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寸进尺。”


    “不可以吗？”玉蚺眼巴巴地看着乔寒，准备他一说不可以就扑上去赌他的嘴，顺带把载着他们两个跑的东西啃了。


    “……可以。”


    承受不住玉蚺注视的乔寒答应了，他心里面默默安慰自己：算了算了，带他出来本来就是带他吃东西的，为难个傻子也没意思。


    想到玉蚺刚才抱着凳子腿啃的样子，乔寒方向盘一转，往私密性极好的私房菜馆去了。


    倒也不是怕什么，就是纯嫌弃，嫌丢人。


    “喂，你叫什么啊？”


    “我叫什么关你什么事？”乔寒条件反射的出声怼道。


    “你不告诉我你叫什么，我就只能叫你喂，我倒是不介意这么叫，你要是也不介意的话，告不告诉我都行。”


    “乔寒。”


    “乔寒……乔寒，”玉蚺念了两遍他的名字，兴致冲冲地冲乔寒道：“你的名字好好听！”


    “哦？有多好听？”乔寒提起一点兴趣，毕竟他自己个清楚，他这名不算是什么好名，难得碰上个说好听的，可不得逮着多薅两句好话。


    玉蚺愣愣的看着乔寒，夸名字不是只夸好听就行了嘛，还有以后？


    “怎么，说不出来？”


    玉蚺一个激灵回过神来，害怕不夸到嘴的吃的就那么没了，连忙道：“你的名字好听到就跟你人一样好，是全世界、不，全宇宙最好的名字！”


    “……骂挺脏啊。”


    “啊？”玉蚺不解地看着乔寒，他哪有骂人，他明明说的都是夸人的话。


    “我没有骂你，我是在夸你，我……我很喜欢你的！”


    前方有个红灯，乔寒控制着车停下，揉了揉眉心，侧头看向玉蚺，上下打量他一遍：“喜欢我？”


    “嗯！”为了吃的，玉蚺也是拼了。


    乔寒手指点点方向盘，“行，那你以后就跟着我吧。”


    末世生活无聊，身边放一个只知道吃的傻子解闷也不错。


    玉蚺并不知道他被乔寒判定为了只知道吃的傻子，如果知道……知道也不会做什么，只要乔寒管他饭吃，不让他再饿肚子，傻子就傻子吧，无所谓的。


    路上两人一共走了半个小时，期间玉蚺问了十五次还要走多久，平均两分钟一次。


    到地方后，乔寒停好车，看向副驾驶座位的玉蚺问道：“你老年痴呆？”


    “什么？”


    “没什么，下车吧。”


    包厢内，顾念着玉蚺,乔寒点了半本菜谱的菜，菜上来还需要一段时间，打发走要留下帮忙倒水的服务员，乔寒对着站在壁画前的玉蚺招了招手。


    玉蚺乖乖走到乔寒面前站定，“乔寒。”


    “嗯，你说你是灵，那你存在了多少年，有过几任主人？”


    “不知道多少年，就知道黑漆漆的空间就我一个，很饿很饿，至于主人……我没有主人，我为什么要有主人？”


    “玉佩吸了我的血，我不算是你的主人吗？”


    “不算啊，你只是获得了进出我家的权利。”


    害怕乔寒不知道他家是哪，玉蚺还特意解释道：“我家，就是那个黑漆漆的空间。”


    乔寒：……他不傻，不用特意解释这个。


    乔寒指指身边的椅子，示意玉蚺坐。


    等到玉蚺听话乖乖坐下后，乔寒问：“你都能吃什么？”


    “你要养我嘛！”


    哪得出的这么个结论？


    乔寒疑惑，但为了得到答案，姑且顺着玉蚺的话道：“你说，说清楚了我就养你。”


    “所有！我什么都可以吃的！”


    玉蚺说完咽了下口水，指着墙上的壁画问乔寒：“那个我可以吃吗？”


    “为什么问我？”之前不都是想吃就吃，捞着他的床就跑嘛。


    “你养我，我就要听你的。”


    乔寒闻言皱了皱眉，“你的意思是，不管谁说要养你，你都会无条件听他的？”


    “不啊。”玉蚺摇头，他才不会都听别人的，他只是为了讨生活才嘴上说着听其他人的罢了，事实上，他只会听自己的。


    听到玉蚺否认，乔寒不仅没恼，反而满意地点了点头，“还不算太傻，记住，以后把自己放到自己第一位。”


    玉蚺乖乖点头，私心里却觉得乔寒废话真多，他本来就把放在第一位。


    又是半个小时过去，就在玉蚺饿的眼冒绿光，琢磨着啃桌子时，包厢门开了。


    七、八个服务员推着车走进来，推车上面满满当当的都是乔寒点的东西。


    玉蚺深深吸了一口气，精神一振，起身快走两步就要拿起盘子开吃。


    想到什么，玉蚺眼睛一转，转身回到座位，抱起乔寒的胳膊轻晃着问道：“这些都是什么啊，吃完这次你下次还会带我来吃吗？”


    “看情况吧。”


    这里离他住的地方有些远，要不是刚重生没多久想吃一顿好的他也开半个小时的车来这。


    玉蚺晃着乔寒胳膊的手一顿，旋即整个人就贴了上去，“你知道的，我只认识你一个人，最喜欢的人也是你，你……”


    乔寒拧眉抽出胳膊，掐着玉蚺的下巴看他的脸，“从哪学的这些腔腔调调？”


    “你不喜欢吗？”


    “不喜欢，以后不要再这样对我说话了。”对别人他无所谓，但对他这样，他容易想起来狗东西那个害他坠入丧尸群的对象。


    “好吧。”玉蚺撇撇嘴应道。


    “先生，您点的菜已经全部上齐，需要我留下来帮您布菜吗？”


    “不用。”乔寒淡声道。


    “好的，如果有事，可以按那边的传唤铃，我这边就先离开了，祝您用餐愉快。”


    服务员离开后，见没了外人，玉蚺伸手就朝没冒热气的菜抓去。


    “唔！你干嘛打我！”玉蚺捂着被打到的手，眼眶红红的盯着。


    “不要用手抓，筷子。”


    玉蚺没接乔寒递过来的筷子，而是道：“我不会用。”


    “叉子。”


    “不会。”


    “……勺子。”


    “不会。”


    乔寒抬手按按额头跳动的青筋，“不会就学，拿着！”


    “不要！我不会用就是不会用，而且我有手，为什么还要用它？你要是……你要是非要让我用它……”


    “如何？”乔寒冷着脸问道。


    “那你喂我！”


    玉蚺双手环胸，“你让我用那就要喂我！”


    乔寒把筷子一摔，爱吃不吃，惯得。


    玉蚺见他把筷子摔了，嘴一撇，眼里面就蓄起了泪，他也不哭出声，就默默的看着乔寒.


    乔寒被他看的心头火气，“哭哭哭，哭有用吗？别哭了！”


    玉蚺不说话，只是一个劲的流泪。


    乔寒烦躁地挠了挠头，要是玉蚺哭出声他还能以吵闹为由让玉蚺别哭了，但玉蚺只是默默的哭，也不影响他，他再那么多倒显得他多么无情一样。


    “行了行了，我喂你可以了吧？”


    玉蚺擦擦脸上的眼泪，“可以。”


    乔寒无奈地叹了一口气，捡起扔掉的筷子放到一边，重新拆了一副餐具，用里面的筷子给玉蚺夹菜。


    玉蚺看看乔寒给他夹到盘子里面的菜，眼睛一转，人已经靠了过去，“喂我。”


    “……你这副做派，跟谁学的？”


    “这不是本能吗？”玉蚺反问。


    “本能？”乔寒被气笑了，他就没听过谁的本能是这个。


    玉蚺点头，向比自己强的猎食者讨食，乖顺一些，不是应该的吗？


    “你上辈子……算了，问你你估计也不知道。”


    玉蚺张嘴就想反驳乔寒，乔寒却趁机夹了一块里脊塞到了玉蚺嘴里。


    “唔！好好吃！”


    玉蚺眼睛一亮，他抱住乔寒空着的那只手贴到乔寒身上，“乔寒，我还要吃刚才那个。”


    “……松开。”


    “乔寒？求求你了，给我夹嘛~”


    乔寒：狗东西上辈子面对的也是这样的玉蚺吗？那他明面上还有一个对象，操！渣男！明面一个背地里一个，伪君子！


    “乔寒！”


    乔寒被玉蚺叫回神，顺着玉蚺手指的东西给他夹了块肉送到他嘴里面。


    玉蚺咀嚼着嘴里面的肉，幸福的眯起眼睛，好好吃，和现在吃的东西相比，他之前吃的东西简直是垃圾，不，垃圾都不如，是糟粕！


    玉蚺咽下咀嚼烂的肉，扭头问乔寒：“乔寒，你会和我一起在一起吗？”


    “不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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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乔寒冷冷道。


    “哦，”玉蚺也不气馁，而是追问道：“那你会跟谁一直在一起啊？”


    “不知道。”


    “非要说一个呢？”


    “……未来爱人。”乔寒随口说了个不存在的人敷衍道。


    玉蚺若有所思地点点头：“这样啊——”


    吃饭后半程，玉蚺都没有再说话，而是一个劲的吃吃吃，他这样，乔寒反倒是有些不习惯了。


    自打出来就吵闹的不得了的玉灵猛地安静下来，怪吓人的，乔寒低头看看一桌的饭菜，内心习惯性开始了阴谋论：这里面会不会被他末世前的竞争对手下了哑药？


    哑药虽说不致命，但论恶心人等级，却是一等一的好。


    “乔寒。”


    “嗯？”原来没被下药啊。


    “我给你做未来爱人怎么样？”玉蚺试探性地问道，乔寒是他遇见的第一个人，目测财力不错，可以养得起他，他就算是绑，也要把自己绑到乔寒身上。


    因为玉蚺对自己的能力有十分清晰的认知，他干啥啥不会，也就一张脸和胃能看，要是没人养……


    玉蚺打了个寒颤，拒绝去想自己流落街头的画面。


    “不要。”


    玉蚺眼睛圆睁，不可置信地问道：“为什么？”


    “你太能吃了。”乔寒歪头让玉蚺去看一桌被他自己吃的七七八八的饭菜。


    随后又举起手在玉蚺眼前晃了晃，“自理能力也差，我不需要一个祖宗。”


    “可是，我要当的是你未来爱人，不是你的祖宗啊。”


    “张嘴，吃。”


    嚼嚼嚼，咽下，玉蚺张嘴还想说些什么，嘴里面就又被塞了一筷子菜。


    “现在开始，除了和吃有关的事，什么都不要干。”


    行吧，那他就吃吧。


    十分钟后，玉蚺揉揉肚子：“乔寒，我还饿。”


    “点。”


    半个小时后——“饿。”


    “……点。”


    两个小时后，玉蚺嘴还没有张开就被乔寒一把捏住，“闭嘴，现在就起来跟我走。”


    玉蚺拉开乔寒的手，委屈巴巴道：“可是我还没有吃饱。”


    乔寒额头青筋跳动，“你的胃是什么无底洞吗？吃那么多都不饱！”


    “也不是没有吃饱，就是想吃啊。”


    “想吃是怎么个想吃法？”


    “想吃就是想吃啊。”


    乔寒和玉蚺对视片刻，乔寒率先移开目光，“走吧，去超市给你买点打发时间的零食，然后……”


    “然后？”


    “然后带你去看心理医生。”乔寒猜测玉蚺被关在空间内时间太久，已经被关疯了。


    “好吧。”


    玉蚺揉揉肚子，跟上乔寒的脚步。


    乔寒余光看见玉蚺揉肚子，不由自主的把眼睛落到了玉蚺肚子上，这一看思维就控制不住发散：吃那么多肚子都不见鼓，吃的那些东西都去哪了？总不能胃真的连接了另一个空间吧……


    再然后，乔寒就注意到了玉蚺身上不合身的衣服。


    玉蚺身上这身衣服是他随手从衣帽间里面拿的，他的衣帽间自然是只有他的衣服，他一米九一,玉蚺目测一米八二，身形也没用他壮实。


    所以他的衣服在玉蚺身上空荡荡的，显得玉蚺格外瘦弱可怜。


    可怜？乔寒被自己冒出来的想法逗笑了，一顿饭吃下去十万的小可怜吗？


    那可真是太可怜了，没他在，怕是一顿饭都吃不好上。


    乔寒带着玉蚺去了商场，先是给他买了些耐啃的零食，后又带着他去买了四、五套衣服方才带着玉蚺去私人心理诊室。


    两人去的时候是下午三点，心理诊室并没有几个人，没等多久就有心理医生接待了两人。


    医生看看两人，最后将目光定在了乔寒身上，“先生，请问您有什么心理上的困扰？”


    “不是我，是他。”乔寒指指缩着脑袋的玉蚺，玉蚺弱弱的举起手冲心理医生挥了挥。


    心理医生愕然一瞬，秉承着良好的职业素养，又将刚才说的话重复了一遍。


    玉蚺没回话，只是躲在乔寒身后一味的吃。


    乔寒见状，捏捏鼻根替他回答：“暴食，一直吃，就跟不知道饱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