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4.是白应祈
作品:《贵族学院的纯白栀子花》 窗外的蓝色无尽夏一簇一簇迎风摆动,室内却是一片悬而未决的紧绷。
景洛衍仓惶,避开白栀的视线。
心脏砰砰砰急促跳动,几欲蹦出来,晦涩的苦自舌根上泛,直至弥漫他的整个口腔。
半晌后,他听到自己这么回答,“没有了。”说罢,忍不住探寻白栀的神情。
她也是愣了几秒,而后哦了一声,那眉宇里滑落的是失望?
景洛衍猛地握住她的手腕,“有一件事情,”对上她探究的目光,他语气艰难,“我以后一定会告诉你,不是有意瞒着你,只是现在不能说…你能原谅我这一点吗?”
“为什么不能现在说。”白栀问。
景洛衍狠狠闭上眼睛,“等处理好白应祈的事情,我一定告诉你。”
白栀心生好奇,不是好奇他要做的事情,而是好奇他的态度,“白应祈执政多年,根基深厚,绝不是你一个富商之子能撼动的。”
“你这是在替他说话吗?”他的语气倏然扭动,握着她手腕的力道不自觉加深,“他要置我于死地,你就没有一点点为我着想?”
白栀不高兴,“我要是不想着你,怎么会让你把我带走,想离开不是一点办法都没有,你要是这么想,我无话可说,干脆放我走吧。”
景洛衍忙抱住她,“我知道了,我说错话了。”
他真的很想问,栀栀,你喜欢的究竟是你眼前的我,还是被加诸了你那位朋友身份的我。
她总是不耐烦,会不会其实她喜欢的根本就不是他,是她的那个朋友,是被他顶替身份的他。
为此,他很久之前就将自己跟白栀经常去的钓鱼地点保护起来,不许外人进入,以防止真正的‘他’出现。
她总说他不爱说话,脾气差,是,他除了家里有点钱、有一副好皮囊之外,没有什么别的优点。
每一次分离,他都会在心里疯狂焦虑、害怕不会再有下一次见面,担惊受怕她的感情转瞬即逝,畏惧他人在她面前乱嚼舌根,说他坏话。
她的每一个朋友他都要了解的透彻,不然他睡不好觉。
唯独没有深究过的白应祈,竟然给了他惊天一击。
他忘不掉那天晚上收到的传真,传真正是白应祈与白栀解除收养关系的证明,他的头脑霎时间一片空白,嗡嗡嗡是什么东西在鸣叫?
一股怒火瞬间侵袭,待他反应过来,周遭已经是一片狼藉,能砸的破坏的都已经被他弄的不成样子。
父母不理解他怎么会时隔多年忽然再次失控,强行注射了药物才将他拉回现实。
那些天,他整夜整夜的做噩梦,梦里是白栀的背影,他被堵住了嘴巴、困住了手,怎么追都追不上她。
又仿佛自己置身鸡笼,这里不是鸡笼,却也好不到哪里去,
有人穿着制服,将视频通话对准他。
屏幕那头是穿着睡衣的执政官,那样高高在上,甚至唇角噙着一丝若有似无的笑。
他不说话,只是通着视频给景洛衍看而已,他愤怒的辱骂他,他也不为所动,戴着一副金丝边眼镜,败类中的败类!
“哥哥。”
一道来自视频外的呼唤,令景洛衍的愤怒戛然而止,他几乎是以惊惧的目光向前挣扎,却被死死按在收押室,连屏幕都碰不到。
“嗯?”
视频中的白应祈摘下眼镜,语气格外的温柔,“感觉怎么样?”
那道声音再度响起,“我要抱抱。”
听起来……是在撒娇。
白应祈起身了,只露出一个空的沙发座位给他看。
他真的去抱她了。
景洛衍喉咙挤压着火焰,汹涌的情绪不断拍打心扉,他的视野有一瞬间被染成红色,耳鸣轰隆隆,极致的痛楚令他的挣扎翻倍呈现。
他要杀了白应祈!!!
这些在后来简家白栀领口露出的半枚吻痕上得到了印证。
白栀不知道为什么他抱着自己腰的手倏然收紧,自己一个人生闷气呢?挣扎着想要摆脱他,又听他问,“你跟他上床,不是被迫的,对吗?”
白栀迷茫一瞬。
他自说自话一般,“没关系,他那样的长相,你会喜欢也正常。”
“都是他蛊惑你的。”他轻颤般的呵气,呓语喃喃,大手轻轻顺白栀的发丝,“是他存心…引诱你……”
他逻辑自洽,都不用白栀骗他了。
白栀觉得怪怪的,也不知道该怎么说,只好当无事发生。
很快,他在电视上的直播新闻中得知了原因。
新闻频道,身形高大面容肃穆的男人用带着皮质手套的手捂着额头,身后是翻涌的火灾现场,现场记者严肃报道:“……发生一起特大爆炸事故,系有人蓄意滋事,执政官白应祈处于漩涡中心,所幸他有着优渥的作战经验,并未伤及性命。”
白应祈的眼神越过人群与记者,直勾勾的逼视镜头,放下紧紧捂住的手掌,额角的鲜血淋漓。
他不仅没有性命之忧,也没有毁容,只是额角被飞溅的铁皮伤到,擦出一条伤口。
白栀捂住嘴,瞪大眼睛。
半晌后,她默默吃了一片西瓜压惊。
不管我的事,不管我的事,操心老得快。
默默祈祷,可千万别殃及无辜。
她是说,她这个无辜。
的确没殃及‘无辜’。
接下来的日子,每天吃饭、睡觉、看电视、玩游戏,晚上被景洛衍压着‘欺负’,连着过了四天,她有点不太行了。
腿软腰麻,化身软脚虾。
她想睡素觉,被无情反驳,理由是喂饱她她就没功夫想其他男人。
……她也没想呀!
除了姨妈前那一周会特别想之外,她就是个纯洁的小女孩。
深夜,白栀沉沉睡着,身体疲惫让她睡的特别快,但今天半夜她竟然醒了,她寻思可能是今天景洛衍又出去干坏事了,还没回来跟她运动。
一睁眼,一道影子立在床边,吓得她滋儿哇乱叫。
冰凉的手猛地捂住她的嘴巴,距离拉近,她看清了来人的脸。
不是白应祈又是谁。
“…宝贝。”他近在咫尺的念她的名讳,语调很轻,白栀却听到猫咪挠猫抓板时发出的刺挠声音,刺的她心里七上八下的。
“一眼看不到你,就被别人夺走了。”他声音自始至终都很轻、也很平静,“哥哥找你的这段时间,你是不是过得很开心。”
拦截的直升飞机,一男一女被抓下来,他悬着的喜悦在看清女人的脸之后骤然下沉。
竟是被一个黄毛小子反将了一军。
白栀挣扎推搡他的脸,被他单手抱了起来,就像是托婴儿的姿势。
“哥哥这就带你回家。”他微微笑,“别乱动。”
她的挣扎,在他眼里是乱动。
开车的是林殊,白栀扒着车门不肯坐进去,被白应祈强硬塞进车内。
林殊确认车门反锁上后,将挡板拉上,打开车载音乐,音量调至最大。
即便如此,后座的争吵声亦能通过挡板传来零碎的只言片语,但听不太清楚,没过多久,争吵的声音停歇,音乐的声音响彻车厢,掩埋了其他一切声音。
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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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巷见到儿子时,他怀里抱着白栀。
宽大的外套将白栀整个人遮蔽,她缩在衣领之下,露出半片绯红的脸颊。
他先是一愣,站在原地。
那句你找到你妹妹了被堵回了嗓子里。
莫名其妙的,他忽然想起上次他房门口传来的隐隐的麝香味。
那正是男女之事才会留下的特殊味道。
所以那天白栀根本就在家,在白应祈的房间。
荒谬、震惊,有违人伦……等等一切念头划过心间,取而代之的是冷静下来之后的思索。
白栀易于掌控,如果她是能左右白应祈心思的女人,这似乎更好不过了。
妹妹,会比心爱之人更不可撼动吗。
回到最初的最初,白应祈同意他领养养女那天。
白元巷将素山孤儿院送来的资料交给他,原本做好了多磨几次的准备,料想他翻开白栀的资料看了片刻,竟了当的同意了。
明明没看白栀资料之前,他同意的意向不大,但白元巷认为这件事情影响不大,多跟他纠缠一段时间白应祈也会不耐烦的干脆同意。
没想到这么简单。
难道当时他就……
可当时白栀的照片面黄肌瘦,一副营养不良的模样,说不上漂亮,眉眼清秀而已,瞧起来有一分难以言喻的倔强,只是笑的乖顺。
白栀被控制在床上,“就算你能自己给自己签字结婚申请,我也还不满二十岁,除非你能耐大到能改变法律!你只是地域执政官,不是总统!”
“一年而已,我等得起。”白应祈从旁边捡来干净的衣服,亲自给她脱掉旧的换上新的,“你的生日是在他身边过的,哥哥再给你补一个。”
白栀:“……你有病啊。”
“我亲自做的蛋糕,不想尝尝吗?”
“你亲自做的难道是一种奖励吗?别用这种语气跟我讲话!”
有什么大不了的,谁不会做蛋糕了?
“这是你在我身边过的第一个生日,自然要郑重对待。”白应祈对她语气里的恼火不在意,“是你喜欢的抹茶口味,放了芭乐和黄油巧克力。”
话锋一转,他忽然道,“简行舟死了。”
白栀的话猛地噎在嗓子里。
“你给他下的慢性毒很有效,他挣扎了半个月,生不如死。”白硬气轻轻问,“你被景洛衍围困,看不到那幅画面想必不甘心,我录了视频,要看吗?”
此举正中白栀的下怀,她坚持不住冷言冷语了,终于点头。
抱着平板,白栀睁大眼睛不忍错过一秒,视频中的简行舟在病床上半梦半醒,明明之前胖成三个人,现在却瘦成了人干,他还不知道到底是谁害得他,一味地求神求佛,求神佛原谅他。
白栀畅快的又看一遍,“我要每天都看一遍!”
她丝毫不掩饰自己不善良的一面,白应祈只当没看见,取出一叠文件,“这里是简氏集团的所有违法证据,包括偷税漏税,打擦边,是简行微发来的,我让人一一印证了真实性,保存下来。”
白栀一惊,“简行微?”
白应祈颔首,“简行微被简氏控制多年,从小到大生活在打压和pua中,接受的教育是为简氏奉献,为家人奉献,得知自己不是简氏亲生的,她逃脱了那个牢笼,没想到简柔取代她回到了那里。”
“你想让简柔落到谷底,再亲自捞起她,确实能收服她为你所用,但没有简行微来得有效,简行微是简柔的心魔,但凡她对简柔好一点,她就会因为内疚和自我厌烦而破防,对她卸下心防。”
“岂不是更有效率?”他反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