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5章 宣威侯女入宫,贵人心藏锋刃

作品:《好孕宠妃,不谈感情只上位

    御书房中圣旨很快草拟下发。


    不出半日,宣威侯家的两位姑娘便封号在册。


    长女封为贵人,次女封为嘉常在,同住淑景宫。


    只是这赐封虽快,内中却颇有些微妙意味。


    本以为太后亲自引荐,又是勋贵之女,皇上纵不亲宠,封为嫔位也不为过。


    可偏偏只得一贵人、一常在。


    皇后居中按压之意,昭然若揭。


    特别那嘉常在,皇后本不愿赐封号,这权贵之女本就和她不对付,她自然不会上赶着亲近。


    若非安裕沉吟半晌,说道:“两个姑娘同出一门,若一人无号,恐宫中称呼不便。”


    最后才敲定了嘉字。


    皇后面上恭敬应和,心中却冷笑。


    待得送走安裕后,若芙一见皇后脸色不善,知晓她心中不快,忙迎上前。


    替皇后脱下外裳,皇后坐在床榻边,掩不住语气中的怒意。


    “都是父亲这些日子胡乱作为,才招了今日的事。”


    “父亲真是越老越昏聩了,竟然敢主动提及和穆郡王的事情。”


    “他莫不是要叫皇上再想起六皇子,连带着本宫这个皇后,袁氏一族全被迁怒。”


    “若不是他在背后搅风搅雨,皇上想来提防权贵,又怎么会叫这权贵之女再入后宫?”


    若芙知道皇后心里难受,安南国公确实走了一步臭棋。


    如今宣威侯这对姐妹入宫,虽是太后推举,背后却不知是否也有皇上授意。


    但事已至此,若芙轻声宽慰。


    “娘娘宽心,如今最要紧的,是将这胎好好养着。待日后生下皇长子,万事自然水到渠成。”


    皇后闭目养神,手却紧紧扣着帕角,半晌才道。


    “我当然知道。只要我这孩子顺顺当当生下,谁也撼不得我的位置。”


    她语气平静,眼底却泛着一抹阴郁的冷色。


    “不过这后宫,终究不是我一个人说了算。你去查查那贵人与嘉常在的底细。”


    “这两姐妹怎么偏巧在这个时候进宫?”


    “说是早些时候在养病,但这么些年不声不响的。”


    “偏偏皇上身边没人的时候,就跳了出来,怕不是宣威侯特意从哪儿找来的女儿。”


    若芙低声应下,转身欲退,却又被皇后唤住。


    “趁着现在,多放几个人进去,加料的东西也要用着,叫底下的人莫要偷懒。”


    “是。”


    若芙退下后,殿中一时寂静,只有炉中香烟袅袅,缠绕不绝。


    皇后独自倚靠床榻,轻轻抚着微微隆起的小腹,脸上终于浮出一丝柔软之色。


    她低低开口,仿佛是对腹中的孩子在诉说。


    “本宫的孩儿你要好好长大,母后一生荣辱,都系在你身上。”


    “等你来了,便再没有人能与本宫争锋。”


    淑景宫里灯影昏黄,晚风轻拂帘幕,掀起几点檀香。


    因着这宫内没有主位娘娘,所以清静得很。


    冯贵人暂居东偏殿,嘉常在住西偏殿。


    皇后以后宫妃嫔都有孕,所以免了两人去拜见。


    嘉常在乐的不用卑躬屈膝,冯贵人确实起了心思。


    这分明是皇后给两人的第一个下马威。


    这后宫妃嫔除了皇后是妻,其余人都是妾,哪怕妃嫔身份尊贵,说破天也还是个妾。


    哪儿有妾进了家门,不给主母奉茶的道理。


    放在民间,这不奉茶,就不算过了明路,皇后打的可不就是这个心思?


    冯贵人正倚着软榻,身上披了件轻软的云缎褙子,想到这儿袖中玉指轻扣香几。


    嘉常在则坐在榻下的锦墩上,面色不豫,眉间尽是憋闷不平。


    门外兰心、兰香两个贴身丫鬟分立左右,守在殿门两侧。


    这是两人从宫外带来的贴身丫鬟。


    至于内务府派来的小太监与粗使丫鬟都被赶得远远的,只能站在廊下,听不到屋里动静。


    嘉常在见屋中无人,终于忍不住,压低声音抱怨道。


    “姐姐,侯爷和夫人可是允诺过的,咱们姐妹一进宫至少也是嫔位。”


    “如今你还好歹是个贵人,我却是个常在。”


    “这淑景宫也冷清得要命,瞧着一点都不奢华,如今这份例还没府上赏给的月钱多呢!”


    她一面说着,一面轻拍裙角,语气愈发委屈不甘。


    冯贵人闻言,缓缓睁开眼来,目光微凉,淡淡地扫了她一眼。


    “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你还不清楚吗?”


    嘉常在一愣,登时噤声,脸上浮起一层惶然。


    还在府上时她最怕的便是这个姐姐,自幼严谨冷厉,说一不二。


    如今这眼神一落,嘉常在只觉后背发凉,缩了缩脖子,小声低道。


    “是我错了……姐姐莫恼。”


    冯贵人闭上眼,靠回锦靠,语气微冷,却不见恼怒。


    “进宫封位,本就是权谋博弈的结果。”


    “封贵人也好,常在也罢,终究不过是起点。”


    她顿了顿,轻轻呼出一口气,语声淡定中带着一丝冷锐。


    “只要父亲稳住朝堂,你我姐妹在这宫里,自然不会缺了用度。”


    “宠与不宠,是一时的,生子得宠,才是立身之本。”


    嘉常在闻言,低低撇了下嘴角,小声咕哝一句:“如今宫里怀孕的妃嫔又不是少数……”


    话未说完,却又自知失言,偷偷看了冯贵人一眼,见她没有搭腔,立刻站起身来。


    “姐姐劳累,还是早点歇息吧。我先回去整理些东西。”


    冯贵人并未留人,只是微微点头,懒懒地应了一声:“去吧。”


    嘉常在带着兰香离去,踏出殿门时,似还在忍不住怨气,回头瞥了榻上一眼,终还是没再多说一句。


    她虽年幼,但在侯府也习惯张扬,哪里受过这般冷遇?


    然而心里虽不满,却也知道此刻不是能发作的时候。


    人影走远,殿中只余檀香袅袅,帘影斜斜。


    这时,兰心悄然自帘后入内,手中还提着一盏刚换下的温茶。


    她走到榻前,躬身低声道:“主子,可要奴婢去办?”


    说罢,抬手做了个利落的手势,食指横抹于喉间,意在不言而喻。


    冯贵人静了片刻,缓缓摇了摇头。


    “算了,到底是一起长大的情谊。”


    她声音里带着几分疲意,眼角却并未柔软下来。


    “只要她能管得住那张嘴,不乱说话,我也不愿非要她的性命。”


    兰心垂首听令,心中却已明了主子的态度。


    冯贵人缓缓起身,步至窗前,指尖微拢了下袖口。


    “不过她这身子,向来弱得很。换了这气候、水土……怕是要病上一阵子。”


    她语气极轻,带着几分怅然,又似随口一句感慨。


    兰心低头应声:“奴婢明白了。”


    灯光落在冯贵人眉眼间,映出一片冷静而深沉的神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