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2章 泾渭分明

作品:《开国皇帝:从望气术开始

    “缺水喝,也可让魏军不击自溃。”


    杨烨恍然大悟:“主上打算切断清水河?”


    “正是!”高楷淡笑道,“陇城附近,唯有这清水河一条河流,可供大军取用。”


    “石重胤将营寨安在下游,虽然占据陇山地势,却无水利。”


    “只需在阳川谷截断清水河,便可坐观其败。”


    杨烨赞叹道:“主上算无遗策。”


    高楷笑了笑,嘱咐道:“唐检,务必于夜间行动,多加掩饰,不可暴露,否则,必功亏一篑。”


    “谨遵主上之令!”唐检领命而去。


    高楷远眺天色,见旭日东升,不由暗思:石重胤来势汹汹,董澄在后观望,两者结盟,沆瀣一气。


    须得尽快击败石重胤,攻取京畿道。


    毕竟,河东道刘竞成、河南道窦至德,乃至于都畿道王玄肃,绝不会轻易错过这大好时机。


    ……


    且说陇城以北十里外,魏军依山傍水下寨。


    中军营帐中,石重胤大马金刀,高坐御榻。


    下首,一众文臣武将排布两列,泾渭分明。


    “此番提早占据陇山,高居地利。”石重胤大笑一声,“鲜于通当为首功。”


    右侧一员武将应声而起,高呼道:“末将微末之能,不敢居功。”


    “惟赖陛下运筹帷幄,决胜千里。”


    石重胤仰头大笑:“鲜于通,深得朕心。”


    左侧一名文臣言笑晏晏:“鲜于将军有勇有谋,我等钦佩之至。”


    “依微臣看来,便是那夏侯敬德,也远远不及。”


    这人身穿紫袍,腰悬金鱼带,正是魏国中书令——刘茂。


    石重胤冷笑一声:“夏侯敬德,和他主人一样,皆是徒有虚名之辈,不堪一击。”


    “当世第一猛将,必是刘爱卿!”


    鲜于通颇为自矜:“陛下、刘相公谬赞了,末将愧不敢当。”


    石重胤摇头道:“你有这等能耐,不必太过自谦。”


    “此前,若非你建言加速行军,恐怕我等至今尚在陇州。倘若高楷切断番须道,即刻落入进退两难的境地。”


    “这是你第一功!”


    “昨夜又建言提早拿下陇山山顶,叫高楷吃瘪。”


    “这是你第二功。”


    “陛下太过厚爱。”鲜于通满脸谦逊。


    “你屡建大功,岂可不赏?”石重胤高声笑道,“传朕旨意,晋升鲜于通为镇军大将军,赐紫袍、金鱼带。”


    又叫人赐下数箱金银财帛、奇珍异宝。


    “谢陛下厚恩!”鲜于通大喜下拜。


    刘茂见此,眉宇间掠过一丝阴霾,倏然含笑道:“恭喜鲜于将军!”


    鲜于通略一点头,满脸得意。


    石重胤朗声道:“高楷便在陇城,传令,即刻派兵攻打。”


    “斩高楷首级者,赐千金,封金城侯!”


    重赏之下,必有勇夫。魏军将士听闻这等厚赏,一个个争先恐后,前往攻城。


    便是鲜于通亦心中热切:他虽高升大将军,却无爵位。


    金城侯可是重爵,只在王、国公之下,怎不叫人眼馋?


    当即主动请缨,为先锋,悍然攻打陇城。


    只是,高楷于城头指挥若定,即便他从旭日东升,攻至斜阳西坠,也徒劳无功。


    环顾四下,见夜幕降临,只得鸣金收兵。


    “末将无能,未能攻下陇城。”中军大帐内,鲜于通面色惭愧。


    石重胤大手一挥,不以为意:“高楷据守这乌龟壳,一时半刻攻不下来,实属寻常,爱卿不必自责。”


    刘茂亦然宽慰:“高楷连战连捷,坐拥天下四道,七十五州,声势正盛。”


    “鲜于将军一时难以取胜,也无可厚非。”


    鲜于通浓眉一拧:“陛下,末将愿为先锋,趁夜攻打陇城。”


    “若不献上高楷首级,情愿以死谢罪!”


    石重胤断然否决:“白日里一战,士卒疲惫,不可轻易再攻。”


    他虽想即刻覆灭高楷,拿下秦州,劫掠南郑,收取美人财宝,却也知晓,久战不利的道理。


    “是……”鲜于通闷声道。


    待他告退,石重胤微微摇头:“鲜于通虽有勇有谋,却太过急躁,尚需历练。”


    刘茂眼珠一转,低声道:“鲜于将军虽然稍显急躁,却颇为忠心,陛下不必太过苛责,以免他心生不满。”


    石重胤蹙眉:“朕待他不薄,他岂敢有贰心?”


    刘茂赔笑道:“微臣杞人忧天,叫陛下见笑了。”


    石重胤冷声道:“尔等荣华富贵,皆是朕恩赐,若敢有异心,必死无葬身之地。”


    “陛下所言极是!”刘茂连连应诺,“臣等绝不敢有异心,否则,天诛地灭!”


    石重胤轻哼一声,挥手叫他退下,转而唤来数个美貌宫娥。


    不一会儿,帐中传出悠扬婉转、如泣如诉之音。


    另一头,鲜于通回返营帐,远远便见一员小校在外等候:“卑职拜见大将军!”


    “起来吧。”鲜于通瞥他一眼,面无表情道,“有何事禀报?”


    “谢大将军!”这小校拱手道,“卑职一直留意城中动静,偶然发觉,戌时三刻,北门似有异动。”


    “哦?”鲜于通来了兴致,“有何异动?”


    小校一五一十道:“卑职方才命人,以胡禄为枕,听见北门有马蹄声响。”


    “依卑职愚见,恐怕有千余兵马,趁夜伏击。”


    鲜于通颇为赞叹:“你这法子,倒是新奇。”


    胡禄便是箭囊,魏军规定,骑兵每人配备一张弓、三十支羽箭,便装在这胡禄之中。


    巧的是,胡禄蒙皮中空,若将羽箭取出,便会形成一个共鸣腔。


    头枕胡禄,但凡三十里内,一切人走马嘶之动静,皆落在耳中,纤毫毕现。


    这黑夜之中,目不能视,难以探知敌情,却可仰仗胡禄来判断,着实巧妙。


    小校谦逊道:“这不过雕虫小技,卑职愿献予大将军。”


    鲜于通笑道:“许晋,你倒是忠心。”


    他心中惊奇,此前,若非许晋提醒,他怎能劝动陛下加快行军,至陇城安营。


    甚至,提早拿下陇山,叫敌将唐检无功而返,亦是许晋出谋划策。


    “大将军救命之恩,末将绝不敢忘!”许晋一板一眼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