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5章 九霄云外

作品:《开国皇帝:从望气术开始

    石重胤怒气上涌:“还不快去追?”


    “抓不到他,不必回来见朕!”


    “是!”千牛卫慌忙去了。


    “滚出去!”石重胤余怒未消,一脚踹去。


    鲜于通一时不防,被踹倒在地,却不敢多说半个字,只能咬牙退出营帐。


    待他离开,刘茂劝慰道:“陛下息怒!”


    石重胤冷哼一声:“若非他追随朕多年,朕早就将他杀了。”


    刘茂心中窃喜:鲜于通这眼中钉,终有一日可以拔去。


    是夜,帐中靡靡之音再响,却将许晋之言抛到九霄云外。


    ……


    却说陇山之间,许晋正策马疾驰。


    “陛下对我早有杀心,只是隐忍不发。”


    “鲜于将军屡立战功,遭人嫉恨,必受贬黜,不过,应无性命之忧。”


    “我已留书一封,足以报答救命之恩。”


    白日里,他见石重胤久攻陇城不下,恼羞成怒,便心知不妙。


    若不及早离去,必有身死之祸。


    于是,单人独骑,悄然出了大营,潜入山谷之中。


    远望月色,他喃喃自语:“魏帝不听劝谏,必败无疑。”


    “番须道为撤军必经之地,秦国公用兵如神,怎会不设伏兵?”


    “为今之计,唯有越过陇山,经陇州,前往岐州,投奔陆刺史。”


    他与岐州刺史陆纪览,本为故交,可托庇一时。


    “不过,这非长久之计。”


    “董澄谋朝篡位之心,丝毫不加掩饰。”


    “为人阴狠多疑,好猜忌,又不知用兵之事,绝非明主之相。”


    “或可向东,去河东道投靠赵王,抑或南下,投靠夏王窦至德。”


    他本想投奔高楷,却又担忧此前为敌,高楷不能相容。


    只好另谋出路。


    “唉,我已年过不惑,早生华发,却不得明主,至今仍漂泊无依。”


    念及此,许晋忍不住悲从中来。


    他自幼熟读兵法,立志成为一代名将。


    只可惜,飘零半生仍在蹉跎岁月,纵有满腹韬略,也不得施展。


    月色朦胧,一声声叹息融入寂静山林。许晋渐行渐远,身形逐渐化为一个黑点,消失在崇山之间。


    另一头,鲜于通回返营帐,正怏怏不乐,忽见一员小卒,奉上一封书信。


    “大将军,卑职在许校尉帐中发现此信。”


    “哦?”鲜于通面露惊讶,打开一观,不由长吁短叹。


    “陛下容不下这等大才,迟早有不测之祸。”


    想了想,他唤来一名亲卫,耳语一番。


    不多时,便见帐门开启,数个身影溜出,不知所踪。


    月上中天,夜色越发深沉。


    魏军帐中,一众士卒皆沉沉睡去,鼾声四起。


    偶尔有马儿打个响鼻,衬托着黑夜越发寂静。


    营外三里,高楷率大军悄然行进,倏然勒马,低笑道。


    “石重胤治军不严,有眼无珠,正该有此一劫。”


    鲜于通赔笑道:“秦国公所言极是!”


    “他不过碌碌之辈,怎能与您媲美。”


    高楷淡笑一声:“此战得胜,你当居首功,我不不吝封赏。”


    “谢秦国公!”鲜于通大喜过望,心中一颗巨石陡然落下。


    许晋书信中规劝,让他早些离开,或可逃得一命。


    他思来想去,索性投奔秦国公,混个前程。


    如今,秦国公果然收留他,不计前嫌。


    他不由暗叹:许晋纵有大才,却不识天下明主,反而舍近求远,白白浪费大好光阴。


    像他这等武将,干的是刀口舔血的事,自然要找个仁主。


    否则,似石重胤一般,为他浴血厮杀,不顾性命,到头来,抵不过一句谗言,便肆意贬黜羞辱。


    他可不是愚忠之人!


    想到这,他越发殷勤:“秦国公,卑职知晓营中布置,愿为先锋,擒拿魏帝。”


    “好!”高楷点头一笑,“我给你五千兵卒,你且去突袭。”


    “是!”鲜于通匆匆去了。


    夏侯敬德瓮声道:“主上,这等谄媚之人,怎可轻信?”


    唐检亦然劝谏:“此人贸然来投,颇为可疑。”


    “倘若他为细作,故意引我等前来,却与石重胤里应外合,那该如何是好?”


    高楷摇头失笑:“尔等不必多虑。”


    “石重胤不能用人,迟早众叛亲离。”


    “这鲜于通投靠之心,并未作假。”


    “是!”夏侯敬德、唐检不再多说。


    高楷远望月色,沉声道:“传令,中军压上,合围四方营帐,速战速决,勿要迁延时日,让石重胤趁机逃跑。”


    “得令!”诸将齐声应下。


    借助夜色掩映,一万兵卒持刀执枪,化作一道洪流,悄然流进魏军大营。


    瞭望楼上,一个小卒睡得正香,却被脚步声猛然惊醒,正要开口大叫,一轮箭雨落下,当即痛呼一声跌落下来。


    弩台上,一个个弓弩手,尚且来不及反应,便被射成刺猬。


    过不多久,外围岗哨全部肃清,不留一个活口。


    然而,到了这时,整座大营仍然“静悄悄”,仿佛什么也没有发生。


    杨烨称赞道:“这鲜于通实有一身本领,若非他为先锋,我等不知营中规划,恐怕早已惊动石重胤。”


    夏侯敬德、唐检倏然改观,不得不承认,这鲜于通着实有些能耐。


    高楷笑道:“这营中布置,颇不寻常,内蕴兵家至理。”


    “鲜于通虽有几分智计,却不过一将之才,不通结营、布阵、安防等兵家不传之秘。”


    “依我看来,他身后必有大才指点。”


    杨烨转念一想:“主上是说,此前屡屡看破我等计策之人?”


    高楷颔首:“若能得此人相助,胜过十万雄师。”


    夏侯敬德、唐检皆是惊讶,主上对这人竟如此高看。


    说话间,鲜于通已然率众,直取中军大帐。


    直到此时,一番动静遮掩不住,方才被巡逻士卒察觉,只是,一个个眼见此景,骇然失色:“鲜于将军竟然反叛?”


    鲜于通狞笑一声:“石重胤不仁,我怎能愚忠?”


    他手持横刀,起落之间,便有一颗头颅冲天而起,鲜血四溅。


    “快,快禀报陛下!”巡逻士卒慌忙叫嚷。


    鲜于通冷哼一声,手起刀落,将门帘劈成两半,径直冲入帐中。


    然而,他环顾四下,却不见石重胤身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