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话说完，虞零落忽然脸红，这才注意到自己的失态。


    可以开疆扩土，他是真心替慕馨宁高兴。


    本以为慕馨宁定然会比他还要激动，没想到慕馨宁却嘲弄一笑：


    “他愿意割地给我们，太后定然也会想到这样的法子割地给别国，要是双方打起来，吃苦受罪的还是东陵百姓。”


    不过这次，永平帝为什么不请被割帮忙，而是要请她跟晏骁寒帮忙？这其中是不是又有什么阴谋呢？


    蔺先生摇折扇的手一顿，虽然面色如常，但是心里难免震惊。


    本以为慕馨宁一定会为此冲昏了头，不顾一切的助永平帝对付太后和易王，没想到她最先顾及的，竟然是百姓。


    他不禁庆幸，自己当初真的没有看错慕馨宁。


    蔺先生沉默许久，忽然叹了口气：


    “就算我们不出手，想必他还会割地再跟其他人谈合作，东陵迟早还是会乱起来。”


    慕馨宁按了按太阳穴：“我们静观其变吧。”


    又说了一会话，慕馨宁才离开。


    蔺先生送慕馨宁到门口，临走前慕馨宁忽然想到什么：“怎么不见谢姨娘？”


    她这才意识到，谢姨娘已经跟虞放和离，现在是蔺夫人了。


    蔺先生有一下没一下的摇着折扇：“人言可畏，我府上宾客盈门，她又寻了个僻静的别院，不在府上。”


    慕馨宁恍然。


    蔺先生好歹是文坛有声望的，跟谢姨娘那件事直到现在还传的沸沸扬扬，谢姨娘定然是受不住传言，又不愿见客，所以才另寻了别的地方落脚。


    “你若是想见她，不如改日我们做东，请你去吃烩菜。”蔺先生说这话的时候，眼尾带了一抹不易察觉的柔情。


    慕馨宁点头：“好。”


    她心中一阵复杂。


    烩菜，应该是乡下很寻常的吃食，就是家里有什么菜，都凑到一起，放在一口锅里炖一炖煮一煮就是了。


    没想到蔺先生说的还一副与有荣焉、像是吃什么山珍海味的样子，可见是真把谢姨娘放在了心上。


    不过想想蔺先生已经一把年纪，老母亲又离世不久，身边能有谢姨娘陪着他，也算是件幸事了。


    慕馨宁上了马车，虞零落就跟在后头步行着往回走。


    她掀开车帘，将身子往外探了探：“公主府离这里还有一段路，不如你上车吧。”


    虞零落有些犹豫，主要顾及慕馨宁的名声。


    他环顾了一下四周，见并没有什么人注意到这边，这才上了马车。


    虽然慕馨宁的马车很宽敞，但是虞零落还是很不自在，坐在那里半天一动不动。


    “吃吗？”慕馨宁将桌上的糕点往虞零落的方向推了推，自己拿了一块品尝。


    虞零落道了声谢，并没有吃糕点，他目光游移，忽然想到了正事，便没了之前的拘谨。


    他一脸正色的对慕馨宁道：“殿下，跟纳兰锦的谈判，不如让我来吧？”


    慕馨宁没想到虞零落竟然会主动揽下这件事，纳兰锦可不是善类，目中无人惯了，而虞零落又是软绵柔顺的性子，她都怕虞零落被纳兰锦给欺负了。


    不过，既然虞零落开口了，那慕馨宁也不能拒绝，正巧她还发愁，不知怎么对付纳兰锦呢。


    “那你试一试吧，我安排玄鲸保护你的安全。”


    两个人正说着话，外头传来鸦羽的声音：“殿下，是姬神医和茯苓。”


    慕馨宁掀开车帘，发现正巧路过潘府。


    老头儿和茯苓刚从潘府出来，宋菀菀就立在潘府门口，看二人的目光带了几分阴鸷。


    慕馨宁并没有让马车停下，而是对鸦羽道：“我们难得出来一趟，这马上中午了，午饭就去梧州最大的酒楼吃吧，你去知会祖父和茯苓一声。”


    大概过了半个时辰，马车才到了聚福楼。


    慕馨宁刚下马车，老头儿和茯苓已经在酒楼门口等着了。


    “怎么，很棘手？”


    看着姬神医和茯苓都是一脸疲惫的样子，慕馨宁开口询问。


    不等茯苓回话，老头儿冷哼一声：“两只脚都踏进了鬼门关，把人救回来你说容不容易？”


    好在折腾了一夜又大半天，总算把人给救回来了。


    老头儿对慕馨宁如此态度，慕馨宁不但没有生气，还双手合十、一脸崇拜的开口：“……外公你真厉害，估计天下医者的医术，你排第二，都没人敢排第一了，您简直就是大罗神仙转世！”


    老头儿难看的脸色顿时缓和了不少，他抬步，率先进了酒楼。


    茯苓笑了，看了一眼后头的虞零落，然后对慕馨宁道：“真是一物降一物，姬神医也就能给长公主几分薄面了。”


    慕馨宁扯了扯唇角，只能说明别人的脸皮没有她的厚，别人的马屁没有她拍的响。


    几个人进了雅间点了菜，茯苓就将潘老爷的事情说了。


    “府里人都说他是旧疾复发，实则是中了毒，那毒无色无味，解药也难调配，不过巧的是这毒是来自琉球，神医年前正巧从琉球回来，特意带了一些那边的草药。”


    所以，也算潘老爷命大，否则就算姬神医的医术再厉害，没有解药，也难保其性命。


    姬神医喝了口茶，板着脸道：“他年纪大了，身子骨经不起折腾，就算好好将养，也活不过一年。”


    慕馨宁沉默许久，宋菀菀那边，是该好好查一查了。


    如果潘老爷真的熬不过一年，那潘家偌大的家业又该谁来接管？


    慕馨宁觉得，是该给杜若铺路了。


    饭菜上来，大家开始动筷。


    慕馨宁跟老头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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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夹了一口菜送进嘴里，顿时有些失望，这味道，还不如翠羽跟肉墩做的好吃。


    不过来都来了，酒楼也就酒楼的特色，大家吃的还算可以。


    “我瞧着，潘家大公子的身子骨也不大好，眼下乌青，走路虚浮，像是纵欲过度的样子。”茯苓看了一眼老头儿，放下筷子又开口。


    慕馨宁听了有些吃惊：“怎么会？”


    他和宋菀菀的感情不是很好，否则当初宋菀菀嫁过去，也不会轻易掌控潘家内宅之事。


    茯苓张了张嘴，似乎有什么话想说，不过环顾在场的众人，又有些顾及，脸都红到了耳根。


    慕馨宁看了看茯苓，又看了看老头儿，一时间有些好奇：“你想说什么？”


    茯苓似有若无的扫了虞零落一眼，当即低下头，声音也小了许多：“昨夜，那个潘家大公子还找我要那种助兴的药……”


    慕馨宁眯了眯眼睛，老子都快**，你做儿子的不在老子跟前尽孝，还想着那种事情，潘家大公子以前也不是这种混不吝啊。


    这件事定然也是跟宋菀菀有关系的。


    没有耕坏的地，只有累死的牛。


    潘家大公子纵欲过度，到底是宋菀菀一人上阵，还是又给他安排了其他女人？


    众人心思各异。


    全程虞零落并没有插一句嘴，只埋头吃饭。


    茯苓就坐在虞零落身边，她犹豫了一下，抬手将自己面前的山药炖排骨摆到了虞零落面前。


    虞零落诧异的抬头看她，慕馨宁几人也注意到了这边。


    茯苓脸更红，说话也嗡里嗡气：“你，你肠胃不好，多吃山药，健脾益胃……”


    虞零落脸上并没有过多的表情，只客套道：“多谢。”


    他态度冷淡，茯苓顿时有些失落。


    慕馨宁有些不解，听杜若说之前两个人不是很聊得来，还相谈甚欢，这怎么又成了这样了？


    慕馨宁看向老头儿，想要从老头儿口中知晓答案，谁成想老头儿直接瞪了她一眼。


    这关他这个老头子什么事，茯苓也真是，强扭的瓜不甜，再换个瓜扭不就是了。


    慕馨宁：“……”


    饭后，几个人便打算回公主府。


    茯苓是被虞零落给伤到了，整个人有些闷闷不乐，落在最后头。


    下楼的时候，忽然听见闹哄哄的声音。


    慕馨宁放慢脚步，抬眼看去，就见一个衣着华丽的男子背对着他们，正在被一女子纠缠。


    “我说过，我不是有意的，我已经给了你赔偿，你还想怎样？”男子皱眉有些不耐烦，声音中夹杂着怒气。


    那女子容貌姣好，身材玲珑，正拿着帕子低头啜泣：“公子说的这是什么话，这么多人都看着，你我已经有了肌肤之亲……你若是不对我负责，我还怎么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