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盛，你这么说的话，我又会骄傲的。”


    “骄傲肯定要骄傲，但他们现在还要承担农资保供等计划内的任务。”


    “还要搞这些事情？那这个改革有什么意义？”


    “有意义啊，他们可以选择自主进货来赚钱，然后通过赚到的钱再去买总社分配下来的任务，不然哪来的钱？”


    李明听懂了，合着供销总社一毛钱本钱不出了，让下面的孩子自己赚。


    赚到了钱还要给自己来完成任务！


    “现在跟我们合作的只有江州市、柴桑市、上尧市、抚城市四个地方，一共将近50个供销社。”


    “没错，说个再让你骄傲的，这50个供销社基本上全指着我的产品活了。”


    “那我还挺开心的！”


    “我们当然开心，他们至少目前还能赚钱！其他地区的就很惨了。”


    李明询问怎么个惨法？


    盛来运又提到了上面推行的实业兴社运动，有了这个运动之后，诸多供销社为了相应号召。


    纷纷负债经营！


    结果可想而知，大量的资产流失亏损。


    “现在上面正在考虑逐步撤销乡镇二级网点和村级网点，就我了解到的，鲁省撤销了将近150多个网点。”


    “所以你知道为什么朝阳公司倒闭几个月之后，我们的销量激增了吧？”


    李明有些明白了，他一度认为是沿海省份和城市消费水平高。


    “消费水平高是一部分原因，大部分都是因为小供销社网点的撤销，被个体商户迅速填补了。”


    众人也是明白了过来。


    “那跟我们合作的这些供销社，只要紧紧的抱住我们的大腿不就可以生存下去了么？”


    “你想的有些太好了！我还没说完呢！”


    通过盛来运的分析，那些乡镇和村级的供销社被撤销了，农资保障的指标不会变。


    这些指标就会被压到县一级和市一级的供销社。


    这可不是一个小数目，有可能也会慢慢的先压死县一级供销社，然后是市一级的。


    “所以？”


    “所以你也许骄傲不了多久了，就看江省这边什么时候撤销乡镇和村级的供销社了。”


    李明听了倒也没觉得有多可惜，反正供销社没了，还有个体商户，还有百货商场。


    只要保证产品的质量，再配合一些营销，问题应该不大。


    “我突然发现我们扯的有点远了，刚才一直说供销社，把红星厂忘了。”


    刚才听得十分认真的周国栋，又改变了想法：


    “李明，我觉得让红星厂自己去对接供销社，我怕是不行哦。”


    “老周，你真是善变！”


    “嘿嘿，没办法！毕竟我在那里奉献了整个青春和大半生。”


    楚飞还是坚定自己的想法：


    “周部长，我理解您的心情。可我觉得这400万用在哪里不好，非要用在回报率这么慢的地方。”


    “一个企业要想走下去，还得自己能造血才行，天天靠施舍过日子，我们不可能养他们一辈子吧？”


    “时间久了，他们就会觉得我们是理所应当的，到时候我们再想甩掉他们，怕是要被唾沫星淹死。”


    这个道理大家心里都清楚，周国栋也清楚。


    “李明，我觉得先搞完这两年吧！主要是我们去年招的10个大学生，还挂靠在红星厂。”


    “其实400万真不多，但听了楚副部长的话，我也觉得长期下去我们成了奶妈了，真的是把刘大奎便宜坏了。”


    听着李明的抱怨，熊欢也是哈哈大笑。


    “可不是么？特别是他听说你把李红梅招来之后，鼓动那些被他精简的人来投靠你呢！”


    “啊？我怎么不知道这回事？”


    “你知道个屁！你很少主动来公司好吧？去年都是我们在这里顶着呢！”


    “难为你们了！”


    熊欢苦笑了好几声，指着周国栋：


    “其实我还好，我在红星厂就是个小科长，周部长才难受呢！”


    “我知道的，肯定是不断的打感情牌，诉苦呗！那有留下来的么？”


    “没有，那时候我们人都饱和了！有人甚至说不要钱，只要管吃住就行。”


    李明想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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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却又有点心酸，他认为不至于苦到这个地步吧？


    实在不行南下也行啊！


    熊欢却说让这些在国营单位吃了一辈子大锅饭的人，去南下吃苦打工，很多人是不乐意的。


    有的年纪也大了，也干不动。


    有的纯粹没有什么技术，在厂里也是混日子的。


    当时的刘大奎也不傻，留下的都是还有用的，精简的都是可有可无的。


    “还有个搞笑的事情，有一天我看到**一家三口都来了。”


    “什么？你没让他们滚远点？”


    李明眼睛都直了！


    “哈哈，他们躲得很远，以为我没看到，其实我是注意到了的。”


    “那怎么没来？”


    “当时是冬天，挺冷的！来了十来个原红星厂的，结果无一例外都是垂头丧气的样子走的。”


    “那怪不得了，他们看到这些人都没戏了，他们也不敢上前是吧？”


    熊欢耸了耸肩，他认为有这一部分原因，还有一个就是你不在公司。


    “跟我有什么关系？”


    “其实我看见王秀兰对着那群人问了几句之后，没过多久他们也走了！”


    “so？”


    盛来运装作恶心的扇着鼻子：“你别在这里放洋屁了！”


    “你不在她哭给谁看？他们知道我们肯定比你还狠撒！”


    “做得好，做得好！就是要这样对他们。”


    熊欢清了清嗓子，有些不好意思说出口的感觉。


    “李明，这三人回去后，到处说你这个大儿子忘了本，忘了这个家了。还说你就想看他们一家三口饿死。”


    李明来劲儿了：“唉嗨！我就是有这样的想法，他们**才好呢！”


    “不过全厂没一个人心疼他们的，我估计他们现在后悔得要上吊了吧？”


    李明十分无奈，他再次强调：“红星厂谁来都行，就是他们三个不行！”


    “他们估计不会善罢甘休的，肯定会再来！要么到时候你亲自接待，一次性把事情解决了。”


    “我懒得见他们，除非哪天真的被我碰上了再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