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欢与桑野签好合同，临走时，笑眯眯道：“桑总，我爷爷说，看您什么时候方便，带着你夫人一起来家里吃个便饭。”


    桑野：“好，等忙完这阵子，我带着岁岁一起去拜访老爷子。”


    “行，那我们就恭候着了。”


    程欢离开，季颢对着桑野道：“怪不得程老这么看重程欢这个孙女，确实聪明理智，干脆利落。”


    之前，季颢还担心程欢恋爱脑，因此记恨桑野，日后在商场上跟他们作对。现在看来，倒是小瞧人家了。


    不过……


    程欢虽然不是恋爱脑，但桑野倒是像是。


    “我一会儿有事儿要出去一趟，剩下的事儿你来处理吧。”


    “什么事儿？约会？”


    看季颢那八卦，又鄙夷的眼神，桑野懒得跟他多说，拿起手机大步走了出去。


    看着桑野的背影，季颢骂骂咧咧的忙去了。


    桑野根据约好的时间到咖啡馆的时候，看到池言已经在那等他了。


    “桑大哥，这里。”


    跟着姜岁，池言也喊桑野一声哥。


    几年不见，池言也从一个俊秀的青年，成长成了一个温润儒雅的男人。


    池言：“咖啡可以吗？”


    “可以。”桑野说着，在池言对面坐下，“约我出来有什么事儿吗？”


    五年来，桑野和池言见过几次，就是在桑奶奶忌日的时候。


    这几年，除了桑野之外，池言也每年回去祭奠桑奶奶。


    只是，两人没说过几句话，也从未提及姜岁。


    所以，这次池言突然约他出来，桑野挺意外的。


    池言：“是为岁岁。”


    果然。


    除了姜岁，池言不会为别的事儿找他。


    桑野：“你说。”


    池言：“我昨天看到了你的朋友圈，你现在跟岁岁在一起吗？”


    “嗯。”


    听桑野承认的干脆，池言拿起手边的咖啡喝了一口，然后道：“我希望你能跟她分手。”


    闻言，桑野刚端起咖啡杯的手顿了顿，抬眸：“理由？”


    池言没直接回答桑野的问题，只是不疾不徐道：“你知道吗？从我十二岁到现在二十五岁，十三年了，我一直在努力，努力让自己快些成长，快些长出自己的羽翼，能够将岁岁护在羽翼之下，让她免于风吹雨打，不再经受苦难和伤害。但是，在已经可以保护她的年纪，我却至今还在远远的望着她，连靠近都不曾，您知道为什么吗？”


    “因为你母亲至今无法释怀？”


    池言摇头：“不是！我母亲自始至终无法原谅的只有姜旺和季兰。所以，并不是我母亲不容许，而是岁岁，是岁岁不容许。”


    桑野：“我不明白。”


    池言：“在我的心里，岁岁是世上最美好，也是最让人心疼的人。而在你心里，岁岁可能也是一个值得被爱的人。但是，岁岁她自己不这么想，在她的心里，她在我这里是不详的人，是会给我带来灾难的人。”


    “对你，在她心里，她是罪孽深重，害的你家破人亡的人。你可能已经原谅了她，她但自己没有。就如五年前，我跟你说过的那样，她给自己定了罪，我们任何人赦免她都没用，那心结只有她自己才能解开。”


    “你的爱，不会让她幸福，只会加重她的负罪感。所以，我希望你能跟她分手，你什么都不用为她做，只有努力的去幸福，只有让她看到你很好，她才能慢慢释怀。”


    桑野听了静默。


    池言：“我们的感觉，我们想做的，其实并不重要，重要的是岁岁要的是什么。她要的不是你的谅解，她要的只是远远的望着你幸福。”


    桑野沉默良久，开口：“如果我拒绝呢？”


    听言，池言沉默了，望着桑野，眼底蔓过各种情绪。


    就在桑野感觉，池言要把咖啡倒他头上时。


    池言长叹一口气，眼帘垂下。


    两人相对沉默。


    少时，桑野开口，“这些话你为什么不直接跟姜岁说，让她主动离开？”


    池言：“你满眼欢喜，她怎会离开？陪伴你，岁岁是真心的，也是甘愿的。问题在于，她是不是能承受住你的给予，内心不再煎熬不再愧疚。我希望岁岁幸福，如果你跟她真的能长长久久，我由衷的开心，也真心的祝福。”


    后来，池言又说了两句话便离开了。


    桑野在咖啡店坐了一会儿也走了，但并未回公司，而是去了姜岁所在的宠物店。


    走到门口，看到姜岁正在跟一人说话。


    “岁岁，诺，你要的洋甘菊。”


    “真漂亮，谢谢全姐。多少钱，我转你。”


    “不用，不用。”


    “那行，下次你有事儿出门把狗狗寄养在这里，我一定把你家宝宝给伺候好了。”


    “哈哈哈，行嘞。”全姐笑眯眯看着姜岁：“这花你要送给谁呀？”


    姜岁似想了一下，然后回答，“送给我爱人。”


    说完，一转头，就看到了站在门口的桑野。


    姜岁先是愣了一下，随着捧着花笑眯眯跑到他跟前：“哥哥，你怎么来啦？”


    桑野：“刚好路过，过来看看你。”


    全姐：“岁岁，这是你哥？”说着，上下打量着，帅哥呀。


    “爱称！”姜岁笑呵呵道：“是我爱人。”


    姜岁这介绍，桑野那瞬间心跳有多快，只有他自己知道。


    全姐恍然：“哎呀，是爱人呐。你好，你好，我是岁岁的邻居。”


    桑野颔首：“你好，我叫桑野。”


    “好，好，那我就不打搅你们小两口了。”


    姜岁送全姐到门口，“全姐慢走哈。”


    “死丫头，吃的可真好。”


    “没有，没有，还没吃到。”


    听到姜岁与全姐小声的嘀咕声，桑野忽然感觉有点热，轻吐一口气。


    姜岁回来，将花递到桑野跟前：“送给你。”


    桑野接过。


    “喜欢吗？”


    “嗯，喜欢。”


    “你昨天给我的钱，全部都买这个了。”


    桑野挑眉，“三十万你竟然能买一束花？真厉害！之前我拿三十万才买了一支花。”


    桑野话出，姜岁笑的眼睛都眯了起来，“不止呢！我还用三十万的利息买了这个。”


    说着，姜岁从兜里掏出一个丝绒盒子。


    桑野心头猛的一跳。


    姜岁打开，里面是一枚戒指。


    姜岁拿出来，对着桑野道：“奶奶说过婚姻不是儿戏。所以，该有的咱都得有。”


    姜岁为桑野把戒指戴上，仰头望着他，“桑总，你好！我是桑夫人。”


    桑野看着甜笑的姜岁，轻抚了一下她的小脸，沉稳道：“等我几分钟。”


    说完，捧着花大步走了出去。


    走到外面，靠着墙站好，手略有些不稳的拿出手机，打给季颢，待接通，对着季颢说了句：“给我送一瓶速效救心丸来，快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