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店、主厨、许可证和经费倒是有了，不知道您有没有想好招牌菜？”罗麒说。华云把岩华的事儿跟鹿鸣枝说了后，鹿鸣枝决定把罗麒借给她一上午，以防她完全摸不着头脑。


    “决定好招牌菜后还要考虑原材料采买。”她顿了顿，“舍尔城的条件您也是知道一部分的，恐怕还得再去其他地方找门路。若您到时候拿不准价格合不合适，可以联系我。”


    “真的非常感谢……”华云奋笔疾书，感觉头都要炸了，怎么这么多鸡毛蒜皮的事？


    “您客气了。另外，舍尔城虽然没有原材料，但制造业还算发达。若食材需要机器加工，我也可以帮您联系厂家。”


    “嗯嗯。”


    “您一个人肯定忙不过来，小灵可以给您打下手。若是还有需要，城主大人的意思是可以直接从孤儿院挑人。”罗麒坦然道：“小灵这辈的孩子也要长大了，这么多人的就业也是个问题，如果您可以帮帮忙就太好了。”


    鹿鸣枝帮了她们很多忙，能以这种形式回报一二，华云自然不会拒绝。再说了，她经常去探望，也算孤儿院的半个老师，孩子们有多能干她是知道的。


    “还有一件事——您想好店名了吗？”


    这倒是华云唯一一件想好了的事。


    “就叫云彩小店吧。”她从奶奶那继承来的饭店就叫这个名字，“招牌菜是秘制土豆粉。”


    “土豆粉？”


    “嗯。”华云种下去的土豆们都有了点起色，可能是因为转基因，它们长得飞快，她估摸着再有一周就能收获了。到时候拿去工厂里想办法弄一个土豆粉流水线，她就有很多很多土豆粉了。


    “对了，帮我问问鹿姐有没有想吃的菜吧。”罗麒走之前，华云说。


    “好。”


    罗麒走后，华云摊在沙发上叹了一口长长的气。


    “唉。原材料这事可怎么办啊……”


    白歌一在看常诘的笔记，闻言头都不抬就道：“最好的选择是和怀特家合作。”


    华云想起鹿鸣枝之前在亚瑟·帕克那说的话，“不过我们只认识怀特城主，据说他没什么话语权。哎，要是能遇到怀特家的人就好了，舍尔城好像也很缺食物。”


    “嗯。”白歌一说。


    二人陷入沉默，又过了一会梅玉提着大包小包回来了，身后还带着终于放假回家的常诘。


    “啊啊啊，我好饿……”他俩身后传来一道熟悉的女声——那亮眼的绿色蘑菇头，正是包潇然。


    “萧然？你怎么来了？”华云诧异道。


    “华云！！”包潇然朝她扑过来，语气幽怨道：“你知道这么多天以来我过得都是什么日子吗？”


    华云：“？”


    包潇然不说了，就那么幽怨地看着她，华云只好望向常诘和梅玉。常诘撇撇嘴解释道：“她为了找你自己偷偷溜出来，要不是被我遇见了就要饿死了。”


    “我带的吃的吃完了嘛……”包潇然委屈道，“我总不可能吃虫族吧？再说了，就算我愿意吃，我也没能力吃啊……”


    华云一言难尽地拍拍她，“你也是够拼的。”


    “呜呜。”


    华云起身打算去给包潇然做点吃的，却被她抓得紧紧的，根本站不起来。她很无奈，正要把她扒下来，就听常诘说：“不用给她弄吃的，她刚刚在路上吃完了五个罐头。”


    “那么多？？”华云赶紧教育包潇然，“很久不吃东西不能一次性吃那么多，会撑死的！你现在感觉怎么样？”


    “有点撑。”包潇然如实道。


    “谁喂的？”白歌一问。


    常诘说：“我们一路走，梅玉一路喂。”


    梅玉很尴尬，“那她一直跟我喊饿，我总不能不给她吧……”


    “没想到你耳根子这么软……”华云说。


    梅玉摸摸鼻子。


    随即他想起了一件事，他说：“哦对了，刚刚岩哥联系我说，如果你找不到原材料的来路可以找他。”


    华云张了张嘴，这还真是及时。


    “什么原材料？”包潇然还不知道这件事。


    华云告诉她她打算开饭店的事，包潇然表示自己可以给华云打下手，还表示自从华云走后她就开始自学烹饪，如今已技术了得。


    常诘对此十分不屑。


    “怎么？你不信吗？”包潇然炸毛了。


    “潇然快给他露一手。”梅玉在旁边起哄。


    包潇然撸起袖子就进了厨房，没过多久屋里就烟雾缭绕，这事果然演变成了五人一起收拾厨房。


    晚上鹿鸣枝来蹭饭时发现桌上摆了两盘黑乎乎的东西，当即不可置信地望向华云。华云先隆重推出了包潇然包大厨，摆脱了鹿鸣枝的怀疑，随后摆摆手表示厨房还没收拾好，今晚不适合下灶，吃点罐头凑合凑合得了。


    于是包括罗麒和小灵在内的八人整整齐齐地坐在沙发上，一人端着一盒罐头吃了。


    “潇然啊……你真是长大了。”鹿鸣枝边吃边看包潇然，语气里除了欣慰还有一点若有若无的幽怨。


    包潇然不语，只埋头狂吃，假装自己不存在。


    “唉，”鹿鸣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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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太太知道你回来了肯定特别开心，你明天就去看看她吧。”


    “嗯。”


    “她这几年腿脚不太利索了，精神也不太好，你能多陪陪她就多陪陪吧。”她说完沉默了一会，然后对白歌一说：“稍后能单独谈谈吗？”


    白歌一与她对上眼神，就知道是海上的事。


    饭后，鹿鸣枝说：“海上的战争基本上已经结束了，剩下那些零星的虫族不足为惧，遇到了再解决就好。”


    这事在白歌一的意料之中，幽灵公主死后，剩下的虫族只能是苟延残喘罢了。


    “现在远海的海域清出来了，从前逃走的鱼类也有回来的迹象，”鹿鸣枝笑道，“这能一定程度上缓解舍尔城粮食紧缺的问题，我们会鼓励市民出海打鱼的。”


    “只是……”鹿鸣枝拧眉，犹豫了一会才说：“您对古代文明了解多少？”


    “怎么了？”这问题没头没尾，不知为何却让白歌一想起幽灵公主肚子里那两个字。


    “幽灵公主始终没沉没，还往特定的方向运动。我们追着它，最后在海底发现了一座遗迹。研究人员们初步勘察了一下，认为和鬼哭岩那些壁画是同一个文明。”鹿鸣枝说，“因为是您和华云最先发现的，我们想着您可能知道点什么……”


    白歌一摇摇头，表示自己什么都不知道。


    鹿鸣枝倒也不意外，她说：“我们下个月就会派人进去，这事吧……我希望您能亲自进去。”


    一方面是因为白歌一实力惊人，哪怕里面危机重重，她也是最有可能活着回来的人。另一方面是她第一个发现了古代文明，总会有点缘分在。


    “好。”


    鹿鸣枝有些惊讶，没想到她想都没想就答应了。可她接下来的话让鹿鸣枝更加惊讶：


    “我希望华云也一起去。”


    “为什么？”这事明显非常危险，鹿鸣枝以为白歌一肯定不会让华云去，所以连问都没问。没想到她主动提出来了。


    “……是她发现的。”


    白歌一搓了搓指尖，回忆起那个名字的触感，心里有一种强烈的直觉——绝对不是巧合，华云和那未知的文明关系匪浅，甚至与虫族也……


    但是不管怎样，她也不会将此事告诉别人。


    人人都有秘密，不管华云是真的也对这些事云里雾里，还是不愿告诉别人，她都是自己的同伴。对白鸽们来说，同伴是彼此保护的对象，更是可以交付出后背、完全信任的存在。


    鹿鸣枝敏锐地察觉这只是个用来搪塞她的话，却没有多问，怀着疑问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