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熙川放下正给宋清殊夹菜的筷子，转过脸，看着她。


    “我吓到你了，对不对？”他问。


    那倒也不至于。


    宋清殊没那么矫情。


    “没有。”她说，哪怕时至今日，跟盛熙川谈论这个话题她依然会尴尬，“就……就是不想那么快而已。”


    盛熙川了然。


    他牵她的手。


    “宋清殊。”他的声音低沉下来，褪去了方才的几分戏谑和急切，只剩下纯粹的坦诚，“看着我。”


    宋清殊抬眸。


    她看到了他眼中的自己，也看到了他心底翻腾的情绪。


    “你觉得，在经历过失去你四年，差点再次失去你和珍珠，好不容易才把你找回来的我，”他每个字都咬得很清晰，带着一种沉重的分量，“敢对你有一丝一毫的强求吗？”


    他微微收紧了覆在她手背上的手指，力道不重，却带着不容忽视的存在感。


    宋清殊心口震荡，垂下眼避开他灼热的目光。


    “你感受到的……”盛熙川停顿了一下，似乎在寻找一个更准确的说法，耳根也微微泛红，但眼神依然坦荡地直视她，“我是男人，不是圣人，抱着心爱的女人，没有一丝一毫的想法才不正常。”


    宋清殊知道，她无可辩驳。


    “但宋清殊，我说过，这段关系的主导权一直在你。”


    宋清殊的心被盛熙川这番话搅得更乱了。


    他的坦诚，懊悔，毫不掩饰的渴望与小心翼翼的克制交织在一起，形成一种奇特的、让人心尖发颤的吸引力。


    他说得对，她刚才确实有一瞬间的戒备，怕他冲动行事。


    她莫名有种自己小人之心的感觉。


    宋清殊张了张嘴，感觉喉咙有点干。她试图解释自己那种微妙的、尚未完全适应的心情。


    “我们分开太久了，重新在一起……感觉既熟悉又陌生，我的确需要这样一个缓冲时间。”她如实说。


    盛熙川的眼神柔和下来，带着理解和包容。


    违和的是，一本正经的谈这样的话题，难保不多想，一多想原本压下的欲望又挑起。


    家居服裤子是柔软的真丝，越发勾勒的某处异常明显。


    “我明白。”盛熙川叹气，放开她的手，让自己不要像个显眼包，“不用管我死活，按照你的节奏来就好。”


    宋清殊：“……”


    她竟然觉得这句话莫名的心酸又好笑。


    她低头，憋住。


    盛熙川委屈脸：“想笑我你就笑吧。”


    于是，宋清殊真的笑出声来。


    她捂嘴，一双眼睛水盈盈盯着他看。


    “小宝，别这样看我。”


    盛熙川捂她眼睛，飞奔进浴室。


    看着他仓皇逃离的背影，说不心疼是假的。


    宋清殊都忍不住反思自己的心肠是不是太硬了一些。


    盛熙川在浴室磨蹭了20分钟。


    宋清殊不等他，自己喝了汤，又吃了点菜，和一小口米饭，之后坐到了客厅的沙发上。


    她打开了电视。


    此时，电视上正在播一个狗血的偶像剧，是珍珠小朋友会喜欢看的那种。


    宋清殊看着两个目测20出头的男女谈恋爱，在心里感叹了一番编剧造梦的能力，又顺便感叹自己流逝的青春，兜兜转转，她还是只谈了一次恋爱，和同一个人。


    盛熙川洗完澡换了衣服，从浴室出来时看宋清殊坐在沙发上，自然而然地一屁股坐在了她旁边。


    “你吃饱了，还是在等我？”


    宋清殊：“原本想等你，实在不知道你什么时候出来，就自己先吃了。”


    话里带了点揶揄，被盛熙川听出来。


    他捏她腰眼：“故意的，笑话我是不是？”


    太痒了，宋清殊忍不住往后一直躲。


    她躲，盛熙川就更往前，拿出饿虎扑食的姿态，将她压在沙发上。


    “小坏蛋，长本事了。”


    盛熙川说，一手压着她，一手往她腰上发力。


    宋清殊躲避不及，被抓到痒痒肉，笑出了眼泪。


    她在沙发上打滚，眼看着就要掉下去。


    盛熙川眼疾手快，兜着腰将她拉上来，某个瞬间，两人的腿交错在一起。


    盛熙川的澡白洗了。


    他尴尬地坐起身，再次逃走，与此同时，宋清殊看到了地板上的一抹暗红。


    他流鼻血了。


    等盛熙川再出来，又是半个小时之后的事了。


    宋清殊在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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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的沙发上昏昏欲睡，一见他便打着哈欠站起身：“好了，饭吃完了，我回去补觉了。”


    她毫无始作俑者的愧疚。


    盛熙川心里尴尬，面上脸皮比城墙厚。


    “我送你。”


    宋清殊不怀好意打量他：“我建议不要，免得第二次澡白洗。”


    她未尽的调侃像根羽毛，轻轻地刮搔在盛熙川本就紧绷的神经上。


    他看着她那抹促狭的笑意，心里又是窘迫，又是无奈，更多的是悸动。


    “宋清殊，”他磨了磨后槽牙，声音带着点压抑的沙哑，“你这张嘴……再说，信不信我亲死你？”


    说着，他已经一步走到了门边。


    宋清殊举双手投降：“我错了！今天真的太累了，我得回去睡个好觉，明天还想去医院看阿珏呢！”


    这里她不能再呆了。


    她要走，盛熙川倒也不想强留。


    毕竟他没想到自己这样敏感，面对她，实在“上火”得厉害。


    她再不走，他也顶不住了。


    “好，那你到了给我发微信。”他说。


    看他一本正经的模样，宋清殊要气笑了：“哥，我就在你楼下，半分钟到家。”


    盛熙川：“别叫哥，叫老公。”


    宋清殊：“……再见。”


    她火速开门关门，按电梯回家了。


    回到家也不过才晚上7点。


    宋清殊又刷了个牙直接躺下了。


    盛熙川的微信又发了不少。


    【回家了没老婆？】


    【现在是不是洗漱呢？】


    【睡了没？】


    【想你】


    ……


    她敲字：【刚才去刷了个牙，现在就睡，我准备睡到明天早上7点，直接睡12个小时。】


    盛熙川：【好，那我明早叫你起床。】


    宋清殊想说又不是没有闹钟，倒也不必如此。


    但心一软，回：【好，晚安】


    临睡前，下意识看了一眼盛熙川的朋友圈。


    不看不要紧，这才发现，几年没发过什么内容的他，居然在三天前发了一条。


    没有配图，没有文案。


    只是一个一颗心，??后面写了那一天的日期。


    是他们决定重新在一起的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