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卿拜封左参政。


    上达天听，下利百姓，才子辅君，名誉昭昭，往日继开来，大通仁和。


    政通人和，百废具兴，似乎一个完美的襄城不日变可出现在大众眼前。


    闻言卿，府立长安街南面，水润同气之兆，那日开府，朝堂里来了很多人。


    丞相方氏派江工初设园林，半月有余，以完成，亭台小榭，庙宇楼阁，端庄又不失趣意。


    兆泽徽送上春江花月夜屏风，以示闻言卿安宁休憩自然好梦。


    顾编修携大子顾如愿送古籍北地年纪一本，此书讲北朝从立朝至今的历史事件，辅闻言卿安定政务。


    丰隆晚送墨宝：精国之府，牌匾豪挂于府衙大门。


    大家还在感叹丰隆晚怎么如此大度，把如此重要的名号就这样白白送给闻言卿，精国，这等光明伟大的名号，他怎么担得起？


    一阵轻声唏嘘，丰隆晚一个挨着一个用噬人血魄的强大压迫力的眼神扫过去，无人言语，话到嗓子全都咽了回去，鸦雀无声。


    丰隆晚大步迈进闻府。


    闻言卿还在恍惚之外，见到如此阵仗，似乎有所反应，他提袍上前，一步，两步，扑通跪下：“将军，闻卿有愧？”


    她高呼：“有何愧，闻家三代都是我丰隆晚的兵，三代祖亲为北朝拼血厮杀，抛头颅洒热血，白骨零零葬在黄沙之下，无人问津，我丰隆晚的兵，个顶个的英勇无畏，个个热血豪志，他们在千里黄沙之地，吃干馍，喝脏水，一年吃不到一口肉，敌人打过来，他们还要把自己的口粮分给孤儿，老妇，可是他们只要吼一吼，敌人抖三抖，一人可战百人如此无畏的兵里有闻家的一份，如今闻家出了襄城文武第一的状元，这等壮烈的事，闻家如何当不起这精国人？


    丰隆晚如一只雄鹰站在一群小鸡中间，厮鸣一声，众人已是战战兢兢。


    闻言卿跪拜，高呼，“谢，丰隆将军，丰隆军长胜长安。”


    “好，说的太好了。”众人听到如此清脆的声音缓缓抬眸。


    “皇上，万岁。”众人抖动衣袍，齐身，下跪，长呼：“恭迎圣上。”


    傅川天不理会这帮狗眼势力之辈，略过众人，奔向丰隆晚。


    顺便一声：“闻卿起来，给朕备酒菜。”


    闻言卿退下。


    傅川天含情脉脉得看着丰隆晚，她冒出一身冷汗，后退一步，再后退一步，兆泽徽在身后。


    她撞到了他的怀中。


    他双手扶她肩膀，禁锢的力量。


    丰隆晚试图逃离，竟然抵不过他的力气。


    她生平第一次挫败。


    她呵斥：“死贪官，放开我。”


    兆泽徽一脸平静，语气缓缓而温柔动人：“丰隆将军小心些，后面是水塘。”


    丰隆晚挣扎开，冷眸穿透他清澈的眼神，一个贪官，怎得如此相貌堂堂，还眼神干净的泉泊。


    贪官，最会伪装。


    丰隆晚看向傅川天，脸上的阴霾都要流淌进每个人的惊恐之中。


    众人感觉到阴寒，此时跪着已超平日的时间，如此这般，还是自己想对闻言卿施压，所谓新官上任三把火，他们不允许，老官的威严最重要。


    可他们没想到皇上也会来，撞上天子，他们不仅毫无威严，还被罚跪。


    悲惨的身影淹没在夏日烈烈朝阳下。


    傅川天气极了，眼神环顾一圈。落在顾家顾如愿身上。


    “顾氏如愿，上前。”


    顾如愿战战兢兢爬到傅川天脚下。


    “皇上，顾如愿听候。”


    胆战，瑟瑟发抖。


    傅川天一脚踢在他的肩膀：“我北朝早就立法禁止强取豪夺女人，你竟然强抢民女，还是丰隆府中的丫鬟，你胆子大到天边去了，妄顾北朝律法，无法无天，罚去边关给兵马洗衣做饭。”


    丰隆晚忽略掉顾如愿的害怕，冷声拒绝。


    “皇上，丰隆军不得有一个毒瘤，洗衣士兵会自己洗，做饭，有我丰隆家的二小姐丰隆玥操持，士兵吃惯了我家厨子的手艺，别的，吃不惯，怕拉肚子。”


    丰隆玥荣获丰隆军大厨名号。


    傅川天一脚踢开顾如愿：“滚，滚到朕看不到的地方。”


    顾如愿连滚带爬出了闻府。


    傅川天还是生气，顾家大逆不道，丰隆家一丝不苟一时，挫败，竟不知为何这般气愤。


    他好像吃醋了，眼神凌厉得看向兆泽徽。


    他也一脸醋意，与他相比，似乎更甚。


    傅川天好受一点了。


    他大步上堂厅的酒席主位，身旁是丰隆晚，右边是兆泽徽。


    兆泽徽斟酒，一杯接一杯，三杯，赔礼道歉的酒。


    傅川天这才微微开心，闻言众人起身落座，便要拿起酒杯学兆泽徽三杯酒赔礼道歉。


    傅川天免了，他们，不配接他傅川天的酒，一杯不可以，而三杯，他们似乎早就与自己相隔千里，蝇营狗苟，耀武扬威。


    兆泽徽私下好歹是他兆泽徽的兄弟，这酒他傅川天喝得自然爽快。


    众人胆战心惊地落座。


    闻卿做得是襄城古老的美食。丰隆晚在军队还未吃过这等地方特色美食。


    傅川天更没有。


    两人眼巴巴瞅着。


    兆泽徽夹起一块烤肉沾料汁，伸向丰隆晚碗中。


    丰隆说时迟那时快，把婉碰落在地。


    闻言卿此时出来，正巧撞上，他闻声：“岁岁平安岁岁平安。”


    好像，平安不了了。傅川天脸色青如青杏，酸涩得让人牙齿一软。


    兆泽徽又三杯酒，傅川天不想跟他喝了，来气，很来气。


    哄不好的来气。


    傅川天不接酒，兆泽徽就得一直丢酒。


    不知不觉脚下一片濡湿。


    醉了，佯装醉了，瘫倒在桌上。


    丰隆晚洋洋洒洒地饮酒，心里瞧不起兆泽徽，小趴菜。


    “兆大人这就醉了，看来酒量不过如此，小趴菜。。”


    “我能喝，我还能喝，我不是，我不是小趴菜。我是鼎鼎有名的兆泽徽。”


    丰隆晚嗤笑：“对啊，兆大人是北朝鼎鼎有名的贪官。”


    兆泽徽委屈，很委屈，手掌捏着的酒壶烈出纹痕。清脆可查的声音淹没在酒席中。


    傅川天听到了，内心竟然湿濡了。恍惚，恍惚到看不清兆泽徽身上的光芒。


    恍惚到听不到曾经许下他的金碧辉煌。


    “兆大人哪里像贪官，你见过如此相貌堂堂的贪官嘛，朕看到的是那周身的正义之姿。”


    丰隆晚看向傅川天，脸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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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铁青，何时那个要展露头角，高呼护国护民的少年在自己眼前清晰不起来了。


    她内心颤抖，敌人凶残她不怕，只身入敌，她不怕，唯独身后的顶梁柱裂了，她慌了。


    酒杯颤抖，她紧握住右手，死死握着，饮下一杯。


    “皇上，臣醉了，先下去休息。”


    丰隆晚起身在闻言卿的带领下进了后院。


    时间一晃而过。丰隆晚睡不下。


    她想起祖父跟自己说的，多陪陪傅川天，他人很好。


    她又想起，宫女吃他的糕点，她上前夺下，亲自一口一口喂他，他躺在床上虚弱无比。


    他流泪，说，他要做个顶天立地的天子。


    他一步一步往前走，困难，九死一生，当封为天子的晚上。他的住处失火，她害怕，想冲进去救火。


    但那时，有个身影冲进去了………


    丰隆晚真是醉了，脸上潮气上头，她推开门，走上廊厅，靠在廊柱上，潮红的水汽在脸上晕染，整个人软塌塌的。


    轻轻一碰，好像很会馅进去。


    兆泽徽远远看着，不自觉上前，悄无声息来到她身边。


    就那样坐在她身边。


    不敢呼吸，屏住，眼神看向别处，不敢看她。


    丰隆晚睁开眼，瞬间打起精神，恍惚，晕头转向，依旧强撑。


    “死贪官，原来真得不是小趴菜。”


    兆泽徽失语，酒气在空中蔓延。


    许久，好像小憩之后，丰隆晚突然说道：“傅川天，要当顶天立地的皇帝，最起码，他是北朝的顶梁柱，千千万万百姓的信仰，你做贪官，可以，但是不要干扰到傅川天。”


    依旧是沉默许久。


    丰隆晚生气了，不搭话，生气。


    “喂，死趴菜，你听到没。”


    依旧沉默许久。


    “喂，死趴菜，到底可不可以嘛”


    软糯的声音在兆泽徽心里濡化开来。


    他心动得澎湃激昂。


    他温柔一声：“好。”


    丰隆晚安心了。


    兆泽徽抱着他进了房间，她在他怀里像只白狐，潮湿的爱意灌满胸腔。


    如此如此。已经甚好。


    他盖起被子，吹灭蜡烛，轻轻关上门。


    转身离开。


    这一幕，无人可知，但是天可闻，远远的天傅川天没了力气，就那样呆呆的站着，好像个木偶，好久没有这种感觉了。


    回到席上，傅川天已经离开。


    他跟着闻卿寒暄几句，有个不请之请想要说，话到嘴边，咽下去了。


    喝杯酒，一杯两杯。


    闻言卿看出他的为难。


    “兆大人，我与兆大人一见如故，甚是亲切，我对北朝不熟悉，政务上手困难，不如，兆大人在闻府小住，待我熟悉，兆大人就请随便，如何？”


    兆泽徽的住宅被火烧了，这几日他夜夜宿在四海酒家，他不想除了贪官，在落个贪酒好色的名号。


    毕竟，丰隆晚肯定不喜欢。


    他端着酒杯，豪饮：“多谢闻卿，兆泽徽感激不尽。”


    闻卿捏着酒杯，缓缓饮下。


    众人陆续撤下席，静静的欢乐声淹没在寂静的夜色蝉鸣之下。


    清冷的月光照亮了众人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