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6. 第 86 章

作品:《和锦衣卫死对头在一起了

    树叶簌簌作响,一个身影自高处而落。焦员外和齐县丞看着这不速之客毫不见外地搬了张椅子就坐,一句“来人”还未喊出口,就被人用手刀一前一后劈晕。


    未怎么动过的叫花鸡大卸成八块,来人不顾形象地狼吞虎咽,风卷残云似的将一桌珍馐美馔卷进肚中,又猛灌了一碗炖汤。


    赵柔柯在一旁看得目瞪口呆,都忘了质问。也好,至少这桌菜没浪费。


    汤足饭饱,一个响亮的饱嗝声在寂静的园中响起。


    随后,青叶委屈看向赵柔柯:“表小姐……”


    “我们跟了你三年,你说抛弃就抛弃……还来到这鬼地方……”


    “你走了之后,少爷的脾气越来越难琢磨,我和翠竹都被他赶出来了。”


    “我们这快马加鞭才刚到桑林县呢,我都饿到前胸贴后背了。”


    她越说,赵柔柯越心虚。这句“抛弃”,其实并不冤枉。


    当初她送退婚书给周啸阑后就从那座院子搬出来了,她与翠竹青叶连正式的告别也未有过。


    她摸了摸鼻子,一时之间不知该如何回她。其他人眼中,这场婚事不成,可她还是他的表妹,是青叶和翠竹跟随三年的表小姐,既然大老远来了,总不好再把人赶回去吧。再说,今日若不是青叶躲在树上,她这条小命就让她自己祸害没了。


    她是真没想到,这二人竟然明目张胆地要杀她。


    瞟了一眼晕在桌上的两人,她一拍脑袋,适当地岔开话题:“坏了,对我下手,姨娘也不安全,她身边没人。”


    回头见青叶不知从哪找来两根麻绳,边捆边回她,“放心吧,翠竹在。”


    青叶拍了拍手,指了指被五花大绑塞住口的两人,“这俩人怎么办。”


    “带回去,关牢里。”


    赵柔柯:“你带的……”动么……


    只见青叶左手提着齐县丞,右肩扛着崔员外,嘴里还叼了个肉饼,轻飘飘跃上房顶,消失在夜色里。


    赵柔柯生生咽下后面两个字,想起陆心棠说的那句:“长得越甜,揍人越狠。”还真是个……铁血小娘子。


    十日后,官仓放粮,县衙门口设棚施粥,受灾民众前去领粮。


    与此同时,桑林县衙,威武声起,堂前跪了一排人。


    衙门外聚集了些人,猜测议论之声四起。


    “这不是齐县丞么?怎么跪在这里。正堂旁边那人着红袍……像是个大官。”


    “那人是郴州的知州,那日就是他带兵将高虎几人押送下来的。”


    “旁边那人不是焦员外么。这样子,我都没认出……”


    人群议论纷纷,赵柔柯目光扫过堂下跪着的几人,起身走向堂前左侧之人,躬身一拜。


    “李大人,我与这齐德先同为朝廷命官,没有越级审理之权。此案我亦上报按察使司,今日开堂,还得你来审理。”


    她语气恭敬,李知州却受宠若惊,连忙摆手。这位可是从京城来的,在京城有人脉得赏识,来此就是为了丰富实政经历的,早晚得回去,万一她回去多多美言几句,往后路也好走。


    桑林县在郴州,也是他的辖区,现如今这副模样跟他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有很大关系。


    她不参他一本就算了,哪敢阻拦她审案啊。


    这么一寻思,赶紧将她扶起来。


    “今日你我在场,不算越权,你尽管审理,我旁听便是。”


    赵柔柯回了声是。


    “啪——”惊堂木一拍,“肃静。”


    “齐德先,焦元宝。你二人可知罪?”


    赵柔柯坐在堂前,居高临下看着二人。


    二人在堂下齐齐大呼冤枉。


    齐德先和焦元宝那日一醒来就发现自己在牢狱里,而本应该被毒死的人却站在牢房门外冷眼瞧他们。


    那时他二人才想起来,那杯酒,她根本没喝。


    赵柔柯将高虎等人画了押的供词展开,反问道:“哦?不知?”这几日不管她如何审问,二人咬死不认,还试图拖时间。


    “高虎几人已经招认,你二人与匪贼串通一气,打劫的银钱,你们各自分赃。不止如此,民众揭发你们倒卖官粮。如今本官已经查实,你们一个在民间跑销路,一个在县衙监守自盗,真是好大的胆子!”


    “对了,还有一桩,你们贿赂不成,反要毒杀本官。给我把人带上来。”


    衙役很快带来一个丫鬟,正是那日在焦员外园子里伺候的。那丫鬟当堂把事情交待清楚,门外一片哗然。


    赵柔柯看向齐德先,目光灼灼:


    “为何蒋家村的乡民会宁愿冒充高虎等人作匪抢劫。本官这些时日日日走访受灾村庄,乡民告诉本官,年年受灾,可仍要交税。这般盘剥,他们不作匪,如何活的下去?!”


    “齐德先,你身为县丞,却任由里长捏造圣令!圣上早已下旨根据各乡,各村受灾等级减免税赋,最高减免七成。而受灾最严重的地方,也就是蒋山所在之地的蒋家村,他们是不但减免了税赋,朝廷还发放了赈灾银。”


    “这批官银,如今就在你的宅中。”


    说到此处,赵柔柯看着堂下的一脸狼狈的齐德先,内心却百感交集,说到此处,她的声音在堂中有些发沉:


    “齐县丞,来之前我了解过你。你是寒门考来的,亦是穷苦出身,刚来也还算个好官。你母亲为你取名德先,可如今呢?你担得起么。你现在出门看看,看看今日来领粥的,都是怎么一副模样?!”


    人证物证俱在,齐德先见状瘫倒在地,他本以为在此地是天高皇帝远,可人啊,只要贪一次,就会贪无数次,贪多了,胆子就大了。


    他深深叹了口气。


    “我知罪。”


    见他认罪,赵柔柯请示李知州。


    “将高虎、焦元宝等人游街示众后收押,至于齐德先你,……”


    她顿了下,看了一眼门外,挨挨挤挤的人群之中,有一双熟悉的布鞋,是那日寺庙中的小少年,她深深看了他一眼,将手中捏着的箭令扔下。


    “齐德先三日后菜场口问斩。”


    “官银如数下发。翠竹、青叶、阿七。你们三个守着,要亲眼看到赈灾银下发至灾民手中。”


    话一出,门外沸腾一片。


    赵柔柯抬眼望去,才发现,根本没人在领粮领粥,所有人都聚集在门口,等着这一场宣判。


    那小少年正咧着嘴朝她笑。


    赵柔柯内心松了一口气。


    还好。还好不是失望的眼神。


    这桩案子结束,算是能够好好休息一会儿了。


    随着暑气越来越盛,转眼就到了夏至。


    傍晚,桑林县衙官廨后院,赵柔柯在树下的竹椅上纳凉。


    她手中拿着陆心棠塞给她的《齐民要术》,却是一点也看不进去,满脑子跑马。


    有件事情,她百思不得其解,请柬这事只有她自己知道,青叶是怎么知道她在焦员外家,又是怎么得知酒有毒的?


    青叶听完她的疑惑,抬了抬下巴。赵柔柯摇着扇子扇风,顺着方向看去,院中一个身影小小的身影见她看过来,甜甜的冲她笑,挥手跟她打招呼。


    “夫子好。”


    赵柔柯也笑着冲她点头。


    青叶摇摇头,啧啧出声:“这小姑娘,真不简单。”


    赵柔柯这几日闲下来有心情思考一些事了,却越想越觉得那日打劫之事,实在是……太巧了,巧的就像是算好了。


    她深深看了茵茵一眼,压下心中疑惑,继续看书。


    “青叶!”


    翻了没几页,一声轻呵从屋内传来。赵柔柯揉了揉耳朵,内心叹气:又来了。


    翠竹和青叶这俩丫头,在周府,有周啸阑在时,还称得上是乖巧端庄。自从跟了她几年,这天性算是完全释放。如今在此处就更是天高少爷远,愈发“肆无忌惮”。


    不过有她们在,这里整日吵吵闹闹总算是有些人气,她便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青叶,你是不是动我包袱了!”


    来人气势汹汹,一个包袱从屋内丢出来。


    “这是不是你放的?!”


    赵柔柯合起扇子,将书拉到脸上只露出一双眼,看着两人。内心却在鼓掌:“打起来!打起来!”


    谁知二人并未如她所愿,她有些失望,撇撇嘴,扫了一眼地上的包袱。


    包袱散开,里面有件毛茸茸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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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东西,像是小毯子,还挺好看。


    她摸起来手感不像是狐狸毛或者是兔毛。


    更像是……猫毛?


    这毛色,踏雪的……毛?


    赵柔柯摸着那小毯子,有些难过,好想踏雪啊。


    青叶被追着满院子跑,一脸委屈,“姐,真不是我。”


    “不是你是谁?”


    至于是谁……


    半月前,京师。周府。


    书房内,一人一猫,无声对峙。


    “你,下来。”周啸阑语气之中难得的,夹杂着一丝无奈。


    踏雪正站在博古架最顶处,黑白相间的前爪,对着架子上的一件瓷器正跃跃欲试。


    “踏雪。”


    周啸阑缓缓摇头,眼神示意不可以。


    “啪嚓!”


    瓷器掉在地上。越窑秘色瓷,当今世上只有两件。


    他闭了闭眼,很好。


    如今,只有一件了。


    踏雪舔了舔毛,扭着屁股,屁股左侧的毛稀稀拉拉的。


    “喵————”


    眼神对着桌案上自己的毛发发出一声委屈的叫声。


    周啸阑懂了,它在报复,遂没了耐心,足下一点一把将它揽下来抱在怀中,替他梳了梳毛。


    “薅你几根毛,还气上了。”


    “本也是要掉的。”踏雪爪子抵上他的唇,“喵。”


    「闭嘴。」


    *


    “喵~”


    周府书房,周啸阑从这叫声中垂眼看去,踏雪窝在一旁的专属软塌上正看着他,旁边依次放了羊奶和新鲜的鱼肉,冰鉴中飘着丝丝白气。


    他冷哼一声,“便是这京师尊贵的公子哥,也没有你这等待遇。”亲自由锦衣卫指挥使伺候吃穿,还敢给他脸色看。


    踏雪舔了舔长回来的毛,一脸警惕。


    周啸阑也不再理他,盯着程川呈上来的奏报眸色发沉。


    仵作是根据赵柔柯画的赵错人像,以及骨龄,来判定京郊那座坟墓里的尸体是赵错,验出差错也有极大可能。


    再者,若她找具和赵错年龄相貌相仿的,身高一致的也能瞒过。


    鱼秋生,在这中间又担当什么角色呢。


    若真如他猜测,她为何不愿和他说真话。


    他放下被捏得发皱的奏报,手指从袖中取出一封信。


    信上俱是赵柔柯在桑林县这几个月的所有汇报记录。


    遇匪,逼嫁,毒杀……


    纵使他知道她不是仍任宰割的性子,如今已然无恙,可这些词出现的那刻,他的心脏都揪得紧紧的。


    若赵错之死只是为障宋公明之目,为何不告诉他,为何独自背负?


    啾啾……我当真如此不值得你信任吗?


    “笃。笃。笃。”门被敲响了,踏雪听见声响猛地钻进了周啸阑的桌案下边。


    程川带着暑气走进来。


    “大人,找到了。”


    周啸阑听他汇报完从桌案起身,他本拿起雁翎刀,又放下,挑了一把不起眼的,在手心里掂了一下。


    程川正要跟上来,周啸阑顿住脚步。


    “此次,我独自前去。”


    “这几日你休息吧。”


    程川摇头拒绝道:“不必,我还是跟你……”


    周啸阑转过身,认真看着他,眼前的人面庞瘦削,眼下乌青,看起来是熬了许多个大夜。


    “当初我要你振作起来,不是要看你如今这般模样。”


    他莫名想到第一次和程川遇到时的样子,那时程川提着刀要找他打架。


    「干什么?老子就是不服你个小白脸!我要跟你打一场!」


    那时的程川混身上下是一个大写的莽。


    后来也是这莽撞之人不顾死活地将他从尸山血海中背回来。


    「大人别睡,想想你哥,仇还没报呢!」


    回忆逐渐收拢,周啸阑问他:


    “这几年你埋头在案子里,你有多久没有休息过?”


    “云蘅已经死了。我的兄弟,也死了三年。”


    “我想他活过来。”


    程川抿唇不作声,看着周啸阑的的背影越走越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