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7章种地解元
作品:《盛京第一女状元,是榜眼下堂妻?》 姜如初今日来云川书院这一趟,原本是想拜别陈山长的。
不想山长大人近日居然不在书院中,听后山正在照看菜地的弟子们说,她每年的这个时候都会消失一个月。
“好似去招生吧......但不知晓具体是去何处了。”那女弟子似乎认得姜如初,边说话边盯着她目不转睛。
此时,正是日头正高时,稀奇的是,在菜地里忙活的弟子竟有好些个,动作虽有笨拙,但个个都有条不紊,一看便不是第一日。
姜如初闻言点点头,她怎的忘了,每年的十月左右,山长大人都会去附近的几个县特招一批女弟子,正是忙碌时。
她低头一笑,山长大人自然是知晓她这两日便要回来的,但她从来都是那个最坚定的走着自己的路的人,哪怕身处艰局多年,也绝不为局所困。
这样的人,又岂会为任何人停留。
姜如初拱手道谢,正转身准备离去时,那女弟子似终于似憋不住一般,出声唤住她:“姜师姐......”
她顿时回头,便对上身后女弟子那双期待又激动的目光,她忍不住询问道:“姜师姐,我能问你一个问题吗?”
姜如初微笑点头道:“不知师妹想询问何事?”
她以为会是关于读书的,不想这女弟子犹豫片刻,竟然憋出一句:“你真的是在这后山种地,种出来的解元吗?”
姜如初一愣,顿时忍俊不禁,好奇道:“师妹何出此问?”
那女弟子定定的打量着她,留意到她微微泛黄的肤色,显然是长期处在日光的照射下,有些粗糙的双手以及瘦却有力的身板,必然是长期劳作的结果。
她一脸认真的喃喃道:“看来那位师兄说得果然不错......”
姜如初听清这位师妹的喃喃声,顿时啼笑皆非,到底是哪位师兄在乱传她的谣言,误导这些师妹师弟。
种地种出来的解元?
她耐心解释道:“这位师妹,你若是也想参加科举的话,还是要多花费工夫在读书习字上,在此种地不过是闲时得空......”
还没说完,她便注意到眼前这位师妹神情中闪过的一丝质疑之色,“可是书院里都有传,你与周师兄都是在此种地才......”
姜如初话头霎时一顿,心下有些哭笑不得。
她扫眼一看,菜地里那些弟子神情认真,但笨手笨脚的模样,有些甚至如周长济当年一般,穿着丝绸长袍下地......剩下的劝解之声,便无声消失在嘴边。
这些世族骄子,先不说能否科举高中,单是要在那贡院里熬过九日,首先拼的就不是才学,而是自身强健的体魄,乡试时贡院里倒下的那些,大多都是世家子弟。
姜如初笑而不语,没有再解释。
面前这女弟子顿时一副果然如此的模样,崇拜的目光更加的坚定了几分,将飘逸的大袖一挽,提着长裙就往回走。
“姜师姐慢走,多谢解惑,师妹我今日还得种胡瓜......”
挺好,女郎若当真娇弱无力,哪有更多精力与儿郎争辉。
姜如初忍不住笑着摇了摇头,她以为是哪位师兄在乱传谣言,等走到书院里才知晓,原来是整个书院里都在传。
她和周长济皆是在后山种地,才得以高中解元与亚元,而且她在这些师弟师妹的口中传来传去,竟成了“力大无穷”的蛮人形象。
姜如初从小路走过,听着这些夸张的言论,暗自啼笑皆非。
不止是种地传闻,还有关于她能胜过周长济的“秘诀”。
“就靠这每日的五道算题,当初她每日一大早的就来抢题呢,抢了好几年.......”
乌仪坐在斋舍内,四周围满认真倾听的弟子,他煞有其事的低声道:“不是咱们应晨堂的弟子,我可不告诉他这个秘诀!”
旁边一个新来的弟子天真又直白的询问道:“既知这就是秘诀,师兄你怎得不也抢一抢?”
乌仪顿时咳嗽两声,缓了缓悄声道:“师兄我这不是抢不过她,你们这位解元师姐从前像是不用睡似的......”
方元月现下已坐到第一排,此时,正在这人旁边无数次的在心下翻起大白眼,忍不住烦闷的从今日的算题中抬头。
刚要叹口气,她便发现雕花窗外那双熟悉的脸,正带着淡淡的笑意注视着她,方元月霎时一愣,瞬间想要站起来。
却在窗外那人笑眼制止下忍住了,二人互相悄然的拱了拱手,千言万语,都化作彼此意会的笑容。
年年岁岁花相似,岁岁年年人不同。
方元月眼看着那人微笑的脸消失在窗前,激动又让人不舍,仿佛刚才的对视是一个错觉。
比自己后来的师妹都已向前走去,她的神情中忍不住浮现出些许向往之色,心下的激动慢慢平复,耳边那道聒噪的声音也逐渐消失。
她再次提起了笔......
姜如初从应晨堂那边路过,没有打扰任何人,以旁观者的姿态看着书院的众生百态,看着每个弟子都各有其道。
路过潇潇馆时,她还看到正在与师妹们斗乐的林望舒,那神采飞扬的模样,五指在琴弦上翻飞时,那笑容中的从容......
听闻上个月陆安南便已迎娶会宁郡葛氏之女,此事不仅是姜如初知晓,云川书院里也早已是沸沸扬扬。
她方才从书院中过来时,弟子们之间显然也早已传开,从前弟子们提起这二人其中一个时,总会随之提起形影不离的另一人。
如今在四起的流言中,“林望舒”三个字再次被人提起时,便莫名多了几分遗憾唏嘘.......
姜如初看了一眼林望舒脸上的笑容,收回目光缓缓走远,不绝响起的《孔雀东南飞》中,她却能听出一丝惆怅之意。
“蒲苇纫如丝,磐石无转移.......”乐声悠悠不绝。
可若是磐石已转移呢?
潇潇馆内,林望舒轻启双唇,微笑吟唱,但她的笑容中只是透着淡淡茫然之色,竟也没有预想中那般悲痛。
只剩些许惆怅。
林望舒觉得,似乎从当初书院赌局中,她没有压在那人身上时,便已是早有所感,又或许要更早.....
从当年她与家中决裂,不顾父亲的劝阻,非要追随某人来云川书院读书时,便已早预料到今日。
放弃自己的路成为别人的陪衬,似乎便注定,要失去光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