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东西,你先放回原处,莫要让人察觉。”


    “是。”阿风连忙点头,接过册子,转身放回去了。


    沈时鸢又叮嘱了几句,这才带着阿风从后院出来。


    二人一前一后,刚走到通往前堂的抄手游廊,便听见一阵凄厉的哭喊声由远及近。


    “大夫!救命啊!救救我的孩子!”


    两人走到前堂,便见到一个披头散发的妇人,怀里紧紧抱着一个约莫三四岁的孩子,跌跌撞撞地冲了进来,脸色惨白,满眼绝望。


    “大夫,谁是大夫!”


    女人的动静很大,瞬间把外头人的视线都吸引过来了。


    周大夫只好放下手里的骨牌走过去,“我是大夫,你先别着急,告诉我怎么了?”


    那妇人“噗通”一声跪倒在周大夫面前,泣不成声。


    “大夫,求求您,求求您救救我的孩子!”


    “他……他刚才还好好的,突然就抽过去了,眼睛也翻白了!”


    周大夫这才慢吞吞地站起身,踱到妇人面前,居高临下地瞥了一眼她怀里的孩子。


    那孩子小脸泛红,双目紧闭,确实像是没了气息一般。


    周围的学徒们也都凑过来。


    周大夫懒洋洋地伸出手,在孩子鼻尖探了探,又搭了搭孩子的手腕,最后翻开孩子的眼皮瞧了瞧。


    他收回手,慢条斯理地说道,“莫慌,你家孩子就是寻常的惊风,加上有些营养跟不上,亏了底子。”


    妇人听到只是寻常惊风,松了口气,却又担心的看着怀里始终不动的孩子,“可这惊风要怎么治,他到现在还没醒……”


    “这惊风,可大可小。”周大夫顿了顿,仿佛在斟酌用词,“这样吧,我开几服药,你给他连吃五天,我保证药到病除。”


    “好,多谢大夫!多谢大夫!”妇人感激涕零,抱着孩子的手都在颤抖。


    周大夫摆摆手,瞥了一眼旁边的学徒。


    一个机灵的学徒赶忙取来纸笔,殷勤地递到周大夫面前。


    周大夫接过笔,连看都没多看那孩子一眼,大笔一挥,龙飞凤舞地写下一张方子。


    他将方子递给学徒,“去,照方抓药,三碗水煎成一碗,早晚各一次。”


    “是,师父。”学徒接过方子,转身便要引着那起身的妇人往柜台去。


    阿风见状,下意识便想跟上去帮忙。


    “你着什么急。”


    沈时鸢淡淡开口,拉住了他的衣袖,“既然有人去了,你去做什么?”


    阿风被她这么一说,懵懵懂懂停下脚步。


    沈时鸢没再看他,目光径直落在那正低头忙碌的学徒身上。


    那学徒手脚麻利,一味味药材从药柜里取出,称量,分装。


    当看到一味通体金黄、价格不菲的冬虫夏草也被抓入其中时,沈时鸢的凤眸几不可察地眯了眯。


    这味药,又出现了。


    不多时,三大包药材便堆在了柜台上,鼓鼓囊囊的,分量着实不轻。


    学徒将药包往前一推,对着那妇人道,“承惠,一百两银子。”


    “什么?一百两?!”


    那妇人像是被踩了尾巴的猫,声音陡然拔高,满脸的难以置信。


    她指着那药包,声音都发颤了,“这……这不过是五天的药,怎么就要这么多银子?”


    寻常人家,一年到头也未必能攒下二十两。


    学徒撇撇嘴,一脸理所当然,“这可都是顶好的药材,尤其是这几味,给小孩子治病,自然要用最好的,难道你还想省这点钱,耽误了孩子?”


    “再说了,周大夫的方子,那是一帖见效的,贵有贵的道理!”


    那妇人被噎得说不出话来,看着怀里依旧昏迷不醒的孩子,眼泪又涌了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