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车电瓶车飞快逃走的林佳怡，脑子里却不由开始回味起刚刚突然出现的裴墨。


    裴墨应该是早起去运动的，今天他换了一条黑色的运动裤，和一件黑色的卫衣，头上戴着一个红色的大耳机，应该不是特意的装扮，但看起来十分青春。


    他站在他们家院子门口，身高都要比门框高了。


    绿篱镇位于祖国的东部，一年四季分明，冬天不是特别冷，但也是正经冬天，气温是个位数的。


    林佳怡看着穿着衣服又高又精瘦的裴墨，忽然觉得有点可惜，怎么偏偏他大冬天的时候回来，出门运动都要裹得这么严实，要是天气热一点……


    林佳怡不敢继续往下想了，她都能感觉到自己的脸颊突然上升的温度。


    手里握住电瓶车的龙头，加速加得更快了。


    停好车，跑进行里，卡着她们周行长下楼的时间站到晨会位置上的时候，林佳怡看了眼时间——七点三十九，正好开晨会。


    趁着周行长还没来，王清禾还关心她：


    “小林，你怎么脸这么红？”


    林佳怡：……她不能说她刚刚路上脑子里瞎想吧。


    “可能因为起晚了，刚刚跑进来跑的。”林佳怡给自己编了一个借口。


    王清禾悄悄地向林佳怡吐槽：“哎，昨天晚上这种情况么，今天就不要开晨会了呀。”


    林佳怡很赞同，但她不敢大声说出她的赞同，因为周行长来了。


    晨会也很简短，做了一套很智障的业务办理流程之后，周行长交代了一下让大家统一口供，问就是昨天的面包已经都发完了，活动结束了，今天没有了。


    散会以后，林佳怡把包放在了王清禾的vip室里，准备出去吃面。


    霍行长见她往外面，喊住她：“小林，去吃面吗？”


    林佳怡点了点头：“对，早上没来得及吃。”


    “走，一起。”


    林佳怡等了等霍行长，和她一起并排走出了支行。


    “昨天我第一次庆幸我们条线乱七八糟的会议这么多。”霍行长边走边对林佳怡说道。


    林佳怡苦笑：“霍行长，以后开会带上我好吗。”


    霍行长也很同情她：“听说你昨天晚上还被喊回来了？”


    林佳怡：“是的……”


    霍行长摇了摇头：“等周行长走的那天，我一定要让他把你带走。”


    林佳怡拒绝：“我不要去总行。”


    霍行长好奇：“为什么？”


    林佳怡：“上班不方便？”


    他们总行在一个电瓶车不能到的地方。


    霍行长想了一下：“你先做柜员，再做大堂经理，现在做理财经理，确实符合轮岗要求，那你努努力，等我到年限，让周行长把你弄上我这个位置。 ”


    林佳怡倒是没有想的这么远，她搜罗了一下脑子里遇到这种领导给画饼的客套话，说道：“霍行长、那我还得跟着您多学习呢。”


    霍行长倒也没和她客气：“确实，昨天让你算的奖金，算了吗？”


    林佳怡；“……没来得及。”


    霍行长叹一口气，站到面馆门口，对林佳怡说道：“你要习惯身份的转变。”


    林佳怡：“诶？”


    “你的时间和精力是有限的，你多花一分在楼下，你拿到手的钱就会少一分。”霍行长说道，“我们做零售，本身其实和楼下的业务就是有重叠的，你要狠下心，和他们切割开来。”


    大概是因为岗位的变化，林佳怡听到霍行长这么直白的建议，她知道她应该按照霍行长说的做，但她和楼下柜员大堂们这么多年革命友谊，她一时间有点不忍心切割。


    “好的，我……我尽量。”她只能先回答霍行长，表示她已经知道了。


    林佳怡和霍行长一起坐到了面馆里，正值早餐高峰期，她们点完单后等了一会儿才找到空位坐下来。


    林佳怡坐在霍行长对面，微信里，她们楼下的小群里突然有消息提醒，是许斯斯在播报目前支行门口的实况。


    霍行长刚刚振聋发聩的教育，让看到许斯斯消息的林佳怡忽然有些心虚，她都不敢抬头看霍行长，生怕她知道她还在楼下的小群里。


    她赶紧把手机屏幕关掉，低头闷头吃面。


    “上午有工作安排吗？”霍行长问林佳怡。


    林佳怡咽下一口面，回答道：“有一户信用贷要审核提交。”


    霍行长点点头：“你审完就呆在办公室里算奖金。”


    “好的。”林佳怡答应完，又想到，“周行长又喊我，怎么办？”


    霍行长听到林佳怡这么问，笑了一下：“你觉得他为什么老是喊你？”


    林佳怡：“因为我刚从大堂出来，比较熟悉？”


    “难道小张不是刚从柜台里出来吗？”


    小张也是她们支行的客户经理，是和林佳怡差不多时间从楼下到楼上的，只不过林佳怡是从大堂经理变成了理财经理，小张是柜员应聘的对公客户经理。


    按理说，小张对柜台业务应该也很熟悉。


    “我昨天上午在楼下的时候，听到周行长喊小张，小张对着柜员机一顿操作，最后还是搞不定，喊了你过来，你还记得吗？”霍行长提醒她。


    林佳怡瞪大了眼睛：“你的意思，是小张故意表现出他不会的？”


    林佳怡想了一下，昨天的故障其实就是柜员机里没有卡了，补好卡就没问题了，但是小张硬是这里弄弄那里弄弄，没有弄好。


    “谁知道呢。”霍行长耸了耸肩，“重点是你要向周行长表明你的态度，你要和楼下的业务做切割。”


    林佳怡好像有点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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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懂了……


    “今天周行长再喊你，你怎么办？”霍行长问她。


    林佳怡想了想：“我说我要做贷款？这个月要放款的。”


    霍行长：“可以，脑子还是转的很快的。”


    和霍行长一起吃完了面，她们一起走回支行的时候，她们支行已经开门了。


    周行长也早早地在大堂里巡视了。


    他看到林佳怡和霍行长，和她们打了声招呼，然后对林佳怡说道：“小林，你今天有空再下来帮忙。”


    霍行长看着林佳怡，周行长也看着林佳怡。


    林佳怡硬着头皮：“周行长，我今天有两笔贷款报告要交，可能不一定有空。“


    周行长愣了愣，然后问她：“是你这个月剩下的任务？”


    林佳怡点了点头：“对。”


    周行长沉默了一会儿，对她说道：“行，那你抓紧，弄完下来。”


    林佳怡：“好。”


    和霍行长一起上楼的时候，霍行长给林佳怡竖了个大拇指。


    拒绝了周行长的林佳怡终于过上了她应该过的年前快乐日子。


    何思远的信用贷报告很好写，填个模版、查个公积金就能直接上传了，孔老板的豆腐店，她按照姜老师的指导意见作了修改，准备等姜老师莅临指导之后再上传。


    她终于可以安心地坐在她的工位上，算去年的年终奖金分配了。


    她在写报告的时候，一直听到霍行长那边传来敲打计算器的声音，听起来像是霍行长也算得火热。


    她比霍行长文明一些，她不用计算器按来按去，而是做了一张excel表格，在表格里按照每一项奖金个人贡献度不同、系数不同开始计算。


    算得她连午饭差点都没空去吃。


    她大概可以理解为什么每次徐行长都不愿意帮他们争取利益的。


    因为算起来实在是，太麻烦了。


    这么大一张表，算完已经是筋疲力尽了，再加上过年期间楼下也忙，根本没有精力去掰扯。


    午休又没休息的林佳怡，一直算到下午两点，终于算了一个她觉得合理的分配方案出来。


    她发给了霍行长。


    霍行长看了一眼，喊她到她的电脑上一起看。


    “这不是我们零售条线的扩面奖金吗？为什么要给柜台分？”霍行长问她。


    林佳怡没想到霍行长一眼就看到了她夹带的私货，她据理力争：“去年这部分扣钱的时候，我们楼下也一起摊了。”


    说完，林佳怡又觉得“我们楼下”这个词是不是用的有问题，她声音都轻了，继续说道：“我就是觉得还是应该公平一点，去年一起扣钱，今年也要一起分钱。”


    霍行长听到林佳怡的解释，点了点头：“不错，就是要这样争取每一笔能分到自己头上的奖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