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7.沈庭榆和姬令曦的高中往事。[番外]

作品:《什么?上司居然是我的唯一天敌?

    一中学校是四人寝,321寝两人轮空,于是住在这里的只有姬令曦和沈庭榆。


    沈庭榆总调侃姬令曦:大小姐体验生活,好端端非要来一中受苦?


    姬令曦“欸”一声,摇头啧啧,说就自己这个脑子搞不好能在学术届闯出一方天地,这样就不用继承家业嘞。


    沈庭榆疑惑:你家里不是还有长姐和一位哥哥吗?


    姬令曦仰头看着天花板:欸,姐想周游世界,哥要追求艺术,我们家人都很自由,于是父母要我继承家业——哇才不要,那我追求学术吧,听着逼格很高。


    沈庭榆:好凡尔赛。


    姬令曦:没办法,我就是这么强大。


    房间里一时变得静默,良久。


    沈庭榆:(小声)你又要走了吧。


    姬令曦:(超大声)闺女怕孤独?


    沈庭榆:滚喔。


    姬令曦:欸,好凶哦。说起来也怪,你初中时明明那么招人喜欢,怎么上了高中就成了冰美人,对谁都爱答不理的?这是换了新环境,立了新人设?


    沈庭榆:所谓交际,不过是盯着同学背后的家庭罢了。你大可以理解成,我是在帮家里人牵线搭桥。高中嘛,能搭上你们家就够了。回头爸妈问起,我就说正跟姬家那位小掌权人混在一块儿——这样我就能彻底摆烂,安心做你的小尾巴,犯不着再搞其他社交了。


    沈庭榆:中译中——社交面具戴累了,有你可开摆。


    沈庭榆偏过头,直直对上双琥珀色的眼睛,姬令曦挑下眉,似乎有点意外这个人的坦诚。


    姬令曦:(你是有爱迎合他人这毛病。)


    姬令曦:(自豪)哇,那我太牛逼了。


    沈庭榆:……(叹气)


    沈庭榆:你最初为什么要说对我那句话?好有病。


    姬令曦明知故问:什么?


    沈庭榆:「你是我的了,我要养你。」这种让人毛骨悚然的中二发言,而且那时我们还是初次见面吧?


    栗发少女眨眨眼,想:因为你笑得很假看起来孤独得想自.杀,成为一中游荡的鬼魂。


    姬令曦:喔,因为现实里没见过你这款稀有伪人,想收集得到,于是决定拥有,就这样简单。


    沈庭榆:我真受不了你这种说话方式,好中二……是动漫看太多了吗?


    姬令曦:此乃刻板印象。


    姬令曦:你看《虐恋亚文化》、《绳结艺术》、《解剖学入门》、《标本是如何诞生的》,浏览记录里是《汉尼拔》,你就变得心理变态了吗?


    姬令曦:当然没有。因为你本来就有不对劲的地方,压根不用变,只不过太会藏了而已。


    姬令曦:我呢,本来就中二得明明白白,懒得装。所以你觉得我中二——这下该懂了吧?


    姬令曦:一个人在别人眼里是什么形象,从来都是由看的人自己决定的,跟别的无关。明白嘛?千人千面。


    她这话似乎是在高高在上的说教,但沈庭榆从中体会到了某种深意,姬令曦似乎在揶揄自己之前的「装累了」,又或者在点明:自己现在不过是在假装和她关系好,两个人都在佯装推心置腹地谈谈——因为姬令曦在尝试打破沈庭榆的心防然后走进去住下。


    而沈庭榆过往从未彻底接纳过谁,并非刻意,只不过天生如此。


    姬令曦认为这很困难所以要尝试,就像是挑战高难度的游戏,想集卡稀有的人性。


    而沈庭榆单纯觉得很有趣。


    沈庭榆:不明白,我只知道你想损我并又翻我手机。


    姬令曦:(笑)谁叫你保存我丑照,猜猜这次的密码我花多久能破解?


    沈庭榆:滚蛋。


    栗发少女懒洋洋打个哈欠,从床上翻起来顺着梯子下去。


    姬令曦:好好好喔,我走我走我走了,闺女。


    沈庭榆:(停顿片刻)一路顺风,祝金榜题名。


    姬令曦:嗯哼,包的,也祝你年级榜首,获得光荣的钢管。


    沈庭榆:……(白眼)什么时候能把谁“第一谁拿着跟钢管”这个规矩改了。


    *


    【雪山】


    蝉鸣把上海七月的午后泡得发涨。


    沈庭榆把书包往宿舍床板上一扔,空气里浮着的灰尘在窗缝漏进的阳光里打转。


    手机咚咚响,家政阿姨中午发来消息说要回老家两天,父母说这个月不回家,于是沈庭榆干脆也懒得回去了。


    偌大的房子里只剩下窗外的蝉嗡嗡的低鸣。


    她正数着对面教学楼墙面上被太阳晒得发白的瓷砖,楼梯口突然传来行李箱滚轮碾过地面的轻响。


    “沈庭榆。”


    姬令曦背着个别着堆徽章的痛包,校服领口别着枚银质校徽,身后却跟着两个穿冲锋衣的男人,正利落地往楼下搬印着外文标识的登山包。这人本该在两百公里外的竞赛夏令营里啃数学题,此刻却像棵突然歪到眼前的树,指尖转着支金属钢笔,笔帽上的钻石在阳光下跳了跳。


    “竞赛班放你假了?”


    沈庭榆往后退了半步,后腰撞到晾衣绳,晾着的白衬衫晃了晃,扫过她的肩膀。


    心如擂鼓,她有着奇异的预感,不知好坏,但绝对有什么东西要被眼前这两位吊儿郎当的人打破。


    姬令曦没答话,从帆布包里摸出两张机票拍在她手心,又扬了扬下巴示意楼下:“我妈的人,登山队退役的,说保证我们能活着回来。”


    她指尖在机票上敲了敲,油墨印着的目的地旁,指尖点圈出的「日喀则」,被阳光晒得发亮,像道突然跳进视野的数学公式。


    “go闺女,特种兵之行,去爬珠穆朗玛峰。”


    姬令曦乐了,太满意自己的行程。


    “什么东西??”沈庭榆盯着她,像是看见谁生吃鲸鱼,她难以置信地重复一遍:“你在说什么东西?”


    “请假。”没多解释自己的疯狂,只是耸肩。


    姬令曦把钢笔别回口袋,眼神亮得像解出最后一道大题时的草稿纸,“周六周日加上周一周二,四天,去解道‘世界难题’。”


    她把机票狠劲儿地塞进沈庭榆手里,于是疯狂对死水一样的孤寂者发出邀请。


    沈庭榆捏着机票的手指蜷了蜷,忽然想起上周竞赛班公示栏里,姬令曦的名字排在一等奖首位。


    她名字下方,本该是用来激励他人的名言位置,却赫然写着一行字:AAA广告位招租。


    照片里理发少年正低头演算,侧脸的线条像用圆规画过的弧线。


    而此刻这人却拽着她的手腕往楼下跑,帆布包带蹭过沈庭榆的胳膊,带起一阵风——去年冬天也是这样,姬令曦让司机开着家里的车,在飘雪的夜里拐了三个弯,就为了赶在闭馆前带她看一眼新开展的数学模型展,车后座还堆着没拆封的竞赛辅导书。


    “班主任不会批的。”她的声音被风扯得发飘。


    “我已经让妈妈打过招呼了,班主任那里小菜一碟,她主要负责游说沈女士。”姬令曦回头笑,露出颗小虎牙,“安啦!就当给竞赛生和年纪第一名放个灵感假。”


    某种奇妙的喜悦在血管里流淌,沈庭榆笑了:


    “谁家好人的灵感要珠穆朗玛峰上给啊!”


    姬令曦哈哈:


    “就是世界最高峰才配得上天才们的畅想啊!”


    ——


    机场VIP休息室里,西装革履的助理正低声汇报登山路线,姬令曦认真听着,然后表示:专业事情专业人办,我们普通高中生听从上级安排。


    她给沈庭榆塞了块辣椒巧克力,塞完又怼进去颗柠檬味儿“nobel super lemon”糖,直到沈庭榆骂她「是不是有病」,才心满意足地老实了。


    过了一会儿,又开始在餐巾纸上出起了函数题,说是要难死竞赛班的同学教他们做人,打击他们人外有人天外有天。看还敢不敢歧视其他学科的竞赛生。


    沈庭榆觉得这人想一出是一出,又很欣赏这种行动力。


    酸甜苦辣混着可可块儿的芳香滑口在舌尖炸着,沈庭榆垮下脸,觉得自己脑子坏掉了才欣赏姬令曦。


    利落的线条渐渐勾勒整齐,姬令曦咂了咂嘴,语气带着不加掩饰的讥诮:“我一直觉得歧视是这世上最蠢的玩意儿,没有之一。”


    “所以我要站到最高处,大肆抨击这种行径这些人,让谁都哑口无言——因为比他们更有资格言语霸凌其他人的我对这些嗤之以鼻。”


    沈庭榆眨了眨眼,目光在她脸上停留了很久,眼底像落了层薄雾,看不真切在想些什么。


    过了一会儿,她扭头。


    透过落地窗看见她们的登山装备正被小心翼翼地装上飞机。


    她忽然觉得这场疯狂里藏着姬令曦式的精密——就像她解数学题时,总爱先在草稿纸上画满辅助线。


    “这算是攻略游戏的一环吗?要是的话,我觉得不值当。”沈庭榆的声音轻得像缕烟,飘在空气里。


    姬令曦头也没抬,指尖还在草稿纸上滑动:“仅想「通关游戏」的话确实不值当,所以不是。”


    是交朋友或者——


    家人。


    “这话倒是挺让人动心的。”沈庭榆弯了弯眼,手肘支在座位上安置的小桌桌沿,支着下巴看她。


    “虽说喜欢上我也算人之常情,”姬令曦忽然停了笔,抬眼看向她,语气里带着点漫不经心的笃定,“但你除外。哪怕你不在意恋爱对象性别——说不准,连物种都不在你在意的范畴里。”


    姬令曦又隐晦骂了下沈庭榆,骂得很高兴。


    沈庭榆想:干脆给她套麻袋打一顿好了。


    高中生就是这样,话题转变快得像转动马达,谈得天南地北,会莫名其妙的开心大笑,古里怪气地朗声尖叫。


    顿了顿,姬令曦的语气依旧平静:“但你这样的人,真要找个伴,要么是和你一路的黑泥精灵,要么就得是个能焐热人的温柔小太阳。”


    沈庭榆笑而不语,不置可否。


    她没觉得姬令曦说的对,也不觉得自己这辈子会有恋爱的心思。


    姬令曦昂首挺胸:“而我是人类,非黑泥精灵或者太阳~所以不在你择偶标准里。”


    什么鬼逻辑,沈庭榆一秒反驳:“你是个神经病。”


    题目已经出完了,她拍照保存后随手把纸巾递给沈庭榆,表示她有兴趣可以试试,沈庭榆满脸写着高兴地收下了。


    随后姬令曦哼哼着,拿出个小包从里面翻出来好些个IP角色的勋章,摊在桌面上狂拍照,她像是突然变了个人,嘴里喊着什么:“老公、老婆、喔不不要出划痕!”就沉浸在了自己的小世界。


    “你究竟是个什么神奇人物啊……”沈庭榆无奈扶额。


    ——


    东航七小时,坐车数小时,终于来到目的地。


    大本营的帐篷里暖烘烘的,专业向导正在调试氧气瓶,姬令曦盘腿坐在睡袋上,借着营地灯的光做竞赛模拟卷。


    沈庭榆凑过去看,最后一道附加题旁被打了个勾,旁边写着行小字:“类似雪山气流轨迹模型”。


    沈庭榆:……


    被装到了。


    有在沙漠里做五三的,就有在雪山里做套卷的。


    “感觉怎么样?”姬令曦把氧气瓶往她面前推了推,自己却叼着笔杆望向远处的雪峰,睫毛在眼下投出一小片浅浅的阴影。


    沈庭榆摇了摇头,将氧气瓶推了回去。


    风卷着雪粒扑在帐篷上,簌簌轻响像有人在外面叩门。


    “很适合就这样停在这里——永远。”沈庭榆笑了笑,语气轻得像呵出的白气,分不清是真心还是戏言。


    “确实。”姬令曦点头应着,忽然拽住她的手腕站起身,“走了,去看看‘向死而生’长什么样。”


    她们跟着向导往上走了没多远,沈庭榆忽然蹲下身,指尖触到的雪粒凉得像冰锥。姬令曦立刻停住脚步,从包里摸出保温杯递过去,杯壁还带着刚灌进去的暖意。


    向导回头,对着姬令曦打了个手势,于是少女垂眸望着唇角带笑的沈庭榆,轻声道:


    “回去了。”


    “不往上了?”沈庭榆的声音有点发闷,大约是被海拔压的。


    “本就来不及登顶啊闺女,而且你身体太差了啊,想死在那里可不行,会给人添麻烦的。”


    沈庭榆抬头,看见云雾正从雪峰顶漫下来,像道被橡皮擦淡的辅助线。


    “开个玩笑而已,死了可就…不会在17岁这年被谁从高中校园拉到这里疯狂一次了。”


    “嗯,下山吧。”她接过保温杯,热气模糊了防护镜片,“我想喝姜茶。”


    姬令曦笑了,伸手替她擦掉镜片上的水汽。


    她们并肩往回走,向导跟在她们左右,踩雪的声音咯吱咯吱,听起来像是动物磨牙的声音。


    “下次去看星星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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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句话不知道是谁说的。


    “嗯。”


    这句话不知道是谁回的。


    十七岁的疯狂,这是沈庭榆孤寂青春里浓墨重彩的一笔。


    就像用圆规画不规则的曲线,每一笔都荒唐,却又刚好落在心上。


    *


    【星星】


    晚自习的铃声刚歇下,宿舍楼的灯就像被按了开关似的,齐刷刷暗下去大半。


    姬令曦踩着消防通道的台阶往上爬,书包蹭过肩膀,里面装着两罐热奶茶,罐身凝着的水珠洇湿了布料,还裹着厨师刚做的卤鸭脖和小蛋糕,油香混着甜暖气息从拉链缝里钻出来。


    “快点。”她在天台门口回头,月光把沈庭榆的影子拉得老长,校服裤脚扫过积灰的台阶,悄无声息得像片落雪。


    天台的铁门没锁,推开时发出“吱呀”一声,惊飞了檐角栖息的夜鸟,翅膀扑棱的声响在寂静里荡开涟漪。


    风里的冷意把栏杆上的旗吹得板板正正,猎猎作响。姬令曦把奶茶往地上一放,盘腿坐下时,看见沈庭榆正仰头看天:群星密得像撒了把碎钻,银河在墨色里淌出条淡白色的痕,温柔得能漫进人心里。


    “星星像眼睛。”沈庭榆浅笑着,睫毛上沾着点月光。


    “好克苏鲁的描述。”姬令曦耸肩,半晌又揶揄地挑挑眉:“风纪委员带头逃寝,感觉怎么样?”


    “呵呵……”沈庭榆低头,无奈地瞥她一眼:“我要这个职位是为了谁?你再因违法乱纪被扣分,我怕姬女士真能给你打断腿。”


    姬令曦立刻夸张地捧住脸,不合校规的栗色碎发被夜风掀起,像只鼓着腮帮子的小水母:“哎呀,多谢沈大人以公徇私!小的无以为报,只得把你一同拖下水以表感恩咯。”


    沈庭榆没接话,忽然朝她伸出手。月光落在她手腕上,能看见皮肤下细细的血管,像藏着条银色的河。“跳舞吗?”


    “在这儿?”姬令曦挑眉,把温热的奶茶罐在手里转了半圈,尾音拖得带点戏腔:“连音乐都没有,闺女,侬这可不浪漫~”


    “风就是音乐。”沈庭榆的指尖轻轻勾了勾她的掌心,像羽毛扫过,带着明晃晃的挑衅。


    于是姬令曦笑着接了招。


    她总觉得,这世上所有的围棋、马术、高尔夫,都不如眼前这个被自己当“小黑泥怪物”养着的人有意思。


    先前她还动过让姬女士把人抢回家养的念头,结果被结结实实揍了顿屁股,耳边至今还飘着母亲炸毛的吼声:“人家有家!法制社会!你再敢乱想试试?!”——啧,真是没趣。


    她们踩着天台的水泥地转圈,影子在地上扭成一团。姬令曦的帆布鞋偶尔踩到沈庭榆的白球鞋,两人都没说话,只听见彼此的呼吸混在寒风里,还有远处马路上汽车碾过路面的模糊声响,像支遥远的节拍器。


    转着转着,沈庭榆忽然停下来,额头抵着姬令曦的肩膀,声音轻得像叹息:“要不要和我一起跳下去?”


    姬令曦没说话,只是盯着她看。沈庭榆的眼眸深不见底,像两颗凝着寒雾的黑洞,粘稠、混沌,却带着种能把一切都卷进去的引力。


    似乎察觉到什么,沈庭榆抱歉地扯了扯嘴角:“对不起,我开玩笑的。”她确实在开玩笑,却忽然觉得自己好像说了句错话。


    姬令曦的目光落在远处沉沉的夜色里,半晌,突然吐出一个字:“行。”


    沈庭榆倏地瞪大眼睛,还没反应过来,就被她拉着手走向栏杆,跨了过去。


    生死边缘,风一下子变得很烈,吹得人站不稳,校服外套在身后鼓成帆。


    她被抱着砸下了楼,刹那间沈庭榆护住姬令曦的头。


    身体往下坠的瞬间,天好像被猛地掀开了。


    夜幕像块浸了墨的绒布,星星稠得快要溢出来。


    不是平时坐在课椅上隔着窗玻璃看到的、规规矩矩嵌在墨色里的星,它们全活了过来,碎金似的星子顺着水流淌,哗啦啦漫过她的睫毛,带着点凉丝丝的痒。


    我要死了吗?


    这个念头出现后,沈庭榆开始笑,愉快地、不加掩饰地勾起唇角。


    其实她知道自己和姬令曦死不了,但这不妨碍沈庭榆为此刻高兴。


    风在她耳边呼啸,却吹不散那些光。


    有颗最亮的星离得特别近,近得能看清它周围晕开的淡紫色光晕,像谁不小心打翻了胭脂盒。


    这就是死亡的感受吗?很自由,像是回到母亲的怀抱,感觉自己要飞走了,归于天上去。


    沈庭榆想闭上眼,结果耳边传来姬令曦的冷笑。


    失重感只持续了一秒,后背就重重撞上粗粗的树枝,痛得沈庭榆蹙起眉,闷哼出声。


    抱着她的人身手利落,泥鳅般直接滑开。


    姬令曦倒挂在枝桠上,双手抱着胳膊,不知道在思考什么。


    她仰头,看见沈庭榆正卡在另一根树枝上,头发垂下来,发梢沾着片枯叶,像朵倒悬的花。


    “特意找的这里呢,摔下去会有树接着。你这一下撞够呛吧~体力废柴沈同学?我就说你应该和我去练自由搏击嘛。”


    沈庭榆咳嗽着,好半天没缓过来。


    “高兴吗?”姬令曦咳了两声,扬着笑意:“我实现了你的愿望。”


    “滚。”沈庭榆的声音从上方落下来,艰难地、带着点气音,尾端却藏着丝没绷住的笑。


    ……


    …


    “等等,我们天台的东西怎么办?”


    “爬回去取呗。”


    “……祈祷查寝的人可千万别抓到我们。”


    “?今天不是你查吗?”


    “(笑)谁和你说的。”


    “!!!我靠!!”


    “噗,被发现就等着被姬女士打得屁股开花吧。”


    *


    在沈庭榆看来,


    这都是很久很久以前的事情了,她不算记不清这些事情吧,只是就像孩童时期吃到颗美味糖果那样,甜的东西化进嘴里就不见消失,长大后味道模糊说起来也变了。


    在姬令曦看来呢?


    这都是很近很近的事情,不过高考前后,和十七八岁的迷茫友人进行疯狂又有趣的活动罢了,彼时也没觉得有多么隆重了不起,毕竟姬令曦认准她们以后还会有更多的冒险。


    当时都只道是寻常。


    *


    沈庭榆/姬令曦:?


    麻烦别说的像是be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