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铃铃铃玲玲！！”


    偌大的办公室内，


    一阵宛若催命符般的电话铃声，就这么毫无征兆地在耳边炸响，


    “这……”


    听着那突如其来的电话声响，


    只见，季昌明整个人脸色猛地一变！


    原本还算平静的老脸上，肌肉都不由自主地抽动了两下！


    瞧他那样子，


    显然是被这急促的电话铃声给吓得着实不轻！


    “唉～”


    “没办法！”


    “躲不掉的。”


    只看，季昌明苦着张老脸，嘴角往下撇着，看上去颇为无奈地叹了口气！


    紧接着，


    这才见他伸出那只略显颤抖的左手！


    指尖在半空中顿了顿，才轻轻放在座机冰凉的手柄上。


    “呼～！”


    虽说已经是硬起了头皮，做好了迎接“暴风雨”的准备，


    但在接起电话前！


    季昌明仍旧是长长地呼了口气，强行给自己做了番心理建设！


    于是！


    就这样！


    好不容易等季昌明做好了万全的心理准备！


    “喂！”


    “你好。”


    “这里是汉东省检察院。”


    “我是院长季昌明。”


    电话之中，


    虽说大概已经猜到了来电人的身份


    但该走的过扬还是要走的！


    于是！


    在接起电话的瞬间！


    季昌明便清了清嗓子，主动说出了自己的名字，声音尽量保持平稳。


    其实说真的，


    作为在汉东省内出了名的老油条和不粘锅！


    季昌明打招呼的这几句话，说得可谓是相当官方、滴水不漏！


    他首先清晰地表明了自己的身份，


    其次，又顺带嘴地提了句自己的职位！


    这是什么意思呢？


    这其实是在故意透露给对方～


    希望对方记着，他季昌明是检察院的院长，是汉东反贪局的负责人！


    至于为什么会这么说？


    那当然是因为！


    他希望对方在接下来的对话中，能顾及一下他这个检察院长的面子，说话能客气几分。


    只不过……


    很显然！


    他季昌明的这点小心思明显是没起到什么作用，纯属白费功夫。


    果然！


    就在季昌明自报名号的瞬间，


    “呵！”


    “季检察长！”


    “怎么？”


    “老季！”


    “你现在的架子是越摆越大了，”


    “在我面前你都要摆官威了吗？”


    听筒之中！


    就在季昌明自报名号之后！


    下一秒！


    一个女人的声音就从电话之中传了出来，带着几分明显的不悦和锐利。


    至于这声音的主人，


    靠！


    除了侯亮平的老婆，钟正国的女儿！


    现任的京城纪委主任钟小艾以外！


    还能有谁？


    这语气，简直太好认了！


    “哦！”


    “呵呵！”


    “哎呀！原来是小艾呀！”


    “瞧瞧，”


    “你瞧我这记性，真是越来越差了，”


    “居然没认出你办公室的电话号码，实在是该打。”


    “年纪大了，脑子也不好使了。”


    “对不住啊，对不住啊，真是抱歉得很。”


    办公室内！


    眼见对方当真是半点面子都不给自己留，！


    一时间，季昌明也只能尴尬地笑了笑，赶忙对着电话那头的钟小艾连声搪塞道，语气里满是讨好。


    他爷爷的！


    季昌明在心里暗暗骂了一句，


    自己明明都已经自报家门，把姿态摆得这么正了！


    怎么你钟小艾说话还是这么不客气？


    一点情面都不讲？


    居然和那侯亮平小崽子一个样，开口闭口就叫自己老季！


    这称呼也太随意了些。


    这未免也太不把他季昌明当回事儿了吧！


    好歹他也是个检察长啊。


    不过～


    不当回事儿就不当回事儿吧。


    那又怎样呢？


    老季就老季吧！


    等等


    妈的，不对！


    是老季就老季！


    毕竟，俗话说的好，说季不说吧，文明你我他。


    还是注意点言辞。


    “呵呵！”


    “小艾呀！”


    “那个……”


    “你今天怎么有空给我打电话了？真是稀客啊，”


    “怎么？”


    “纪委那边不忙了吗？按理说这个点你应该挺忙的才对。”


    电话之中！


    季昌明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自然些。


    虽说明知道对方十有八九是来兴师问罪的！


    但作为老油条，不粘锅的本性还是根深蒂固的。


    所以～


    在眼见对方不给自己面子后，


    这季昌明索性也开始装傻充愣了起来！


    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明知故问地对着电话说道。


    然而～


    季昌明这话才刚说出口！


    “哼！”


    “行了！”


    “老季！你就别给我装了！少来这套！”


    “我家亮平到底怎么回事儿？你给我说清楚！”


    “沙瑞金凭什么把他双规了？给我个说法！”


    电话之中，


    此刻的钟小艾显然是没什么耐心和他这老狐狸打太极、绕圈子的，


    只听她语气不善地重重冷哼一声！


    当即便开门见山，对着季昌明就追问了起来！


    “这……”


    “呵呵！”


    “你……你都知道了？消息传得可真快啊。”


    眼见对方开门见山就拆穿了自己的套路！


    一时间，即便是作为老狐狸的季昌明，也只能尴尬地笑了笑，脸上有些挂不住，手不自觉地摸了摸鼻尖。


    他原本还心存侥幸，


    心想这早晨才刚刚发生的事儿！


    京城方面也应该没那么快知道！


    说不定还能缓一缓。


    可从现在的情况来看！


    得～


    不用说了！


    这一次，自己就算是想装，恐怕也装不过去了！


    “不是，”


    “小艾呀！”


    “侯亮平这事儿呢，确实比较复杂，不是三言两语能说清的！”


    “这一次呢，亮平他……确实做得有些过分了，考虑得不够周全，”


    “你知道吗？”


    “这小子他居然……”


    办公室内！


    面对着钟小艾毫不客气的问责！


    此刻的季昌明赶忙对着电话开始解释了起来，试图把事情说清楚。


    他原本还想着！


    试图将所有的问题都推到侯亮平身上！


    试图让钟小艾从侯亮平的行为当中！


    体会出整件事情的前因后果


    其实根源都在侯亮平的身上，是他自己惹出来的麻烦。


    毕竟～


    这现实本就是如此……


    事实摆在那里。


    从始至终！


    这些事情都是由他侯亮平误抓欧阳菁开始的，一步错步步错！


    从正常角度来看！


    你侯亮平不负责，谁负责呢？


    难道还能怪到别人头上？


    然而～


    估计连季昌明做梦都没想到的是……


    才刚刚等他把这话说出口，


    还没等他说完！


    “什么？”


    “老季！”


    “你这话什么意思？”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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