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5章一日为师
作品:《盛京第一女状元,是榜眼下堂妻?》 樊师兄的意气话刚说完,就上了辩台。
不巧,他刚好对上了今年乡试南阳郡前来的解元,是一位留着小胡子的中年男子,言辞看似委婉,实则暗藏锋刃。
今年乡试中,其他郡的解元大约有四五个都前来了国子监内入学,此时台上这位元解元,就是其中之一。
这位南阳郡的解元刚出场时,姜如初便微微一愣,按照国子监原本的文辩规矩,只有积分靠前的率性堂弟子才可以前来参加。
而她自己之所以前来,则是受了明月公主的邀请,此事人尽皆知,其他几个郡前来的解元,如没有特令,按理说没有资格参加此次文辩.......
这只能说明一个问题,被特邀的并不止她一个。
樊师兄对上这位元解元的时候,也是微微皱了皱眉头。
但尚还镇定,而在看到他们二人抽中的辩题是“一日为师终身为父”,他是反方时,师兄的脸色显然倏地变了......
看着二人仅仅是开始行礼,樊师兄的脸色就已经不好看起来,姜如初眼尖的发现师兄行礼姿势的僵硬,眉头一皱。
扭头看了一圈,见几位师兄师姐都是一脸严肃的模样,她虽有些疑惑不解,但也立即意识到,这个辩题对樊师兄来说,一定意味着什么.......
果然,在开始辩驳的第一句,对面元解元扔来一句“不尊师重道者,难以成大器,这位师兄认可否?”
樊师兄神情有一瞬的僵硬,但好在还能稳住,从容自信的回答道:“尊师重道乃是古训,自是有道理......”
先认可,再抓住辩题根本,进行反驳:
“可尊师重道,首先是这位先生师德配位,若师者也有愚昧仅是空传教条,学生也要盲从吗?”
元解元轻笑一声,显然胸有成足,“学者之所以求学,正是因为愚昧无知,又怎么能分得清什么是空传教条.......”
看着上面二人你来我往,对面那位解元看似从容不迫,实则步步紧逼,而樊师兄的情绪显然有几分不对劲。
哪怕他起初再有条理,也被情绪带动着,一步步的陷入了自证的陷阱......
即使是姜如初这样初次参加文辩的人,也能意识到,如果樊师兄继续这样下去的话,怕是必输无疑。
这时,身旁的罗师姐喃喃一句:“完了,樊师兄事先还说他绝不会怕对上此事呢.....”
姜如初皱眉回头,忍不住询问道:“师姐,这道辩题,是针对樊师兄所出的,对吗?”
罗师姐皱眉回头,表情严肃的点了点头,“樊师兄在入国子监之前,其实有改换过师承......”
姜如初神情逐渐严肃,一徒不能有二师,若是樊师兄当真换过师承,这对于一位读书人来说,的确是终身污点。
此时,国子学的大门外,众多的监生前,文辩上负责传达的使奴,正绘声绘色的描述着辩台上的二人。
“元姓弟子随即怒喝一句,一日为师,终身为父,听闻对面这位师兄尊崇人可以有两师,并且还曾改换师承,这是不是也就意味着,你也能有双父?”
“而对面的这位樊姓弟子,早已是脸色惨白一片,指着对方说‘胡言乱语,你岂能侮辱我母亲,玷污我樊氏门楣!’”
前方的薛素香和薛继平等四门学众人,皆是听得火冒三丈,纷纷怒斥对面这姓元的阴险狡诈。
“这姓元的初来乍到国子监,没想到也是有备而来,背后肯定有高人指点,一开始就给樊师兄下套呢!”
薛素香气呼呼的说道,樊师兄改换师承这事,在国子监虽不算秘闻,但也只有四门学极少数人知道,绝不可能被一个新入学的弟子知晓得如此清楚!
而且樊师兄之所以另拜老师,完全是因为逼不得已,也是弃暗投明。
他出身寒微,幼时连饭都吃不饱,哪里拜得起老师,但这时,有一个出门游学的读书人碰巧路过他家,看到了正在门前拿树枝写字的樊顺。
这读书人发现他竟然能将一篇文章完完整整的模仿出来,甚至连字迹都能分毫不差,他当即看出了樊顺超强的领悟力以及模仿能力,瞬间知晓这是一个极有天分的孩子。
他当即表示愿意收樊顺为入门弟子,樊家一家子贫苦人,见如此天降的大好事,自是连忙答应,奉上酒菜拜了师。
但不幸的是,这读书人不是什么好东西,瞧见樊顺的模仿天赋动的也并非什么爱才之心,而是歪心思......
他教会樊顺如何握毛笔写字,便开始让他模仿市面上有才之士的文章,装作真迹,再拿去转卖以此牟利。
薛素香气愤的与旁边的师弟说道:
“樊师兄并不知晓自己模仿的是谁的文章,也不知晓这些文章会被拿去牟利,被欺骗了整整五年,才被他们本村的一个秀才发现......”
“如此品行不端的先生,难道一个拜师礼,师兄就应该恭顺他百年不成?改换师承有何不对?”
大门前的一众监生听罢,都是神色复杂,知晓樊师兄的遭遇,大家都能表示理解,可一个读书人一生只能有一位本师,哪怕先生仙逝,也是不能改换师承的,这是为弟子之本。
樊顺可以不认此师,但绝不能改换师承。
太学一名弟子皱起眉头,批判道:
“这能怪谁,还不是只能怪你们这位樊师兄,拜师时本要再三核查师者户籍出身书院传承,他匆匆拜师,不也是以为自己能捡上天大的便宜?”
“对,就是,只要授之以学,便就算得上是为师,他原来的这位老师,不也教了他如何握笔写字,总归是有所授。”
这边的四门学弟子顿时一脸气愤,薛素香气得“呸”了一声:“老师品行不端,也要认贼作师不成?”
但门前的监生实在太多,大多都是事儿不落到自己的头上时,都能说得言之凿凿,有理有据。
“在下也如此觉得,拜师不严,是他自己所选,这位先生即使品行有所不端,但对他来说也是有所授,怎么也算得上是一位真正的老师。”
“对,师者如父,若你们的父亲也是品行不端,你们也能否定这份亲缘,随便给自己换个父亲不成?”
薛素香气得仰倒,“你们放屁.......”
四门学的弟子也是一个个面红脖子粗,开始与周围阴阳怪气的其他学监的弟子你来我往的辩论争吵。
国子学外面吵的不可开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