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顾万山有一瞬间是担心宋绾会觉得他做的有些无情。


    但好似宋绾不是那样的人。


    不过顾万山亦没有告诉宋绾更多的细节。


    他的确睚眦必报，即便没有被连累，他也会用别的方式。


    宋绾忽然又问顾万山：“你……”


    “你觉得林如霜如何？”


    顾万山挑眉：“绾绾怎么会问起她。”


    说实话，宋绾问起这个还有点紧张。


    她知道大夫人大抵要让林如霜做顾万山的妾室，只是不知道顾万山知不知道。


    她尽量让自己看起来自然道：“就是随口问问。”


    “明玉很喜欢她。”


    顾万山淡笑一声：“我对她没有印象。”


    “也记不住她的样子。”


    宋绾一愣，看着顾万山，连林如霜的样子都记不住？


    她问出来：“你没见过她么？”


    “她生的挺好看的。”


    顾万山笑了下：“不过是来投靠的，还不值得我注意。”


    不知道怎么的，宋绾听到这话的时候，心头还有点莫名的松了口气。


    在她心里的顾万山，不会是那样的人吧。


    忽然她又想到，顾万山要真对林如霜有什么意思，前世里大夫人定然也提过，但她听到的是顾万山房里一个人都没有。


    不然也不会有他好男色的传言出来。


    本来还想问问顾万山，万一婆母让林如霜做他的妾室，他会不会答应时，忽然又觉得没有必要问了。


    现在让宋绾好奇的是，顾万山是不是真的有那方面的嗜好。


    两人这些日日日睡在同一张床榻上，他好像也没有什么逾矩的动作。


    不过她又想到顾万山之前还吻她的，她想不通。


    也不可能真对顾万山问出来。


    身边又传来顾万山的声音：“绾绾，还坐么？”


    这时候的天色已经全黑了，除了灯笼的光线，远处的景物都看不到了。


    宋绾刚应下，手就被顾万山牵着，她亦步亦趋的跟在他身边，被他包裹的安心席卷而来。


    只是两人才回了屋子，大夫人房里的一个婆子就等在外头，请顾万山去大夫人那里一趟。


    顾万山让那婆子先回去，接着与宋绾说了两句话后才走。


    顾万山刚才对宋绾说他不会去太久，宋绾也没怎么在意，往浴房去沐浴了。


    倒是云嬷嬷在浴房内有些担心的看向宋绾：“上午大夫人才让太医来给少夫人把脉，现在大夫人就让大公子过去。”


    “怕是要拿夫人的身子说事了。”


    宋绾趴在浴桶边缘，她当然也能猜到大夫人会对顾万山说些什么。


    但这是事实，也没有什么好瞒的。


    其实当初宋绾就让自己母亲将自己身子的实情告诉大夫人，宋绾也不知道母亲到底是怎么说的。


    总之，宋绾更明白，万事千万不能强求。


    强求后伤的只会是自己。


    那头顾万山到了母亲那里，一眼就看到了守在帘子外面站着的林如霜。


    他眼神冷淡的略过她，又掀开面前的帘子走了进去。


    林如霜怔怔看着面前那冷清又无情的身影，心底深处却是一股落寞的失神。


    虽说从来不曾期待过大公子能多看她一眼，也更知道自己的身份值不得他看，但心底深处总是有奢望的。


    即便大公子从未正眼看过她一眼。


    顾万山进到屋内，就看到母亲正一脸沉色的看着他。


    他抿抿唇，亦没有什么表情，坐在了一边的椅子上。


    王氏看着顾万山这冷清的态度也早习惯了。


    这个孩子自小就万事有主意，从来不会给他们找麻烦，但也从来也没有如别家的那些孩子一样对她有太多亲近。


    大师说，早慧聪明的孩子都是这样，有得有失，这么些年，王氏早就看开了。


    王氏直接对顾万山说正事：“今天我让太医去给宋绾把脉了，你知道太医怎么说么?”


    顾万山靠在椅背上，散漫的接过手上的茶盏，又淡淡道：“我不想知道。”


    “况且我也清楚她的身子。”


    王氏一愣，险些被顾万山给气得晕过去。


    她沉着脸看着顾万山：“你清楚她的身子？”


    “那你知不知道她的身子不容易怀身孕！”


    顾万山目光看在王氏那张有些低怒的脸上，脸上依旧没有情绪：“我早知道了。”


    说着他一顿：“还有她的身子能够调养的好，这些母亲就不用担心了。”


    王氏一顿，随即冷笑：“能调养好？”


    “那沈致远为什么要对她做这么绝？我现在算是想明白了，是因为她身子有问题，生不了孩子！”


    “不然沈致远好好的不攀着宋绾父亲升迁，做什么还要养个女子？”


    “宋绾要让沈家绝后，那沈致远能不下死手？！”


    顾万山的脸色微微一变，皱眉看向王氏：“母亲往后别再提从前的事情。”


    “从前的事情都不是她的错。”


    王氏不可思议的看向顾万山：“你居然还在为她说话。”


    “我说这些是在提醒你，让你别被她给骗了。”


    “她祸害完了沈家，现在又来祸害我们大房的，难不成你也让我抱不成孙子时不时？！”


    顾万山脸上冷淡：“我说过，她的身子能够调理好。”


    说着他静静看着王氏：“即便她真的生不出来，我也不会介意。”


    王氏瞪大眼睛看着顾万山，不可思议自己听到的。


    她指着顾万山：“我看你真的是被她给迷得疯了。”


    “这世上什么样的女子没有，你偏要一心娶一个不能生孩子的。”


    “她真的就这么让你喜欢。”


    顾万山已经打算从椅子上站起来要走了。


    他好整以暇的看着母亲：“我多喜欢她，难道母亲不知道？”


    “她是我选定的人，也是我一直想要娶的人。”


    “她如今更是我的妻，永远也不会变。”


    “我希望母亲往后也好好待她，我也会好好孝敬母亲。”


    赵氏愣了愣，她看着自己儿子的眼神，知道自己终究是说不过他。


    她是他母亲，怎么会不知道自己儿子多喜欢宋绾。


    当初宋绾一及笄，他就迫不及待的让她叫媒人去提亲，中间那么多女子他全都不看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