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 朝夜(2)

作品:《美人报应[快穿]

    珈蓝从厚重消毒水气味中醒来。


    蹲的太久,珈蓝是真的晕了过去,于是躺在病床之上,头还真的有一点疼,纤细的眉紧紧蹙起,两颊生红,起身时还稍微咳嗽了两声。


    一只手伸了过来,撩起他柔软的金发,碰了碰珈蓝的体温:“你发烧了,躺好。”


    空茫茫的双目直勾勾地盯住了那双苍劲有力的手:“我没有。”


    戚让手里拿着湿漉漉的毛巾,擦拭过珈蓝的面部,白皙的脸颊被蒸腾出粉意,一路向下,搭上脖颈。


    珈蓝仿佛任人摆布似的,笑意盈盈,在戚让的手隔着湿热帕子擦过脸颊时,珈蓝微微蹭了上去,毛巾都掉到了一旁。


    戚让要抽手,珈蓝一整张脸将他的手按住,抬起眼,睫毛眨了眨。


    “你离我这么近做什么。”


    珈蓝倒打一耙,用脸把人压瓷实了,无神的蔚蓝色眸子,似乎氤氲了青蓝色的光晕,雾蒙蒙的一片。


    戚让敛下眸中神色:“我是谁?”


    “风继。”珈蓝毫不犹豫,“你是我的好兄弟。”


    淡粉的唇呼出热气,扑洒在掌心之上。


    五指收拢,捏住雪白的一团,珈蓝的脸颊肉被掐住,眸中水光点点。


    “风继是谁?”


    风继是男主戚让的化名,是要杀他的人。


    珈蓝不回答了,星星点点的笑意浮现在他的面容上,极为依赖的姿态,让戚让根本无法动作。


    即使是发烧,珈蓝意识不清醒,也还记着这件事,万一戚让擦他脖颈的时候,一个没忍住掐死他怎么办?


    现在掐脸蛋都这么用力。


    珈蓝目光迷蒙之际,戚让掐的力道更重了,白皙的脸上多了一道红印。


    “风继是谁?”声音罕见的温柔,指尖摩挲着那道痕迹。


    珈蓝被他挠的痒痒的,不满地用手去推他,手腕也被轻而易举折住。


    感受到了危险气息在这间病房里蔓延,珈蓝怯生生道:“是你。”


    “你第一次给我打电话。”戚让在珈蓝模糊不清的视线中笑了,毛巾重新浸入盆中,一点点擦拭过裸露在外的皮肤,戚让道:“为什么要跪着?明明知道会着凉。”


    珈蓝哼唧两声,整个人缩进被子里,人也不黏戚让了:“不跪就没有工作呀。”


    他又不是受虐狂。


    其实珈蓝也搞不懂扮演炮灰的含义,在和J绑定之前的记忆都模糊不清,珈蓝冥思苦想,他以前好像在修真界君临天下、呼风唤雨、手段通天,杀尽世间不平,斩尽世间邪恶……


    但现实是他要靠J学习现代知识才能稍微像个人类,什么都不太懂。


    J虽然现在看起来是只好乌鸦,但最开始的时候对珈蓝却没什么笑脸,可能因为他是劳改犯,但J是他的系统,总对他有误解的话,做什么都不太方便吧?


    珈蓝知道他看得见自己的一举一动,于是经常不小心地在朝夜里撞伤自己,又回出租屋里最亮堂的地方涂伤口,生怕J看不到他的弱小无助。


    虽然手段是卑劣了点。


    他的一生早就被设计好了,一到关键节点,J就会告诉他任务,除之之外的时间却是自由的,天要下雨人要吃饭,还是得好好生活啊。


    大概是因为以前做的坏事多了吧,他干什么都不太顺利。


    委委屈屈地埋进枕头里,珈蓝干脆不理戚让,只是刚要将被子笼住自己,戚让就拎着他的脖颈出来,手在他口袋里一摸,掏出了手机,对珈蓝的脸一扫,“啪嗒”一声,解锁了。


    随后懵懵的珈蓝又被放平在床上,裹成了春卷。“春卷”瞪大了眼睛,没有什么威慑力。


    “你这样做很不好。”珈蓝控诉道,“侵犯我的隐私。”


    “又不是求着我帮你看看到底是谁给你发消息的时候了?”


    珈蓝心不甘情不愿地闭紧了嘴巴。


    戚让随手将各个软件都翻了一遍,没有人给珈蓝发消息,也没发现珈蓝没加什么陌生人之后,顺手点进去了最上方的置顶对话框。


    看完后,戚让表情不变,将手机放在床头,出去了一会儿,在珈蓝迷迷糊糊要睡觉时,端了一碗药进来。


    “先吃药。”戚让垂眸。


    “春卷”没有动静,在被子里象征性地动了两下,被戚让一把捞了出来,眼尾晕开了胭脂似的红色,仿若雪中红梅,凄艳至极。


    “你怎么想裹就裹,想捞就捞。”珈蓝眼神一转,觉得不能这么退让下去,老让戚让这么得寸进尺,他不把自己放在眼里怎么办?


    眼圈蓦然一红,纤长的睫毛挂满了莹白的泪珠,珈蓝“委屈”道:“连你也欺负我。”


    “不算欺负你。”戚让将一勺药喂了进去,珈蓝被堵的说不出话,眼泪汪汪道,“你哪里懂上班的辛苦,领导一个个不把人当人,同事之间更是勾心斗角,你身为我的舍友,你还不理解我!”


    珈蓝越说越起劲,都忘记了他装可怜的计划,俨然成为了一个演说大师,从他找工作的苦楚讲到朝夜里的奇葩客人,他的背后仿佛出现了无数白色的字幕,在他的身体周围密密麻麻绕成一圈。


    讲到最后珈蓝都想一根绳子勒死自己,动作幅度刚变大,脸就被戚让掐住,又是一勺药。


    珈蓝咬着汤勺,脸皱成一团,用目光谴责着戚让不听他讲话。


    戚让都不理他,把药一勺接一勺的喂完。


    “你下午一点到三点约好了去兼职,四点到五点点约了万星的面试。”戚让掖好珈蓝的被角,“现在已经是上午十点了。”


    珈蓝本来还要继续控诉世道不公,听到这话突然安静了下来,连忙缩回被子,紧紧闭上眼睛。


    也许是刚才一通发泄消耗了些许力气,他很快就睡着了。


    脸色虚弱的发白,唇也褪成了淡淡的粉,湿漉漉的眼睫甚至不敢彻底合上,蜷缩成小小的一团,或许是因为出租屋的床并没有那么大,他已经睡习惯了这个姿势。


    戚让知道自己该离开了。


    只是,他刚才莫名想起刚与珈蓝合租的时候,珈蓝瞎了眼睛,路都走不稳,整个人看上去呆的要命,戚让也说不准那时怀的什么心思,他尾随着珈蓝,或许是想看他究竟能沦落到什么地步。


    漂亮的少年挨家挨户的寻找兼职,很真诚地说:“我的眼睛不太好,可能做事不太方便。”


    许多人因为那双残疾的眼睛望而却步,这样几天下来,珈蓝全身上下都没什么钱了,某天傍晚停在一个蛋糕店前一动不动。


    等戚让反应过来,他已经到了珈蓝跟前。


    珈蓝眼睛亮晶晶的盯着橱窗,甚至没有察觉他的到来。


    戚让知道这是珈蓝拙劣的伪装,他在季家翻云覆雨,又怎么可能没吃过这种东西?


    但看着那双浅蓝色的眼睛,戚让还是买回去一个六寸的巧克力蛋糕。


    珈蓝提着蛋糕回家,嘴里轻哼着不知名的小调,连走路也像跳舞。


    饭桌上,他像是从来没吃过蛋糕一样,眯着眼睛笑,只是吃着吃着又撇了撇嘴,说不够甜,还有点苦,装模作样地推给戚让。戚让真动叉子,却又收获到幽幽的目光,仔细一看,却是珈蓝湿漉漉的可怜眼睛。


    回忆荡开涟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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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戚让从失控的情绪中抽身,看向见底的药碗,左手拿起纸巾轻轻擦去了唇边的药渍,戴着黑手套的尾指摩挲过眼尾,唇角勾起一抹笑。


    只不过半年,他连喝苦药都已经不会再叫苦了。


    .


    珈蓝像是给自己定了闹钟,一到十二点就准时醒了过来,全身出了一层细密的汗,在灯光的照耀下,衬得皮肤更加白腻。


    他感觉自己的身体变轻了许多,应该是好了,连忙就要起床。


    【这么着急?】


    J也有些担心他:【你真的撑得住吗?】


    “当然,我和岑医生约好了,可不能食言的。”珈蓝眉眼弯弯,“你看,我现在是不是大好了?”


    对于自己找来的每份工作,珈蓝都十分用心,虽然有的时候他确实……做的很差劲。


    兜兜转转之下,也只有帮岑谙去福利院跟一群小孩子玩做的长久,岑谙是心理医生,他的诊所离福利院挺近,时常去做志愿者。


    珈蓝知道自己是占了便宜。


    岑谙只是可怜他,一周只去一次都失约的话,珈蓝实在是不好意思。


    知道他在想什么,J难得出声安慰:【你第一次做人,已经很优秀了,还是身体更重要。】


    “好哒好哒,我会注意的。”


    珈蓝从被子里探出头,全然忽略了病房里另一道呼吸声。


    戚让头枕在床边,眼底下是淡淡的青色,珈蓝想了想戚让的工作,的确需要很大精力,男主跟他不一样,白天也要上班,现在却请假来照顾自己。


    唉,霸道总裁也很不容易。


    不对,他月薪减去负债为零的人就不要心疼他了。


    挪动了一下身子,却发现整双腿都被戚让的手臂死死压住,珈蓝左滚右滚,发现出不去,于是抬手去戳戚让的脸颊。


    皮肤陷下又复原,珈蓝渐渐得了趣,玩的不亦乐乎之际,正好对上戚让刚刚睁开的眼睛,目光阴沉,像是雨后新生的湿润的青苔,扑面而来的潮湿水气。


    讪讪收回了手,珈蓝低下头,脸颊闹上一层薄红,正在想怎么解释,戚让的声音却有些危险。


    “你要去工作?”


    珈蓝不敢看戚让的眼睛:“嗯……”


    “你身体还没好。”


    “我已经好的差不多啦。”珈蓝反驳。


    戚让笑得很轻:“不许去。”


    珈蓝表面泄了气,戚让发话就是没有回旋的余地了,珈蓝其实是个脾气很大的人,但男主的脾气更大,他害怕他的独裁专制,却又不敢真的跟戚让这种笑面虎发火,眼睛滴溜溜地转了一圈,想了个好办法。


    他垂着头,一时之间俩人陷入了诡异的安静之中。


    见戚让果真沉得住气,珈蓝踌躇半晌,喃喃道:“我饿了。”


    他捂着肚子,思来想去,还是决定省去在床上翻来覆去的打滚的步骤。


    戚让抬眸,珈蓝的眼皮很薄,甚至能看见淡蓝紫色如花枝般交缠的血管,慢慢晕出粉色,要多可怜有多可怜:“我想喝粥。”


    “喝什么?”


    “白粥就好。”这个比较便宜。


    终究是什么都没说,戚让起身往外走,医院附近早餐店排队的人很多,他干脆给排在队伍前面的每个人钱,不太光鲜的插队到了第一。


    买粥的时候犹豫了半晌,最终他买了一碗南瓜小米粥,又打包了好几样菜。


    顶着中午有些烈的日头回去,戚让顿了一下。


    病房只剩凌乱的床铺。


    床头留了一张纸条。


    还手动画了一个笑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