缥缈的水光倒映在天花板上晃晃荡荡，熟悉的声音带着室内游泳馆特有的回音传入耳中。


    “怎么跑这儿来了？”


    水面的倒影中，一道背着运动包的紫白色身影走近。


    “看风景，顺便思考一些人生感悟。”


    “——对着空泳池看风景？”


    你思考了一下。


    “有道理，下次我该在游泳部训练的时候来看。”


    遭到幼驯染一票否决：“不准下次。”


    “已经可以回去了吗？”


    “嗯，排球部那边全部结束了。”


    “那个啊，英太。”


    “什么？”


    站起身，你沿着池边走向他。


    “我们小时候是不是做过什么关于夏天的约定啊？比如一起去看烟花什么的……”


    在池边蹲了太久腿有点麻，脚底一个踉跄，被濑见上前一步及时扶住。


    “我们不是每年夏天都在一起吗？”


    “说的也是……”


    因为是从小一起长大的幼驯染。


    上学、吃饭、回家、玩游戏、逛祭典……


    这些事情，不用额外做任何约定，自然而然都会是两个人。


    “夏天已经要结束了，总感觉还有什么事情没做……”


    “假期不是还有几天吗。”


    确认你站稳了，濑见这才放开手。“还想做什么？”


    余光不经意瞄到你们在水中的倒影，你灵光一现。


    “——想去游泳池。”


    “哈……？”


    二传手脑袋上冒出问号。


    “我们现在不就在泳池边？”


    市民中心，露天泳池。


    一朵猫猫头形状的白云悠悠漂浮在蓝天，灿烂的阳光照耀视野里每寸角落，清澈池水波光粼粼。


    几位少女聚集在浅水区边缘聊天玩水，两个小孩子追逐着跑过休息区。


    濑见：“……原来是这个游泳池啊。”


    “小祈守你往这边来一点……对对，就站在若利君正前面。”


    后退两步，天童抵着下巴沉吟片刻。


    “若利君，麻烦你摆一下这个动作……没错没错，就是这样。”


    杰作完成，红头发帅气地打了个响指。


    “——须佐能乎！”


    五色：“呜哇、真的是！”


    白布：“……”


    濑见：“——你们为什么也在这里？？”


    副攻手：“在这里站这么久感觉好热，我们先去那边吃点冰淇淋吧。”


    “所以你来泳池到底是做什么……不对、不要假装没听到无视掉我的问题啊！”


    正准备跟上去的一年级停下来解释：“听说天童学长和牛岛学长要来泳池，我想用水上排球和牛岛学长一决胜负！”


    “水上排……”


    嘴角抽了抽，二传手勉强认可了自家后辈的说法。


    然后他看向在场另一位二传。


    “那你又是……”


    原地已经没有另一位二传后辈的身影。


    濑见：“…………”


    二传前辈燃起来了：“——真是一点都不可爱！”


    齐刘海一个紧张：“欸？我吗？”


    一秒高冷回来的濑见：“不怪你，去玩吧。”


    五色：“是……”


    今天来游泳的人并不多，深水区几个池子全都空着。


    你坐在池边将小腿探进去适应水温，正打算下水的濑见忽然折了回来，走到你身后，熟练地弯腰替你绑好头发。


    “你哪来的发圈？”


    “上次你落在我家的。”


    “什么时候……”


    “好了。”他直起身，“注意点别再弄丢了。”


    为了吹奏时拥有更绵长的气息，除了平时的部活之外，你一直都在进行定量的肺活量练习。


    偶尔长笛声部进行超长音挑战，身为首席的你总是能坚持到最后的那一个。


    反映在游泳这项运动上，就是可以在水下憋气很长时间。


    深吸一口气，一头扎进泳池中。


    水面在头顶闭合，世界开启模糊沉钝的低通音效。


    从云彩间投射下来的阳光将水底照得光影斑斓。透明水色中，无意间，你和游过身边的白布对上了目光。


    托举身体的浮力。如同珍珠般的细小气泡不断上升。摇曳的波光映在白皙的皮肤上闪耀跳动。


    视线在水底缓慢交错。下一秒，他已经轻盈地游远了。


    [热身结束，3V3水上排球比赛正式开始！]


    综合参考了选手关系、战力分配、以及上次分组结果等诸多要素，阵容最终确定为你和白布牛岛一组，濑见与剩下两人一组。


    爱看后辈乐子的红头发前辈：“贤二郎，如果小祈守和若利君同时落水，你会先救哪一个？”


    白布：“这里水深只有1.6米。”


    水面只到胸口的ACE：“我不会落水。”


    你——


    你被濑见一把从水里捞出来：“藏在水底下干什么？”


    你理直气壮：“看风景。”


    三年级还没反应过来，另一位二传脸色一变：“笨、笨蛋！”


    脚下猛地发力，转身游远了。


    濑见：“……你对他做了什么？”


    你比他还茫然：“什么都没做啊……”


    稍加思索。


    “——可能是被看到腹肌害羞了？”


    齐刘海一个大吸气：！！


    濑见：“你在看什么风景！”


    虽然不是什么正经赛事，但贤二郎的托球风格你很清楚。


    实力越级碾压的力量型ACE是绝对的第一顺位，其他人统统靠边站。


    专业的事情就交给专业的人去做。你擅长场外应援，而你的队友擅长场内比赛，这世界上怎么会有这么巧的事。


    于是你光明正大坐在池边划水OB，笑看队友2V3。


    “贤二郎好托！”


    “牛岛学长好球！”


    “英太好鱼跃，像美人鱼一样！”


    美人鱼二传脚底一滑差点栽水里。


    实力带飞的ACE对你刚刚的行为看起来没什么意见，倒是白布不冷不淡瞟过来一眼。


    你敏锐地捕捉到他的视线，并回以标准营业微笑。


    他似乎怔了一下，随即面无表情转过头去。


    在少年们手中几经腾挪，三色球再一次飞入己方半场。


    打过几个回合后，在场的几位豪强排球部正选已经基本熟悉了水的存在，开始发挥出原本的实力。


    即便不能像在球场上那样助跑，这一球，五色依旧扣出了招牌的超级直线球。


    沾水的排球沿着池边飞速接近，朝向天空的一侧被太阳照得光彩夺目。


    注视着越来越近的闪耀三色球，你条件反射扑过去接。


    ——被更高更快的另一只手抢了先。


    濑见：“危险！”


    天童：“哎呀。”


    水花四溅。


    没有扑到球。


    扑到了接球的ACE。


    撞上来的你重心不稳，被撞的人站在水中不动如山，甚至好心地扶了你一把。


    “小心。”


    距离太近，声带振动时的胸腔共鸣震得你耳膜嗡嗡的。


    然后就是白布的声音：“……你的手放在哪里？”


    “手……？”


    你疑惑地顺着他的话一低头。


    发现自己的手正按在人家ACE的胸肌上。


    “哦，对不起，一不小心……”


    白布：“还不拿开？”


    你解释：“它是自动导航的。”


    二年级脸色一黑。


    “那、那个……！”


    对面齐刘海磕磕绊绊的声音在此时插进来。


    “胸、胸肌的话我也有，零真学姐来试试我的……！”


    说着挺背又站直了些。


    二年级的黑脸刷的又黑了一层。


    站在他旁边的红头发背过身捂着嘴巴，从震动频率来看，怕是快要笑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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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p>濑见一脸无语：“天童，你刚刚对他说了什么？”


    “天童学长说，胸肌是ACE荣誉的象征！”一年级义正辞严。


    濑见：“——你怎么什么都信啊！”


    你觉得天童学长言之有理，并决定勇敢对不良诱惑说all in。


    刚要转身。


    却发现手臂还被人捉着。


    明显比你高出一截的体温。掌心有常年练习留下的粗糙触感。非常轻松地就能圈住你的胳膊。


    你回过头：“前辈……？”


    “……抱歉。”


    像是刚刚反应过来，体型高大的ACE礼貌地放开了你。


    你被两位二传联合ban掉了上场资格，放在场中岸边当人形浮标。


    打到尽兴，双方选手各自就近上岸。


    经过你身边时，白布停住脚步，接过你自然而然伸来的手，把你从地上拉起来。


    “辛苦了——今天的比赛也很帅气哦！”


    嗯了一声算是回答，他抬起手，取下了你头上已经有些松散的发圈。


    浅藤和米白双色编成的素圈，乍看像是一串首尾相连的紫藤花，衬得他修长的手指愈发白皙。


    视线在他手指上顿了顿，你忽而想起什么。


    “对了，你的手……”


    不远处传来濑见的声音：“——该回去了哦？”


    “好——”


    应了一声，你转向身旁的幼驯染。


    “先走吧，待会儿再说。”


    从市民中心出来，饥肠辘辘的运动系男高们商量几句，非常丝滑地拐进了隔壁的卡拉OK点餐。


    习惯性开启自动跟随落在最后的你顿住脚步，回头望向依旧站在原地的亚麻脑袋。


    “……贤二郎？”


    “我还有其他事情，先回去了。”


    “这样啊……”


    贤二郎从小就是会为假期行程做严格规划的类型，而且确定下来的安排一般不会以他人的个人意志改变，即便是社团前辈也一样。


    你对此表示理解：“那开学见？”


    “……开学见。”


    你目送着他的背影走远。


    转身跟上在店门前等你的其他人，替幼驯染解释完后。


    看了眼你散下来的头发，你的另一位幼驯染随口问道：“发圈呢？”


    “啊……”


    你这才想起来。


    “——好像还在贤二郎那里。”


    濑见皱眉：“为什么会在他那儿？”


    你回忆了一下中间的过程：“大概，和落在你那里差不多……？”


    濑见：“……”


    虽然很轻，但好像是咂舌了。


    “竟然在可爱的女孩子面前咂舌，好没风度啊濑见见。”


    “都说了不要那样叫我……”


    红头发扭身转向你：“你觉得呢，零真真？”


    你：“我觉得挺可爱的，天童童学长。”


    天童童学长：“就是就是。”


    你：“是吧，五色色？”


    冷不丁被点名的五色色：“呃……是……？”


    濑见见：“——分寸感呢！”


    点歌台上的歌名一首接着一首，包厢里洒满了旋转的彩色光斑。


    桌子上摆满了饮料和小吃。副攻手和二传手轮流霸麦，在场两位主攻手各自举着沙锤和铃鼓尽职尽责给前排的队友打拍子。


    池面二传一首Under Graph的出道曲《翼》深情献唱完毕，你配合地带头献上掌声。


    离得最近的红头发拿着甜筒冰淇淋瞄了眼点歌台：


    “下一首是……《恋爱循环》！”


    “我来我来！”你举手申请。


    将麦克风递过来，濑见顺势在你旁边坐下，从桌子上捞起自己的饮料杯。


    你清清嗓子。


    “这首歌是献给牛岛学长的——《恋爱循环·敬语版》！”


    身旁的幼驯染一口呛到。


    [在暑假末尾和幼驯染们度过了愉快的一天，烦恼消失，干劲恢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