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6章 096 “只要你喜欢,我不介意。”
作品:《我不知会遇见你》 雪夜,新兴CBD路上空无一人,嘉德悦国际近在眼前,直线距离不到一公里。
陈克勤正撤回消息,下意识一松油门,倏地,对向来车,一束远光突如其来。
强光晃眼。
陈克勤下意识逆时针猛打一把方向。
Revuelto冲向绿化带。
气囊弹出,震爆声犹如开了一枪。
常朵儿夹在中控台的手办被瞬间震飞,塑料碎片擦过陈克勤右侧眉骨,登下血流如注。
逼仄空间烟雾蔓延。
陈克勤眼前一片模糊,满脸黏腻的温热,嗓子眼汩汩腥涩翻涌,脖子僵硬无法动弹。
眩晕伴随头痛,尖锐耳鸣,周遭仿佛陷入真空。
“siri,打给阿标……”陈克勤挣扎呼出秘书电话,眼前一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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卡宴车里,小罗瞄一眼后视镜。
红色刹车灯如同暗夜鬼魅,一眨一闪,像盈满欲望的眼睛,又像剧烈搏动的心跳。
后排,陈克礼闭目养神。
小罗抽回视线,什么也没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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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晨三点半,曲池收费站畅通无阻,陈克己没有减速,一脚油直奔缦华。
几分钟后,LM350驶入会所停车场。
陈克己没熄火,扯过中控台的手机,高速雪夜难行,他一路专注驾驶无暇分心。
偏头一瞧,董天野在副驾呼呼大睡。
陈克己默默瞪他一眼,点开聊天软件。
三条未读。
常遇春连发两条:【圣诞快乐。】
【小心开车。】
发送时间几小时前,应该是她刚到缦华,他交代秦北望别瞎逼逼那会。
还有一条,【秦北望:弟妹在V6等你。】
比常遇春时间略晚。
V6是陈克己在缦华的私人包间,没领证以前,那里就是三少爷的第二个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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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深露重,雪势隐隐减弱。
陈克己独自上楼,没叫醒董天野。
推开门,包间只亮着一盏黄色壁灯,光线氤氲,温暖如春,与外头漫天风雪对比鲜明。
电视上正播放他在弘济看的那部剧。
行李箱旁,茶几上搁着一个苹果和几根牙签,陈克己拿起端详,苹果皮刻了一张人脸。
寸头,特别抽象。
别是他吧。
陈克己勾唇,垂眸,不由一怔。
墨绿色复古沙发里,常遇春和衣而卧,侧脸枕着手臂,蜷起身子就像一只流浪猫。
一想到她熬13个小时高铁,陈克己动容,单腿半蹲,捋顺她脸颊碎发,欠身额头一吻。
温热呼吸洒落。
常遇春睁眼,揉揉眼角看他,一动不动。
“……”
“……”
四目相对。
“我来了春儿!”
陈克己喉结滚动,双手攥紧她胳膊,小臂线条饱满,震得腕表滑落一寸。
常遇春坐直,一哽,“你发型……”
“……”
陈克己噎了一下,身型微斜,反手抓起苹果,在她眼前一晃,放他脸侧对比,“……”
像吗。
常遇春缓缓点头。
见状,陈克己戏谑撇嘴,转向没刻的那面,照直一大口咬下,挑眉冲她一笑。
等彻底嚼完咽下,他才开口,“回家!”
常遇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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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能走吗?”陈克己拉过行李箱,转头问。
不能走就抱你。
常遇春一愣,睡得有点头疼,大脑短暂宕机,一时没品出他话里潜台词。
她的迟疑提醒了陈克己。
须臾,他调整措辞,“想走吗?”
爱与不爱,行动是一面镜子,没有能不能,只有想不想。
“……”
常遇春摇头配合,“不想。”
修改问法简直欲盖弥彰,她一下就懂了他的心,看着他坚定语调,“不想走。”
闻言,陈克己眼底蓄满温柔,宠溺看她。
再度对视,柔情化不开。
陈克己克制住吻她的冲动,清清嗓,俯身摁下呼叫铃,“来几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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会所服务生拉着箱子,跟在三少爷身后。
陈克己打横公主抱,腰背挺直,走得大步流星,常遇春攀他后颈,侧脸贴在胸口。
脉搏澎湃,像圣诞老人鹿车飞舞。
她微微阖眼,他脚下生风,大片阴影有节奏地掠过,耳畔,皮鞋底触地发出脆响,每走一步,都仿佛由远及近,一寸寸走进她心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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忽然。
常遇春莫名浮现贺正梅给她看的照片。
“陈克己。”她没睁眼,低低叫他。
“嗯……”陈克己有点喘,收住步子拢紧手臂,将怀里人抱好,“你说……”
“你……你很爱周斯甜吗?”
谁。
陈克己脚下一滞,侧目瞥向怀里,她眼皮抖得如春花,他一乐,抬膝盖一顶控制力道。
“……”
没等到回答,常遇春掀眼皮偷觑,正对上他清亮温润的眸子,她仓促别开眼。
下一秒。
陈克己附耳呢喃,半是揶揄:“某人心里有满分的人,才看谁都差点儿意思。”
某人。
三少爷学会优雅阴阳了。
常遇春抿抿嘴唇,将他的话默念两遍,搂紧他,不再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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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里,董天野全程姨母笑。
希望三少爷忘记他睡得人事不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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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南湖小独栋,将近凌晨四点。
自诩见过豪宅,可常遇春还是被实景震撼,南湖积雪与窗景交相辉映,后花园似的。
“夏天蚊子肯定特别多。”她笃定。
陈克己笑:“你夏天来试试看。”
他操作一键全屋开灯,顺手将手机关机。
客厅敞亮,一幅后现代挂画夺目,常遇春静静欣赏,陈克己从背后环住她,亲吻耳根。
烫的,痒的,叠影相拥,两人倒向沙发。
室内室外皆有风雪。
铺陈天涯,战鼓擂擂,收复版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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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后,两人并排躺着,头顶上方,挑高空间,RH超重HELIX水晶灯璀璨夺目。
陈克己起身倒了一杯温水,先喝了一口,一错眼,常遇春正盯着他,他问:“尝尝?”
她不渴。
会所等他来时秦北望热情得没少招呼。
刚才,端详他新发型太专注,因为秦北望告诉她,老三管这叫——从头开始。
常遇春鬼使神差点头,“尝尝。”
陈克己照例将喝过的杯沿转到她嘴边。
常遇春提眸,不带犹豫,覆上他的唇印。
不等她喝第二口,陈克己抽走水杯,一吻压下,背手摸索茶几,胡乱一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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窗外,风休雪止,银白色琉璃世界,宛如一个巨大的玻璃罩。
周斯甜被渴醒,趿鞋去客厅倒水,一口咽下,随意搭眼瞄向远处。
南湖畔,陈克己的小独栋灯亮了。
“……”
猛地,周斯甜胃里翻江倒海,她紧抚心口,冲向盥洗室,仓皇一阵干呕。
玻璃杯落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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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切再度归于平静。
陈克己要去浴室,手腕忽地被她抓住,他嘴角含春,偏头回视逗她,“还要啊。”
怎么各个赛道常副护士长都要当卷王。
“……”常遇春掐他。
推测她有话要说,陈克己坐下,摸着打火机把玩。
“其实,你不用去太原的。”常遇春说。
她到会所才得知陈克己接机,航班备降太原,他已经在去武宿机场的高速上了。
胡闹嘛不是!
常遇春既惊又喜,既气又怕。
三少爷身娇肉贵以为自己能铁人三项啊。
陈克己回眸:“……”
占有欲铺满一整张不苟言笑的脸。
常遇春双手轻抚他脸颊,郑重道:“陈克己,你不用学谢逍。”
“你不用变成他的影子。”
“……”
秦北望这个臭嘴,陈克己咬牙,“只要你喜欢,我不介意。”
“可是我介意。”
话音未落,陈克己一哂,“我不配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