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名剑阵双修的修士对弈，无疑给这场比赛增加了看点。


    看台上。


    瞿溪掩不住眼中的意外，轻轻扇动着手中的骨扇，特地望向身旁的慕容复：“没想到你还留了这一手，藏得还挺深。”


    慕容复看似从容随性，实际上嘴角已经咧到太阳穴上，脸颊上写满得意：“言重了，其实这孩子漏洞百出，只要留心观察就能够发现她不仅仅是剑修还会阵法。”


    “你小子。”


    尚河有些不满地伸手戳了戳他的胸口：“你都已经有一名剑阵双修的弟子了，还来跟我们抢什么。”


    他立即摆了摆手：“没人会嫌弟子多，尤其是这种天赋过人的修士。”


    瞿溪饶有兴趣地看向擂台上盘膝而坐的两人：“看来这场比赛她们选择了用阵法决定胜负。”


    “那可未必。”


    慕容复双手叉腰，露出一副神秘莫测的表情，有意卖关子：“阵法师对决，未必只能使用阵法，她们还可以在阵法内用剑术，只不过这一切都是在阵法内进行，具体情况如何，我们可就看不到了。”


    众人只能看到擂台上的两人闭目、屈膝盘坐，两人身上都笼罩着不同阵法，除此之外，修士们什么也瞧不到。


    “这要如何判胜负？”


    寒冰语暗暗着急：“只能看到这两人都坐在擂台上根本看不到他们是如何应付阵法。”


    司漾面上的表情一如既往的冷淡，薄凉清脆的男声缓缓掷下：“她们二人身上的阵法都是对方施下的，我们看不到阵法内的场景，却能根据她们身上的阵法气息强弱判断谁输谁胜。”


    寒冰语的眉头皱得更紧了：“问题是她们二人身上的阵法都一样强。”


    “别急。”


    司漾肆意地靠在椅子上，抬眸望向姜时愿，漆黑平静的眸子带着显而易见的欣赏：“比试这才刚开始，耐心等下去，自然会有结果。”


    两日后。


    其余人的比试都已经结束，姜时愿和淑仪保持盘膝而坐的状态已有两日，两人纹丝不动，若非面前都笼罩着一道阵法，极容易让人误会她们是在闭关。


    围观此处的修士越发多。


    有的修士在打盹，还有的闭目养神，更多的在闲谈打发时间。


    寒冰语百般无聊的往嘴里塞了几粒葡萄，懒洋洋的伸着懒腰：“这都过了两日还没有分出胜负，要不是正在比试的人是姜恩公，我可没这么多耐心看下去。”


    “快了。”


    司漾冷不丁地从嘴里吐出一番话：“她们二人身上的气息起伏不定，相比先前，气息有了很大幅度的变化，这意味着比试已经进入尾声。”


    这句话也让寒冰语来了兴致，迅速将目光转向他：“那因你之见，这场比试谁胜谁负？”


    “不清楚。”


    司漾如实回答：“她们二人的实力旗鼓相当，不到最后一刻，无法知道谁获胜。”


    寒冰语只好收回视线，白班无聊地坐在椅子上，随手拿出话本翻阅着。


    人群中。


    有两道视线一直注视着姜时愿。


    “没想到，有朝一日最不看好的师妹，在个人赛中的排名竟超过了我。”


    顾行舟发出了叹息。


    除了前三名的排行尚未定下，前十名的修士人选都已经定好了，他正好排第十。


    要不是萧凛运气不好，太早碰上姜时愿，定然能够进入个人赛前十，那时第十名也就没有她的份。


    “大师兄，师姐一直都很努力，从前她将心思用在了错误的地方，现在回归正轨，自然也就一鸣惊人了。”


    季封眉眼带笑，灿若繁星。


    看到姜时愿能有这一天，他很是欣喜，仿佛挤入个人赛前三名的是他。


    他做了太多错事，有愧姜时愿，短时间内又无法补偿，只能默默投以祝福的视线。


    只要姜时愿安好，他便欢心。


    顾行舟的眸色瞬时黯淡无光。


    错误的地方？


    指的是他们吧。


    “大师兄，小师妹说的那些话你可信？”


    季封忽而从嘴里冒出了一番：“小师妹当着我的面说除了玉簪的事，就没有对不起过姜时愿，你当真相信小师妹只做过这一桩事？”


    话题的转变，让顾行舟的内心莫名多了苦意，男声低哑：“信又如何，不信又如何，姜师妹已经离开了，就算这时候醒悟，觉得对不起她又有何用？”


    “所以你打算置之不理吗？”


    季封不悦，话里带刺：“明知道小师妹做错事，因为时隔已久，你就打算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不予计较吗？没准小师妹私下做了更多错事，只不过我们都不知道，反正受委屈的是姜师姐，又不是我们自己。”


    “四师弟！”


    顾行舟厉声呵斥：“我自然明白你的意思，小师妹有错在先，我们误会曲解在后，大家都有错，就算要计较，我们也得先自省，没资格批判小师妹！


    姜时愿已经离开了，我们得吸取教训，难道还要将小师妹赶走吗？我又何尝不想问清楚，问题是知道得越多，我心里便越难受，我是帮凶啊！”


    他也曾问过小师妹。


    小师妹矢口否认，称只有这件事对不起姜时愿，无凭无据，他也只能就罢。


    “帮凶又如何？”


    季封不解：“既然知道这里面藏着许多我们不清楚的弯弯绕绕，就应该查得更清楚。难受也好痛苦也罢，这都是我们该受的！”


    顾行舟沉默了，望向他的眼神里极为复杂，整个人瞧上去颓废了很多，单薄的身子宛如随随便便卷来一阵风，便能将他吹倒。


    千言万语，最终化作叹息。


    他何时懦弱成这样了。


    甚至连寻找真相的勇气都没有，说到底，他也是为了凌云峰众人着想。


    凌云峰已经失去了姜时愿，若是探究到底，他们还会失去小师妹。


    到那时，凌云峰可就真的支离破碎。


    小师妹为了争宠才会做错事，他这个大师兄要是能起到开导的作用，照顾好每一个师兄弟妹们，兴许，小师妹也就不会这样做。


    “大师兄，你不肯面对真想不肯查，那就由我来。”


    季封闷声一哼：“我明白你的心思，你自以为是为大家好，实际上放任不管反而会害了大家，我敢肯定，小师妹绝对有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