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一天早上，华云起床后发现其他三人都不在别墅，也不知道在忙什么。


    她悠闲地给自己热了个罐头当作早饭，然后坐在沙发上，端详被常诘摆了一桌子的破烂们。他的笔记本还摊着放在一旁，人却不见了，似乎已经完成了研究。


    没等她忍不住去翻那笔记本，门口就传来声音，随后三人、鹿鸣枝和一个华云不认识的中年女人就一起进来了。


    “这是罗麒，”鹿鸣枝介绍道，“我的助理。那天我们吃的蔬菜就是她种的。”


    “您好。”罗麒似乎有些拘谨，不过华云从声音认出她就是那天给常诘打电话的女人。


    他们坐在沙发上，华云去厨房找了几个杯子，给他们一人倒了一杯水。


    鹿鸣枝和罗麒没久待，大概是还有很多工作要做。走前鹿鸣枝对白歌一说：“请您再考虑考虑我说的吧，我们很需要您。”


    白歌一点点头。


    她们走后梅玉告诉华云，前线的战况一直不太乐观，舍尔城实行轮换制的强制征兵——到年龄的男丁都要上战场，不过不是一次性全去，每隔三个月换一波。也就是说，他和常诘很快就要去打仗了。


    “不过你也不用担心，”看华云一脸担心，梅玉笑道，“我和常诘都是退役的老兵了，应该不会去前线。更可能守守海岸线吧。”


    华云听完心里咯噔一下，想起刚刚小鹿城主的话，不会是想让白歌一去前线吧？


    她转向白歌一，小声问：“那你呢？”


    白歌一说：“应该会去前线。”


    说完白歌一就安抚性地拍了拍华云的头，“你觉得鹿鸣枝怎么样？”


    “一般吧。”华云对鹿鸣枝深感失望，她居然要把白歌一他们都派去打仗，让她重归一个人。


    可如果让华云也去前线……华云想到这种可能就打了个寒颤，那些被她刻意忘记的又开始浮现。幸好白歌一又拍了拍她，把她拉了回来。


    白歌一看了梅玉一眼，梅玉瞬间get到了什么，猛拍了一把还在发呆的常诘。“这新虫族怎么样？”他问。


    “什么新虫族？”常诘立刻回神了，“哦！我想起来了，我还有一些信息想问你们呢！”他扑向笔记本，捞起一根笔，转向华云二人问：“这个虫族整个大概有多大？枝干是什么颜色？捕食方式大概是怎样？……”


    华云：……


    他把仅从果与叶看不出来的信息全都问了一遍，随后心满意足地叹了口气，合上笔记本，感慨道：“好想亲眼去看看啊！不知道能不能有足够多的样本……这天杀的强制征兵……”


    这话说进了华云心里，她又一次和常诘共鸣了。


    “这玩意好吃吗？”不知道为什么，梅玉居然关心起这个。他一直挺嫌弃常诘的收藏和料理的。


    “好吃。”常诘说，“虽然这果实实际上是虫族的触角，但吃起来真的有股果香。另外，这叶片也真的有股草味，虽然只是虫族的皮肤罢了。”


    “唔。”说起水果和叶片，华云脑子里就弹出各种各样的料理，什么粽子、菠萝饭、竹筒饭……想着想着她就不禁咽了咽口水。


    经过这么一打岔，华云倒是把他们要去打仗了抛之脑后，又开始惦记起她每天心心念念的美食了。


    39


    中午他们四人一起去吃了梅玉推荐的饭店。


    这饭店位置倒是不错，从窗外能看见海，也颇有饭店的氛围，可惜的是味道实在太难评了——一旦吃过华云做的饭，不管是罐头还是饭店都不香了。


    “还不如在家吃，”常诘说，“那个虫族还好吃点。”


    “哎，居然连你都这么说。”梅玉叹气，“这已经是我在舍尔城吃过最好吃的了。”


    “……就是这种，把很多个罐头拌在一块？”华云简直难以置信，这也叫料理？上辈子网上那些给猫狗做饭的博主做的都比这丰盛。


    “对，好歹这家都是肉罐头。”梅玉说，“其他家把水果罐头和鱼肉罐头一块煮……”


    华云想象了一下，多吃了一勺拌罐头。


    “不过我推荐这家还有一部分原因是它位置不错，而且我认识老板，能打折。”梅玉又道。他那口鸳鸯锅就是这老板卖给他的。


    “折后多少？”华云问，“你们这居然还在用钱？”


    “嗯，舍尔城内有代币。”梅玉伸出两根手指头，“抹零后大概两百吧。”


    华云说：“你干脆付钱给我吧。”


    常诘和白歌一纷纷点头。


    梅玉无奈道：“对了，你是不是可以考虑开家饭店？绝对大火。”


    华云还真没想过。主要之前一直在沙地乱晃，没个着落，现在白歌一要去打仗，她们就要停留在舍尔城挺长时间……


    “唔，可以啊。”华云说，“不过我没什么概念，开饭店大概需要多少本金？”


    “不知道。”在座各位没一个开过店的。


    华云继续道：“而且我也不知道开饭店需要做什么……”她上辈子直接继承了她奶奶的饭店，还没干成熟手呢就穿越了，相关的经验实在是约等于零。


    “这样吧，”梅玉给她支了个招，“改天我把这家店的老板介绍给你。”


    “行。”


    “不过估计要等我们回来了。他应该是和我们一波的。”梅玉说，“希望他别去前线。”


    “嗯。”华云说，她又吃了几口拌罐头，想把心里泛起来的情绪压下去。


    白歌一观察了她一会，说：“不好吃就别吃了。”


    “哦。”华云默默放下勺子。


    “等下去商店逛逛吧，”白歌一说，“看看舍尔城能不能买到调料。”


    “我们又没有钱。”


    白歌一不说话了，华云抬头看她，发现她朝着梅玉伸出手。梅玉认命地摸出钱包，直接放在她手上，叮嘱道：“就当我入股了……别都花光了，这是我全部的家当了。”


    “嗯嗯，谢谢小梅哥。”华云笑着从白歌一手里拿到钱包，点了一下，发现数目还不小，看来真是梅玉全部的家当。


    梅玉自闭了两秒钟，随后拿胳膊肘怼了怼常诘，“快点，你也得入股。”


    常诘闻言，把全身上下每个兜都掏了一遍，掏出来一张5元的纸币和几个硬币，可谓穷得叮当响。


    “……”梅玉见状无语，转头跟华云说，“这人出去都是吃白饭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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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谢谢你们。”华云真的特别感激他们，不仅给了她们住的地方，现在还给钱。


    “嗐，身外之物罢了。”梅玉说，“都要打仗了，要什么钱？”有钱也得有命花啊。


    华云看着他银色的右手，突然对近在咫尺的战争有了真实感。


    其余三人看见她表情变了，赶紧吵着要结账。


    梅玉边和店员讲价，边忙里偷闲地给华云介绍哪条街的商店好逛。华云看他这样子，又伤心又忍不住想笑，调侃他说他推荐的东西不好。于是梅玉从推荐变成辩解，说什么我推荐的都是优中选优……


    下午华云和白歌一去商店买了很多调料。华云特意跑了好几家店，就为了给梅玉省点钱，最后居然剩下了整整一半的资金。


    第二天常诘和梅玉就服役去了。常诘似乎去了前线，白歌一说他是研究人员，会被人好好保护的；梅玉果真去守了海岸线，不过离舍尔城也有段距离，并不能轻易见到，白歌一说他这是个闲差。


    这天白歌一一直陪着她，她俩给盐巴洗了个澡。在白歌一的斯巴达式教育下，盐巴学会飞了。不过还只能勉强算是滑翔——既不会起飞又不会降落。


    又两天，白歌一也去前线了。


    那天华云和她一起去了鹿鸣枝的办公室，鹿鸣枝、白歌一和相关人员一起开了个作战会议，随后白歌一就走了。华云就坐在一墙之隔的沙发上，抱着盐巴，等着他们结束后和白歌一道别。


    走之前白歌一又折返回来，小声和鹿鸣枝说了些什么，鹿鸣枝听完看了华云一眼，然后点点头。


    没多久就有一个少女来找华云，说是鹿鸣枝吩咐她给华云当助手。华云和她聊了几句才发现，她这工作哪叫助手啊，说是专属保姆都行。


    这姑娘和华云倒是很投机——她也很爱吃。


    刚开始她还有些拘谨，吃过一顿饭后她瞬间就跟华云熟了，倒豆子一样把她的事说了个遍，倒是让华云不那么无聊了。


    “华云华云，”小灵边洗碗边说，“你不用跟我客气，需要我干啥就喊我就行，我干活特别利索。”


    “啊？”华云说，“我会不好意思的。”


    “你别不好意思，我要是什么都不干，怎么向小鹿院长交差啊！”小灵想象了一下，笑嘻嘻道，“难道我就告诉她，华云做饭特别好吃，我吃了好几碗？”


    “唔。”华云也想象了一下，还没等想出个画面呢，小灵就继续说：“小鹿院长肯定会说：‘啊就是特别好吃，我也吃了好几碗’……”


    “……她应该不会吧。”


    “她会的。”小灵说，“你们还不熟吗？”


    “嗯。”


    “噢噢，很快就会熟的。”小灵说，“小鹿院长打算让你去给她帮忙呢。”


    “啊？”华云还是头一次知道。


    “她说闲着才会多想，不如给你找点事干。而且她真的很忙，多个人帮忙也挺好的。”


    小灵又继续说：“放心吧，她人很好的。嗯……你去给她帮忙，我来给你帮忙，这样算不算我也帮上小鹿院长了呢？”


    华云看她一副很想帮忙的样子，忍不住笑了，“当然算了。”


    “是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