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round 1.最后的少劳-09
作品:《深渊竞技场[无限]》 令言和秦均影很快就在距离鼓楼大约一百米的两株松树附近发现了几座舍利塔。
两人配合默契,无需语言交流就能猜到对方的想法。
力气大的秦均影负责搬开顶部的石制宝塔盖,令言则负责检查塔身内部。
可惜两人的运气也没比情侣组强上多少。
他们翻看了松树附近的八座舍利塔,没有一座里面装着令言在幻觉中见过的无量寿佛的遗骨。
不过令言和秦均影也没指望自己是欧洲人,幸运到能在那么短的时间内就会有收获,倒也不觉得沮丧,而是在回头确定了鼓楼的方向之后,继续往前走。
然而很快的,两人就察觉到了异常。
他们这会儿刚好站在下风处,夜风飒飒,带着山林旷野特有的凉意,鼓起二人僧袍的同时,也吹来了一阵熟悉而不祥的血腥味。
令言打了个寒颤。
因为无法用语言交流,所以秦均影伸手握了握令言的胳膊,将他拉到自己身后。
两人小心翼翼地朝着血腥味的方向移动,很快便发现了情侣组中的男生的无头尸体。
那遗体以背部朝天的姿势倒在碎石路上,脖子自根部被蛮力撕断,血从腔子里涌出,在那片区域形成了一个范围足有两米的扇状的血泊。
很显然,在濒死时,男生仍然还勉力挣扎求生。
他的一双胳膊笔直地伸向前方,朝着的正是鼓楼的方向。
虽然刚才远远目击两个灰衣僧提留着人头时的场景已经足够骇人,现在近距离看见死得如此惊悚的遗体,那冲击力实在强到了足以令人感觉后颈发麻的地步。
令言默默地、默默地给自己做了十秒钟的心理建设,然后硬着头皮凑上去,蹲下来,开始检查尸体。
他当然不是想要验尸。
死相这么典型的遗体,他甚至没有好奇的必要。
他只是想要找一找这男生身上有没有无量寿佛的遗骨罢了。
而秦均影看懂了他的举动,只默默地守在旁边,以防那些灰衣僧忽然出现。
当然,令言没能在张滨的遗体上找到遗骨。
两人只能继续在塔林里开盲盒。
如此折腾了约莫一刻钟,两人又在不远处发现了情侣组中那个女孩儿的遗体。
姑娘死相和她男朋友一样狰狞,赭褐色的僧衣被鲜血浸透了,在黑夜中看起来就是黑色的。
令言依然没能从姑娘血淋淋的僧衣里找到遗骨。
——不知现在几点了。
令言从罗曼丽的遗体旁站起身,在自己的衣摆处擦了擦手上沾染的血污,有些担心地环顾四周。
四野俱静,听不见虫鸣叫鸟,唯一的背景音是夜风吹拂草木枝叶的响动。
令言不知道这片塔林到底有多大,加上没有计时工具,他不确定距离天亮还有多久,只能祈祷他们的运气好一点儿,在“规则”规定的天明前找到无量寿佛的遗骨了。
——而且,一块还不够呢……
令言看了秦均影一眼,心情愈发沉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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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此又过了三个小时。
按照令言的感觉,距离天亮应该也不远了。
就在他不抱希望地将手伸进第四十七座舍利塔中的时候,令言终于摸到了跟先前完全不一样的物品——一个冰冰凉凉的圆球。
令言心头“咯噔”一跳,一下子将那玩意儿给掏了出来。
那是一个琉璃制的小坛子,在烛光下呈现如同琥珀一般的暗红褐色,大约拳头大,顶部有一个水滴状的塞子,表面光滑如镜,均匀无瑕,即便是以现代工艺而言,也是无比精致的。
令言已经掏过将近五十座舍利塔了。
除了扑空的十来次,剩下的都是粗瓷的罐子或是朽腐的木匣,找到这么精致的琉璃制品还是头一遭。
令言惊喜地将琉璃坛子托在手心,递给秦均影看。
秦均影表情很平静,至少从他脸上看不出什么情绪变化,只抬了抬下巴,示意令言打开坛子。
令言小心翼翼地拔出瓶塞,从里面倒出了一枚黑漆漆的东西。
“这是——指骨!”
令言的声音微微有些发颤。
是的,那是一截指骨,通体漆黑,触感坚硬且冰凉,表面反射着金属般的光泽,简直就像是铁制品一般。
正是令言在幻觉中曾经一闪而过的“遗骨”的模样。
要不是场合不对时间不对,令言简直都想跳起来欢呼,再给身旁的秦均影一个激动的拥抱了。
他举起指骨凑到秦均影面前,同时兴奋地扯紧了同伴的僧衣袖子。
秦均影仍以点头回应,嘴唇轻轻一抿,似乎是露出了一个很浅的微笑。
令言想了想,用两只手指捏住那根细长的指骨,用口型对秦均影说:“给你。”
秦均影没有接,只很自然地将他的手给推了回去,回了他一句无声的:“你收着。”
既然秦均影都这么说了,令言也不再推辞,迅速而妥帖地将指骨贴身收藏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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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了第一块遗骨的收获之后,令言和秦均影的精神都振奋了许多。
两人再接再厉,一刻也不浪费,继续搜检舍利塔。
距离日出的时间越近,山里的气温越低,风也愈发大了起来。
令言只穿着内搭和僧衣,在体感不足二十度的夜晚未免实在过于单薄了,几次被冷风吹得打哆嗦,鼻子也有些发痒。
在路过一株高度超过十米的红松树时,他终于忍不住打了个喷嚏。
恰逢一阵大风吹过,那刻意压低的喷嚏声几乎完全融入了簌簌的松涛声中。
然而下一秒,秦均影翛然伸手,用极大的劲儿抓住了令言的肩膀,一拉一甩,就将一百三十斤的青年跟个人形沙包一样,直接就给摔了出去。
毫无准备之下,令言吓了个半死。
落地的时候,他不仅让蜡烛掉落在地,左臂还狠狠地磕在了地上,僧衣直接给地上的碎石划拉了个大口子,皮肉处传来的火烧火燎的疼痛感告诉他,手臂肯定破了皮。
然而就在烛火熄灭前的一瞬间,令言看到了令他几乎心脏停跳的可怖画面。
两名灰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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僧人如同夜色里的两只蝙蝠,头下脚上地从松枝上倒挂下来——要不是秦均影及时把他丢飞出去,便要跟他来个面贴面的零距离接触了。
见一击不中,灰衣僧们从树上“掉”了下来,在空中来了个弹簧桥式的转体,四肢并用稳稳着地,轻盈得像两只山猫。
下一秒,他们忽然“弹”了起来,子弹般扑向他们的猎物。
比他们更快的,是秦均影。
他双手持棍,上来就是一招横扫千军。
木棍如卷席般撩在了两名灰衣僧的腰眼处,将二人横拨了足有两米。
在接触到敌人的瞬间,秦均影就感觉两个僧人的“触感”不太对劲。
他们太轻了。
即便骨瘦如柴的男人,身体的含水量摆在那儿,怎么着也得有七八十斤。
但现在,木棍一个横扫就能将两名灰衣僧扫开那么远,这分量,实在不是一个成年人该有的。
可是虽然棍子能逼开两名僧人,却无法对他们造成任何有效伤害。
因为两人对木棍打在身上的痛楚丝毫不以为意,已经迅速调整了姿势,再度用疾如闪电的速度朝秦均影扑了过去。
秦均影迅速用木棍格挡,还抽空回头看了被自己甩飞的令言一眼。
令言已经爬了起来,没有丝毫犹豫的,转身就朝着鼓楼的方向拔腿狂奔。
他知道以自己的身手,被俩僧人逮住那就是一个死字,与其在旁边晃来晃去给秦均影制造不必要的麻烦,惹得对方分心保护自己,还不如麻利儿跑路,躲进安全区为妙。
不过在逃命的同时,令言还是没忍住回头去看了看秦均影的情况。
好在秦均影已经利落地用木棍怼开了两名灰衣僧,给自己争取到了摆脱纠缠的机会,随即立刻朝着鼓楼的方向冲刺。
令言不敢迟疑,发足狂奔。
生死攸关之下,他跑出了超越自己最佳短跑成绩的速度,直跑得心率飚上一百五,喉咙干渴,嘴里满是涩口的苦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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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于,鼓楼那扇破破烂烂、摇摇欲坠的木板门出现在了他的视线范围内。
令言两眼发黑,依然不敢有半分停歇。
有两次,他都听到了身后除了令言的脚步声之外,还有灰衣僧们踩踏松枝的动静。
那两人的速度实在快得不似常人,要不是有秦均影在关键时刻用木棍将僧人们抽倒抽远,给他们争取了逃跑的时间,就凭令言这普通人的跑速,怕是半途就已经被追上了。
越来越近了。
百米、五十米、十米……
令言咬紧牙关,一头撞开了鼓楼的木门,连滚带爬地扑进了黑得伸手不见五指的建筑物里。
然而就在他越过门槛的同时,剧痛如闪电般贯穿了他的身体。
那疼痛实在太过剧烈,简直像是一根钢针扎进了他的脊椎,又顺着中枢神经刺进大脑,将他的脑髓搅得一塌糊涂。
令言根本不知道自己正在惨叫。
在脑袋仿佛要爆炸的痛楚中,他看到了一幕幕根本不属于此时此刻的,既诡异又逼真的影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