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5章 番外8:和谁在一起都一样(执落)

作品:《邢教练,别太野

    回到京北,林执走出航站楼,目光定格在前方正向他招手的女人。


    她穿着牛仔超短裤,黑色吊带,踩着短靴,露出细胳膊长腿。


    手里还握着杯喝了一半的冰美式。


    林执无视她。


    略过她往外走去。


    “阿执!”女人声音穿过嘈杂的人群,传了过来。


    林执没停步,直到那声音快贴到后背,才转过身,语气里没半点温度:“你来京北干什么?”


    女人耸耸肩:“想你了。”


    “闲。”


    女人跟着他往外走,在他身旁嘴没停下:“听阿雷说,落落失踪了?我回来看看。”


    林执毫不客气:“你有这么好心?怕是巴不得她失踪吧。”


    她晃了晃手里的冰美式,眼神掠过林执冷硬的侧脸,明里暗里点他。


    “阿执,你这是什么话?落落是你的妹妹,也是我的妹妹,以后我也会是她的大嫂。我回来看看,合情合理。”


    林执懒得跟她掰扯,在航站楼外顺手招了辆出租。


    上车后,身后的人也跟着钻了进去,稳稳坐在他身旁,将车门关上。


    “朴初蔓。”林执冷声。


    朴初蔓似没听见,直接对司机说:“师傅,先开车,等会儿再报地址。”


    出租车缓缓驶离机场,窗外的风景逐渐变成了林立的高楼。


    直到车子驶过一座天桥,她才侧头开口:“阿执,你已经答应我爸要跟我订婚了。”


    林执闭着眼假寐,闻言眼皮都没抬:“所以?”


    “所以,你现在整天待在京北做什么?之前你说去欧洲看林妍,现在却跑来找落落,人也差不多有消息了,该跟我回兰泰了吧?订婚的日子,我爸那边都快安排好了。”


    林执终于睁开眼,转头看向她。


    车窗外的阳光透过玻璃照进来,在他脸上投下光影,明明是温和的光线,却让他的眼神显得格外阴寒。


    “朴初蔓,我为什么同意订婚,你比我更清楚。”


    朴初蔓指尖顿了顿,没说话,等着他往下说。


    “去年兰泰生意突然横生变故,几大珠宝商巨头没由头停止供货,生意岌岌可危,你爸出面,三两下替我摆平。这难道不是你借着你爸的权势故意自导自演的一场拙劣戏码?”


    “朴初蔓,默认跟你结婚,并不是我对你那些无聊手段的妥协,而是……对我而言,娶不到想娶的,和谁在一起都一样。”


    “你爸在兰泰的势力与手段,若真要动手,碾碎一个人不过弹指间事。你硬要用他来逼我跟你结婚,我也可以成全你。但你得要有自知之明,我,对你毫无兴趣,不喜欢、不爱,哪怕结婚后也一样。”


    他说得直白,甚至可以说是残忍,可朴初蔓脸上的表情却没怎么变。


    “我知道。”朴初蔓无所谓:“我不需要你对我有兴趣。从小到大,我要什么有什么都唾手可得,我什么都不缺。但我看上的东西,一定会想方设法得到。人不为己,天诛地灭,在我的感情观里,我只找我喜欢的、我爱的,我的感觉,永远是第一位。”


    “至于我喜欢的人,他爱不爱我……阿执,真没那么重要。”


    这番话,的确符合朴初蔓固执决然的性格。


    林执纯不想费口舌,朝司机报了个地址,再次闭眼休憩。


    “阿执。”朴初蔓的声音再次从耳边传来:“我已经订好了机票,明早跟我回兰泰。”


    回应她的是无声的空气。


    出租车在一家酒店门前停下。


    林执推开车门,还没等他站直身子,视线就被酒店门口那两道身影拽住。


    周静穿了件浅杏色的真丝衬衫,袖口挽到小臂,露出腕上那只他去年在兰泰给她买的翡翠玉镯。


    另一只手挽着身旁的曲父。


    而曲父,那个曾经挥斥方遒的男人,此刻像被抽走了所有力气,靠在周静身上,身形单薄得仿佛一阵风就能吹倒。


    林执脚步顿住,视线与曲父对上时,竟生出片刻恍惚。


    明明上次见他也就两个多月前,可眼前的他,头发几乎全白了,稀稀疏疏地贴在头皮上,原本饱满的脸颊深深凹陷下去,眼窝青黑,连带着那双曾盛满锐气的眼睛,也失了所有光亮。


    只剩下一片沉沉的灰蒙,像蒙了层擦不净的雾。


    女儿失踪半年多,活不见人,死不见尸,那份悬在心里的煎熬与绝望,足以把一个意气风发的人磋磨成这般模样。


    他抬脚走近,还没等他开口问,周静已经松开挽着曲父的手,快步迎了上来,眼底藏不住的局促。


    “儿子……那个……我们三小时后的飞机去昆城。你曲叔叔说什么都要来酒店亲自找你一趟,说有话想跟你聊一聊,我……我拦都拦不住。”


    林执“嗯”了一声,目光绕过周静,重新落回曲父身上。


    他在大巴车上和曲父聊了两句,那时他心烦意乱,很快便挂了电话。


    此刻对上曲父那双浑浊的眼睛,竟莫名生出心酸。


    他上前,朝曲父颔首。


    曲父也没说话,只是抬手指了指路边停着的那辆黑色红旗车。


    是曲家的车,连号车牌林执记得清楚,当年他第一次坐这辆车时,还偷偷摸过车门上冰凉的镀铬饰条。


    “上车说。”


    林执跟着他往车走去。


    车旁,曲家的老司机已经恭敬地站在那里,见他们过来,立刻伸手拉开了后座车门。


    林执先让曲父上了车,自己才弯腰坐进另一侧,两人之间隔着宽敞的距离,却依旧能感受到车厢里凝滞的空气。


    车厢里的沉默持续了足足半分钟。


    曲父的声音率先响起,带着官场上浸淫多年的上位者特有的凌厉,只剩近乎冷酷的直白。


    “林执。”他开口,盯着自己交握在膝盖上的手:“有些话……我不好当着你妈的面说。但今天,我跟你说心里话……”


    “我这辈子最后悔的事……”曲父停了几秒,像是在压抑着什么:“就是娶了周静,把你带到了曲家……让落落,喜欢上了你……”


    这句话像一把猝不及防的刀,狠狠扎在林执心上。


    他一直都知道曲父对他心存芥蒂,却没想过,这份芥蒂竟深到如此地步。


    连“娶周静”都成了他后悔的源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