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 第 17 章

作品:《捡来的毛茸茸他是白切黑

    无定仙山是北境玉墟山脉中一片巍峨的区域,仙尊玄霜子清修于此。段家的先人偶得机缘,有幸为仙山供给药草,段家才得以将药材生意越做越大。


    仙山中人员寥寥,需求的药草不多,但样样金贵。段家年年将寻觅、植养仙山的药材当做头等大事。然而与无定仙山的往来却在近年全数断掉,段家重新与其他仙山建立了贸易往来。后来再听说,竟然是无定仙山宗门离散、名存实亡的消息。


    名号仍然存在,是因为无定仙山的小弟子罗布还在闯祸。虽然他自己隐去身份,但人人都晓得罗布是玄霜子座下最受看重的那个修道天才。


    “这就是我知道的所有了。”段明昭说完,等着面前呆愣的余芃芃反应。


    余芃芃对北境了解甚少,只知道那里仙府林立,对其中一个仙门的兴衰败落自然也不关心。可那是罗布的出身——依着段明昭所说,罗布化形之后就生活在那里。说自己想去看看,会不会冒犯到他?


    段方海在漕船上等候,面前摊着几捆开着密集紫花的植物,尖端的小花聚集成塔,深绿色的叶子在下方拢住。余芃芃上手去拨,有轻微的酥麻感。叶子背面是灰绿色,密密长了许多灰白色的短绒。


    另一片叶子背后则斑驳许多,仔细一看,是不可计数的微小凸起。颜色深深浅浅,从浅绿到近似于叶片的灰绿色——灰绿色的凸起像是熟透了,几乎要爆开。


    余芃芃问:“这一船不是封的金线兰吗?这看着不是兰花,像是灌木了。”


    段方海解释:“掌事也没有说这是什么,但肯定不如金线兰金贵,他只交代这种植物和金线兰放在一起能帮金线兰保持活度。”


    “找我们做什么?是这些……”余芃芃指着叶片背后的凸起,有些嫌弃地将手往后缩了几分,“看着像是虫蛾的卵。”


    段方海点头:“阿昭已经看到有孵化出来的幼虫了,担心会啃食其他药材。”


    “蛾卵孵化最少也要三日,什么时候发现的”


    段明昭答:“我也觉得奇怪,我每日都仔细看过药材状态,到昨日止,是绝对没见过这些蛾卵的,再快也是夜间的事。可是今晨就已经有孵化的了,未免也太快。”


    “所以你们想怎么做?”余芃芃望向段方海。他虽有担忧,但看着已有成算,不然不会做主瞒下这件事。


    “烧。”仍是段明昭答,“我也考虑过将这些蛾卵冻住,但一是怕伤到植株,二是担心蛾卵虽然被冻住,但在低温之下仍有活性,不能处理干净。”


    “确实是烧了可靠。但火从哪里来,不会真的靠生火吧?”眼前二人,段明昭施展过平地升冰墙的本领,必然和水元素联结颇深,要她驭火是强人所难。段方海是符修,或许有这个本事?


    果不其然,段方海从内袋掏出几枚咒符。


    “那动手便是,还有什么问题?”


    段方海苦笑:“我虽有真火符咒,却没有精细操控的本事。”


    “你们要罗布来施展?”余芃芃反驳的态度太坚决,“不可以,至少最近不行。他是病患,近期不能动用灵力。”


    “可是这些蛾卵不能等!”段方海没料到余芃芃一口回绝,还想争取。


    “远远就听见你们在吵,是什么事?”罗布换了一身酱色道袍,是余芃芃从他行李中翻出的一件最厚重的外衣,刻意要他发汗。


    衣色醇熟如深秋柿叶,领缘压一道石青绲边,道袍内明明絮了一层薄棉,罗布穿着却不显臃肿。夏日穿这一身,段方海对余芃芃先前所语再难质疑。


    段明昭从旁佐证:“罗布方才是在床榻上歇息,不太有精神。”


    段方海深吸一口气,质疑余芃芃先前的话:“什么病痛连灵力都动用不了了,若是今日遇见盗匪你也这么说吗?”


    罗布虽不明确当前议题,看段方海对着余芃芃高声说话,皱眉将余芃芃拦在身后。


    “小声说话,你想让谁听见?你觉得我不用灵力就成了废人?”罗布嗤笑一声,“我都分不清你是太看不起我,还是太高看我的对手。”


    “不是这个意思!”段方海上火却没有办法,连为自己声辩都组织不出言语。


    罗布蹲下,仔细看甲板上摊开的植物,同样发现了蛾卵。


    余芃芃问:“我看也有叶子上没有蛾卵的植株,大概有几成?直接处理掉产了卵的这什么杂草可不可以,保持活度的效果打打折扣能不能撑到终程?”


    罗布在余芃芃说到“活度”二字时眸光微不可查地深邃几分。眼前的灌木并非余芃芃口中的“杂草”,反而是一味药材,通身有毒,茎叶花根均可入药。因长在水边,体内毒素有麻痹之效,常有鱼类中招,故称“醉鱼草”。却从未听说过还有能给离壤的金线兰保鲜的效用。


    段明昭摇头:“效果我估不出来,但产了卵的植株占到八成。”


    罗布起身,斩钉截铁地下了定论:“这事瞒不下来,去通知陈掌事。”


    “你说瞒不下来就瞒不下来?再想想办法,陈掌事没有半点灵力,能做的没有我们多。”


    “段方海。”罗布冷声唤他姓名。“你冷静。老黑的事我知道了,这群蛾子可能就是元凶。”


    “老黑?老黑怎么了?”段明昭茫茫然问,“我昨天才见到他啊。是了,今天怎么没看见他。”


    “你没通知她?”余芃芃讶然。


    段方海一时无言,段明昭看他们含糊其辞,更要问个清楚。


    罗布懒得看他们纠缠,直截了当说:“老黑死了。”


    “怎、怎么会!”段明昭愣住。


    段方海恨他说得太直白,全无一点铺垫,狠狠甩来一记眼刀,罗布对此无动于衷。


    段明昭冲上来扯住罗布宽袖,罗布没有躲过,不耐烦地拽了几下。段明昭意识到自己失态,松开他的袖口,几乎要站不稳,强自镇定后问:“你说这群虫蛾是元凶,何出此言。”


    罗布自然不会搬出余芃芃的噩梦答复她,只敷衍答一句“见多识广”。又追问她:“你不相信?还是不肯上报给掌事?”


    罗布对这批药材的好歹全不在意,随他们怎么处置都好。是余芃芃擅自将他们的目的看得太重,自找上的麻烦。


    都将虫蛾与老黑的丧命联系起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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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段明昭哪有不倒戈的。段方海拗不过她,更是头疼。


    哪怕知会掌事已成必然,段方海仍未放弃用火烧个干净的想法,恨恨问罗布:“到底犯了什么病让你一夕之间虚弱至此,连灵力也不肯动用了!”


    罗布不以为意:“余芃芃她小题大做。昨日发现我喝不得奶,夜里起了疹子、发了场高热,已经差不多要好了。”


    余芃芃唯恐他再多说几句,让段明昭反应过来是因为自己做的冰酪,立刻装凶结束这个话题:“小题大做?神志不清说浑话的不是你,额头上烫得可以煮鸡蛋的不是你,你差点死了知不知道?”


    罗布诺诺不敢反驳。


    行至主船,段明昭终于清醒过来。众人缀在她身后,一同进入议事厅。


    她事无巨细向掌事禀明,但隐去了罗布毫无缘由的推断。陈文忠眉头紧锁,良久后问:“方海,你怎么想的。”


    和他先前模棱两可、黏黏糊糊的态度不同,此刻他的答复坚决:“尽数销毁。”


    陈文忠也没料到他是这个态度,一下子黑了脸:“开什么玩笑!……金线兰鲜株路上开败了你负责?”


    “不会败。”段方海话说得笃定,“只要我们比预计时日早到十日,什么事都不会有。”


    陈文忠怒极反笑,也不问他何来的数据,只问:“你从哪里挤出这十日来。”


    段方海没有回答,反而转头望向罗布。余芃芃不由得生了些怨气,他的架势,是不将罗布加上贼船誓不罢休了。


    罗布轻拍她的肩头让她宽心,笑问:“你怎么知道我在病床上也翻来覆去地想,终于有些眉目?”


    “你今日上船,没盯着风帆出神。”他观察得仔细,连余芃芃也未曾注意到罗布的这些微小举动。段方海说罢,似是羞赧,刻意别过脸去,不肯看罗布,耳尖却泛红。


    余芃芃看他情态,哭笑不得,气已然消了大半。


    罗布不提其他,只解释自己钻研的提速法门:“传音的咒符想必都用过,虽不起眼,但仔细看来也有说头。传音符上的符文是一类共鸣符文,能将此处的声音转换为灵力信号,通过微小的空间折叠,定向传递至彼处。


    “船行千里,说到底也就是‘顺风顺水’,改变风向、改变水流耗费甚巨,可要只是将彼处之风‘借’来此处呢?”


    段方海的眼睛一下子亮起来:“你是说用类似于传音符的符文制成……无论叫什么名字吧,制成传风符?”


    罗布点头肯定:“风不必是强风,也不论风向,只要对着风帆吹就好。”


    段方海越想越觉得可行,右手微动,已然在构思这道符文要怎么写。


    陈文忠打断二人:“你们已经做了决策?”


    罗布并非段家中人,尚无敬重之心,段方海却被陈文忠带着怒气的声音威慑到。欣喜若狂过后是涔涔的冷汗——他太兴奋,以至于猖狂。他虽然出身本家,但在船上唯一的话事人只有陈文忠,他僭越了。


    “醉鱼草一株都不能处理。”陈文忠斩钉截铁道。


    段方海急急反驳:“可是不处理……会害了更多性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