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03章 王余兵烧毁仓库

作品:《前门村的留守妇女

    陆燕说:“你知道啥?与你没有关系,反正我也干不了多长时间,昨天和我老公说了,等过年时,孩子留给我公婆照顾,我和他一起出去打工。”


    王余兵说:“陆燕,到这里工作,就你对我最好,没欺负我,把我当人看,还不时帮助我,如果没有你,我在明升公司早就干不下去了,现在你受气了,我肯定要帮你出这口气!”


    陆燕说:“你别胡来,我用不着你帮我出气。”


    王余兵说:“你放心,无论发生什么事,都与你无关!”


    陆燕以为王余兵说的是气话,没放在心上,就说道:“你什么都别想,也许是我想多了,你好好干活,现在工作不好找。”


    王余兵点点头。


    从这一刻起,心胸狭窄又常受欺负的王余兵,为给陆燕出气,决心烧掉明月的仓库,让那些欺负他的人都丢了工作。而且一旦他下定决心做什么事,很快就会付诸行动。


    这天晚上,工人都下班了,他和陆燕锁好门准备离开。走出没多远,王余兵突然说:“陆燕,我外套忘记拿了,你等我一下,我回去拿。”


    陆燕本想和王余兵一起回去,但想到明月的提醒,虽然她和王余兵相处不错,可如今仓库里人都走光了,孤男寡女共处一室,万一王余兵有什么不轨举动,自己也说不清楚。于是她把钥匙递给王余兵,说道:“快去快回,我在这等你。”


    公司规定,仓库和各车间的钥匙下班后要放到萧志刚处保管。陆燕每天都按时交钥匙,所以明月对其他人还保留着几分防范。


    王余兵接过钥匙,飞快跑向仓库。他迅速打开门,拿过外套后,来到一楼仓库中央。王余兵打开外套,拿出半盘蚊香,他早已算好,这蚊香能烧到明天凌晨两点左右,那时人们正处于熟睡状态,也是一天中最好睡的时候,不容易被惊醒。他支好蚊香,在下面铺上几把散开的火柴,等蚊香烧到最后一小段,就会掉到火柴上,引燃旁边堆放的服装。他担心火柴点不燃衣服,又放了几个气体打火机增强火势。这些方法他在家做了无数次实验,确保万无一失。做完这一切,仅仅用了两分钟,随后他快速锁上大门。


    陆燕见王余兵很快拿着外套出来,没多想,两人说说笑笑把钥匙交给萧志刚。虽然比平时晚了两分钟,但谁也没在意。


    要说王余兵心理素质不好吧,也不尽然。他像个没事人一样回到家,吃过晚饭,在床上躺了一会儿后,觉得今晚不能在家住,得去王艳家。如果以后真的追查起来,王艳能证明他不在现场。


    王艳没想到王余兵晚上会来找她,见他一脸开心,就问道:“今天心情这么好啊?是捡到钱了吗?”


    王余兵说:“见到你,心情肯定好啊!”


    王艳说:“是不是陆燕给你介绍的女孩同意和你恋爱了啊?”


    王余兵说:“成不成还两说呢,我就是看到你开心!”


    王艳觉得王余兵高兴得有些反常。此时的王余兵,迫不及待地抱起王艳走向床边。


    王艳在王余兵怀里,一边笑着捶打他胸口,一边嗔骂:“你饿死鬼啊,怎么这么急,是不是在家看黄片了?”


    王余兵也不说话,只是抱着王艳向床边走。


    王余兵将王艳轻轻放在床上,眼神中闪烁着王艳从未见过的狂热。以往,王余兵和她相处时,亲密举动中总带着几分羞涩与克制,可今晚,那股不顾一切的疯狂让王艳既陌生又害怕。


    王艳在他怀里娇嗔地捶打着,嘟囔道:“你今儿是咋啦,跟变了个人似的。”王余兵没有回答,只是紧紧抱着她,仿佛要把她揉进身体里。他心里清楚,这或许是事情败露前最后的放纵,他要尽情享受此刻的欢愉,将所有不安和恐惧都深埋在激情之中。


    每一次亲密接触,王余兵都比平时更加用力。他脑海中不断闪过仓库里布置好的一切,想着明天即将发生的大事。这种紧张与刺激,让他愈发贪恋眼前的温暖。他的手微微颤抖,却又带着不容拒绝的力量。王艳感觉到了异样,可被这热烈氛围裹挟着,也逐渐迷失在这个不同寻常的夜晚。


    王艳喘息着,轻声问道:“你到底怎么了,心里是不是藏着事儿?”王余兵只是埋着头,在她耳边低语:“别问,就这一刻,让我好好感受你。”他不敢停下,一旦停下,即将到来的后果就会如潮水般将他淹没。他只能不断用这激烈的爱欲麻痹自己,暂时忘却即将引发大火的事实,忘却那些可能因他的行为陷入困境的人。他心里明白,和王艳的这场疯狂,或许是自己在安稳生活的最后留念,之后等待他的,可能是无尽的黑暗和漫长的牢狱之灾,但此刻,他只想沉沦。


    一番缠绵后,王余兵大汗淋漓,却仍不肯停歇。王艳累得瘫软,气息微弱地说:“不行了,真的不行了。”可王余兵像是被恶魔附身,双眼通红,再次压了上去。


    他心里清楚,这是对平凡生活最后的贪恋。一旦仓库起火,如果被查出来,他的人生将彻底改变,自由、安稳都将化为泡影。此刻与王艳的亲密,是他对往昔平淡日子的疯狂抓取,想在失控前抓住一丝真实感。


    王艳疲惫不堪,觉察到异常。她用力推开王余兵,坐起身,目光紧紧锁住他,严肃地问:“王余兵,你到底怎么回事?你今天太奇怪了,肯定有事瞒着我!”王余兵避开她的目光,心中慌乱,强装镇定地说:“能有什么事,就是太想你了。”


    王艳哪肯相信,心中不安愈发强烈。她披好衣服,下床打开灯,灯光刺得王余兵眯起眼。王艳双手抱胸,直直盯着他,说道:“咱俩认识这么久,你什么样我还不清楚?你不说清楚,今晚别想糊弄过去。”王余兵不敢直视她,眼神闪躲,心里盘算着如何编造谎言。他的手心全是汗,在床单上留下湿漉漉的印记。


    突然,窗外一道强光闪过,紧接着传来消防车尖锐的鸣笛声。王余兵心里“咯噔”一下,脸上血色瞬间褪去。王艳疑惑地走到窗边查看,回头正要询问,却见王余兵擦了一下头上的汗,挤出一丝笑容。


    王艳问:“这大半夜的,是救火车还是120啊?”


    王余兵故作镇定地说:“是120吧,我们睡觉吧,管他呢?”


    凌晨两点,乔玉喜在公司完成最后一圈巡逻,见没什么异常,便在传达室的沙发上睡下。通常夜里两点以后,路上没有行人,山村一片宁静。


    两点十分,蚊香烧到最后一小段,从铁架子上掉落,瞬间点燃下面的火柴。几个打火机被燃爆,火势借助液化气迅速蔓延,点燃了边上的衣服,大火轰然燃起。


    明月一向十分重视消防,仓库里也安装了喷淋系统。可惜农村自来水水压较低,再加上当晚停水——这也是王余兵特意选在这天动手的原因。因此,消防系统虽然有了反应,却喷不出水。


    一时间浓烟滚滚,服装本就是易燃物,火势凶猛,火光冲天。火舌瞬间烧碎一楼窗户玻璃,并顺着火势蔓延到二楼。二楼堆放着久红公司的十字绣成品,更是易燃,火势迅速扩大。


    老李头迷迷糊糊中闻到烧焦味,睁眼一看,外面已是一片火海。他大喊一声“不好,失火了”,叫醒萧志刚后冲了出去。


    此时二楼的工人也被火光惊醒,彭维平打开一楼大门,工人们拿着脸盆冲向仓库。乔玉喜迅速拨打119,又打开仓库大门,里面浓烟弥漫。由于火是由里向外燃烧的,外面还有一部分服装没被烧到。工人们有的抢运仓库物资,有的打开消防栓灭火,可消防栓喷了一会儿就没水了,众人只能到公司外面的沟里提水,然而火势太大,这点水不过是杯水车薪。


    几辆消防车鸣着警笛疾驰到明升公司,立刻投入灭火工作。


    志生和明月在睡梦中听到消防车的警笛声,猛地惊醒。窗外一片明亮,两人出门一看,自家公司内火光冲天。这时乔玉英也醒了,站在明月身后。志生喊了声“不好,公司着火了”,转身跑回屋里换鞋,顾不上明月就冲向公司。


    乔玉英望着远处熊熊燃烧的大火,双腿一软瘫坐在地上,浑身止不住地颤抖。


    明月也愣住了,连忙扶起婆婆,将她送回屋里,自己穿上衣服后,也急忙向公司跑去。


    火势极为凶猛,仓库里堆积如山的易燃服装,如同给烈火不断添柴。火舌肆意翻卷,舔舐着一切,滚滚浓烟如黑色巨龙直冲天际。消防车赶到后,高压水枪喷出强力水流,可火势顽固,在狂风助力下,与消防力量激烈对抗,难以被迅速扑灭。


    萧志刚望着失控的大火,心急如焚,豆大的汗珠不断从额头滚落。他声嘶力竭地指挥工人疏散,内心懊悔不已,痛恨自己没能提前察觉仓库的隐患。乔玉喜满脸自责,眼眶泛红,嘴里不停地埋怨自己睡得太沉,要是能早点醒来,或许这场大火就不会如此失控。此时,老李头还在仓库里抢运东西,突然一道火墙挡住了他的退路。他吓得双腿发软,靠着墙边,眼神中满是恐惧与无助,只能慢慢向没着火的地方退去。


    志生心急如焚地冲到现场,双眼通红,不顾一切地嘶吼着要冲进火海抢救物资,仿佛失去了理智,完全不顾自身安危。眼疾手快的消防员赶忙将他死死拦住。明月随后赶到,看到曾经熟悉的仓库如今满目疮痍、一片狼藉,泪水瞬间在眼眶里打转。她强忍着悲痛,紧咬下唇,努力让自己镇定下来,迅速投入到协助维持现场秩序的工作中。


    这时,萧志刚突然大喊:“快,老李头还在里面没出来!”


    原来,老李头之前和萧志刚及工人们一起从仓库往外抢东西,如今火势变大,萧志刚估计他被困在了里面。消防员一听有人被困,立刻冲进火海。不一会儿,他们将满脸是灰、伤得严重的老李头背了出来,明月见状赶紧拨打120。


    派出所所长钱永忠夜里巡逻返程,每天凌晨一点到天亮是派出所重点巡查时间。司机小李突然发现前门村方向火光冲天,连忙说道:“钱所长,你看,前门村的方向好像起火了!”


    钱永忠一看,暗叫不好,连忙让司机调头前往前门村。此时,他也接到110指令,得知前门村的明升公司失火,需马上派人维持秩序。


    钱永忠一边通知所里其他人,一边让司机拉响警笛,急速驶向明升公司。


    直到凌晨四点多,大火终于被扑灭。此时仓库内一片死寂,焦糊味与水汽混杂,令人窒息。原本堆积如山的服装和十字绣成品,如今只剩漆黑的灰烬与扭曲的金属残片。墙壁被高温熏烤得斑驳剥落,钢筋扭曲变形,仿佛是痛苦挣扎后的绝望姿态。


    地上满是积水、灰烬和破碎的玻璃,抢救出来的货物凌乱散落,表面覆盖着厚厚的黑灰,稍一触碰便扬起呛人的粉尘。货架歪七扭八地倒在地上,扭曲的金属框架诉说着大火的残暴。曾经整齐的工作区域,已被大火吞噬得无影无踪,只剩下一片狼藉。


    明月呆呆的看着眼前的的残垣断壁,这把大火烧掉了好多年的心血,关键是还有天福隆公司和久红工艺品公司存放在仓库里上千万元的产品也被全部烧光!


    此时志生已经安排工人把从火场中抢出来的产品转移到别的地方,工人们个个满脸灰尘,头发都被汗水湿透,有的工人边搬边哭,嘴里念叨,完了完了,哪个绝八代的放的火,这让明月一家怎么活啊?


    没有人注意明月已经走出了公司大门,一个人悄悄的向桃花河堤走去,此刻,明月的眼里已经流不出一滴眼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