会儿课外书。


    前桌是个瘦猴,带着副眼镜,憋了很久似的,频频找机会回头。


    周池月抬头看他一眼,他又悄无声息扭回去。


    这样来来回回好几次,陆岑风把人逮住:“你看我干什么?”


    男生说:“没看你啊。”


    陆岑风:“?”


    “我看的是她。”


    陆岑风情不自禁呵笑了一声,皱眉:“那你看她又干什么?”


    周池月没抬头没搭话,但是悄悄竖了只耳朵听。


    “她来之前,班里正讨论着呢。我高一和她不在一个班,就好奇他们嘴里的‘月神’是什么样。”


    “你叫她什么?”


    “月神啊。”


    “什么玩意儿?”


    “周池月,月神。”


    陆岑风摸了摸了耳朵,颇有种突逢听力障碍的感觉。


    接着视线自然而然地落在周池月身上。还没正式开学,她就鹤立鸡群地穿了身校服,这颜色在她身上还挺显白。两条细胳膊从宽松的polo衫里伸出来,此刻一动不动地捧着本书,倒真显得有几分乖巧。


    前桌以为他没听清,刚准备再重复一遍,就听得陆岑风用轻飘飘的口气接了话:“哦,兔子。”


    周池月:“……”


    她再次将“幼稚鬼”的标签划掉,毫不留情地改成了“小学鸡”。


    前桌噎了半晌:“什么?”


    陆岑风淡淡撇开脸,一副“你实在愚蠢”的样子。


    月亮上有什么神仙?


    ——嫦娥,玉兔。


    她肯定不是嫦娥,只能是一只会哼唧的兔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