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宴嘴角微微上扬,玩心大起,走到庶弟陈元朔的面前,抬手指去,“他....”


    被指到鼻尖的陈元朔,顿时慌了神,连连摇头,豆大的汗粒自额间滑下,紧张至极。


    在陈通渊即将暴起之际,就又只听得陈宴,话锋一转,不慌不忙道:“不是!”


    那一刻,陈元朔提到嗓子眼的心,又放回了肚子里,好似坐了过山车般刺激。


    “他....也不是!”


    “陈泊峤....还不是!”


    .....


    陈宴的指尖,随性地一一扫过,被点中的每一个,心脏都会咯噔一下。


    这被连名带姓叫出的陈泊峤,是陈辞旧两兄弟的狗腿子,平日里鞍前马后,随叫随到,指哪打哪,极其忠心....


    “这样难道很好玩吗?”


    “究竟是谁?”


    陈通渊被搞得烦躁不已,呼吸变得很是急促,厉声道:“凶手是剩下的哪一个?”


    “魏国公,你真是一点耐心都没有.....”陈宴将这一幕,尽收眼底,饶有兴致地打趣道。


    “你儿子死了,难道还有这种心情?”陈通渊咬牙,几乎是脱口而出,咆哮般的质问。


    什么叫站着说话不腰疼?


    这就是了。


    你死一个爱子是谁?


    “好吧,那就揭晓最终谜底吧.....”


    陈宴耸耸肩,朝庶子女们所站之处走去,最终停在其中一人身侧,笑道:“陈平初,是你自己站出来,还是我将你拽出来?”


    “不是我....不是我!”


    被直接点名,又感受到庞大压迫感的陈平初,瑟瑟发抖,颤颤巍巍道:“大哥,咱们往日无怨,近日无仇的,可别陷害我呀!”


    “借我一百个胆子,我也不敢对二哥下毒啊!”


    陈平初哭丧个脸。


    战战兢兢。


    俨然一副柔弱、委屈、无助的模样。


    “平初?”


    “这怎么可能?”


    陈通渊闻言,疑惑不已,“他平日里最是胆小,连杀鸡都不敢看,还常去寺庙吃斋念佛.....”


    陈通渊怎么也没想到,陈宴指出的“凶手”,居然是最不可能的人选.....


    他对庶子的关注,的确不如陈辞旧、陈故白两个嫡子那么多,但还是了解一二的。


    尤其是这个陈平初,天生胆小懦弱,幼时还有口吃,每次遇到雷雨天,都不敢合眼.....


    这样一个人,你说他敢下毒杀人?


    “大哥,你不会是查不出凶手,随便找个人顶罪吧?”


    陈故白摇头,轻蔑一笑,不屑道:“就算要栽赃,也得寻个靠谱的吧.....”


    原以为陈宴真有什么查案本事,结果就这....?


    “啪!”


    那讥讽之言,还未说完,就被一道清脆的大耳瓜子所打断,只见陈宴手起掌落,面无表情道:


    “这里有你插嘴的份?”


    “陈宴,说话就好好说,不要动手!”陈通渊见状,厉声制止道。


    “我这当大哥的,教弟弟尊敬兄长,天经地义吧?”陈宴擦了擦手,轻哼一声,反问道。


    “你!”陈通渊被噎住,一时语塞,只觉胸中的火气再升腾。


    “而且,魏国公你的关注重点,难道不应该在杀陈辞旧的凶手之上?”陈宴似笑非笑,朝陈平初努努嘴,玩味道。


    “不是我....”


    “不是我....”


    “父亲,孩儿平日里是什么样的人,您难道还不清楚吗?”


    “孩儿怎么可能对二哥下毒?”


    陈平初没有任何犹豫,噗通一声,跪倒在地,爬到了陈通渊的脚边,抱着他的裤腿,哭喊道。


    “是啊,平初最是胆怯,也最是恭敬.....”


    陈通渊垂眸,看着地上担惊受怕的庶子,摇了摇头,怎么也接受不了这个匪夷所思的答案,沉声道:“要说他能做出这等事,我一万个不信!”


    “魏国公,知道什么叫人不可貌相吗?”


    “又听说过什么叫,知人知面不知心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