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居茂打开山洞里的两间密室，密室中的兵器和粮食好好的放置在其间，王迎之道：“大人，按京城的吩咐，这些兵器和粮食不日就会送出金陵城，京城的大人会派人前来接应。”


    谢居茂点头：“如此便好，这块烫手山芋不能再留了。”


    顿了片刻他继续道：“吩咐下面的人，抓到沈思直接杀了。”


    王迎之：“是，已经吩咐下去了。”


    谢居茂道：“安王从书房查到的证据可曾搜到？”


    当日他们找到迷路的宣忆谙回来后，他便猜到安王的人会趁此机会潜入他的书房翻找一应证据。


    他故意留出一个口子让越沛的人拿到证据好让越沛放松警惕。


    不然哪能让他知道沈家的人居然与越沛勾结在了一起。


    这个沈问君，这些年任凭他怎么示好沈问君都以年事已高不想再掺和为由回拒自己。


    这样一个控制不住的人谢居茂早就想设法除之，如今正好给了他一个机会。


    谢居茂检查过密室里的东西确保无误后便令人把这两个密室封住，在把这些东西运出金陵之前不可再出乱子。


    钱之绪：“派出去的人说已经在安王身上搜到了那些证据，安王也已被除，大人大可放心。”


    谢居茂接过那封写着所有“证据”的信看了后心里总算松了一口气，他收了信正色道：“安王殿下下山多日音讯全无，本官实在放心不下，遂决定即刻下山去寻王爷，诸位先在此等候。”


    杨承等人会意，附和道：“我等愿跟大人一道下山去寻安王殿下。”


    山洞里的府兵得到授意后立即推搡着那些“自愿”下山寻人的百姓一起离开此地。


    若不是此前被宣忆谙“误打误撞”找到此地，谢居茂是绝不会让人知道此处。


    眼下最大的障碍已除，那就没有留在这里的必要了。


    不管这些百姓眼下有没有力气离开此地，都被强迫着离开山洞，不过还没有走出山洞就听见外面施施然走进来一个陌生男子。


    “外面的雨刚停，城里的水都们还没有泄去，诸位急匆匆的这是要去哪啊？”


    越明归负手慢悠悠地走到山洞前，看着被自己拦住的众人问道。


    王迎之：“怎么回事？此人是谁，怎么没有人拦着？”外面的那群废物干什么吃的！


    身边的府兵左顾右盼一番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王迎之看了一圈没有回应，外面的废物也不见有任何动静。


    他说着就要往外面走去看看出了什么事，越明归抬手拦住他，“王大人，见到本王为何不行礼？”


    越明归嗓音一沉，盯着他一字一句问道。


    “……”


    “他们急着下山去找本王和王妃，约莫是没有功夫去搭理常王殿下了。”越沛料理完外面的府兵擦着手上的脏污走了进来。


    越沛抬眸往王迎之和谢居茂等人身上扫视一圈，轻笑：“诸位见到本王怎么见到鬼似的？”


    可不跟青天白日见到鬼似的，不久前派出去的人来报，说越沛已死……


    派出去的人各个都是他们的心腹，绝无可能背叛他们，所以消息一定是真的，那么……


    已死之人，又怎么会出现在这？


    谢居茂心中暗骂一声，顷刻间面上重新挂上一副担忧不已的表情，“王爷您这几日去哪了，我等担心王爷别出了什么意外，正要下山去找您呢？”


    “是吗？那外面那些府兵也是大人准备用来找本王的？不过本王怎么记得上山的时候好像没有这些府兵？谢大人郡守之职，本王没记错的话，你府中的府兵应该只有三百人吧？”


    “那外面潜藏着的两千府兵是怎么回事？”


    谢居茂：“……”


    越明归道：“谢大人不说话看来就是不知道这回事，那这些人必定是图谋不轨之人，谢大人放心，本王接到安王殿下告知江南有发水患的信，奉圣上之命来的时候从京城带来了不少人，已经把外面的乱臣贼子全部抓起来了。谢大人不必担忧。”


    饶是谢居茂是个蠢的此刻也已知道是怎么回事了，更何况他也不是个蠢的，他直起身子，眼中划过一丝精光。


    看来今日免不了动一番真格的了，即便外面的两千府兵落入越沛手中那又如何，谁有说他只有那两千府兵的？


    后面被人沿着的百姓见越沛是来救他们的，拼命提着一口气喊道：“王爷快救救我们，谢大人他想要杀了我们，也想要杀了您！”


    “来人……嗬……嗬……”


    寒光一闪，王迎之喉间开了一个口子，颈间的血从伤口处喷涌而出，他来不及多说一句话就被一刀封喉致命。


    没有来得及说完的话只剩下“嗬嗬”两声气音，血沫顺着嘴角流淌了一地。


    王迎之捂着伤口倒在地上，断气的时候眼睛睁着没有闭上，就这样直直的盯着站在他前面的乔必烔。


    乔必烔被他已经没有神采的、空洞的目光盯得身上发毛，顾不得尊卑指着越沛又指着地上的王迎之道：“你、你竟敢杀害朝廷命官？！”


    “王迎之意图谋反，本王将其诛杀有何不可？”越沛从怀中掏出一块帕子擦拭他匕首上的血迹。


    “来人，把这些乱臣贼子统统拿下！”越沛一声令下，山外等候已久的大理正齐康里率领众人冲进山洞把谢居茂为首的人团团围住。


    齐康里一看便知是有备而来，带来的人可不是普通的府兵，而是京城守卫圣上的羽卫。


    杨承闭上眼睛吐出一口浊气，几息后睁开眼睛看向身旁的杨家人轻轻摇了摇头，示意杨家的人不要轻举妄动。


    齐康里扫视一圈众人，厉声喝道：“拿下！”


    钱之绪挣扎开羽卫捆在自己身上的绳索，道：“王爷杀了王迎之是因为他谋反，那抓我们又是因为什么，总不能也是谋反吧？谋反可是大罪，王爷若没证据，钱某可是要上京告御状的！”


    杨承和谢居茂同时看向这个沾沾自喜认为越沛找不到证据的钱之绪眉头紧锁，这个蠢货……


    没有证据越沛怎么会卸下忍耐多日的伪装？只怕从一开始就不是为了春闱一事而来。


    果不其然，下一刻他就听见身后密室开启的声音，越明归随意溜达道密室的位置，又不经意地误触到机关。


    沉重巨大的石门缓缓打开，石门后隐藏着的秘密随着石门的打开出现在越明归的眼前。他看着密室里的东西大吃一惊：“这是……阿沛，这里怎么会有如此多的兵器和粮食？！”


    越明归一声惊呼把齐康里吸引了过去，齐理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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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刚正不阿是朝野上下无不领教过，就连越青朔又是都要容忍他几分。


    也正是因为如此齐康里没少得罪人而不自知，不然怎么会年近不惑还只是屈居于区区一个理正一职。


    这些无法见光的兵器和粮食若是今日被旁的京城官员瞧见都有不会禀告朝廷的可能，但是现在发现它们的是齐康里。


    那么此事就绝无“转圜”的可能。


    齐康里带着羽卫奉命清点这里的兵器和粮食，越沛本想带着山上身患“重症”的百姓立即下山。


    但是来的路上他把金陵城所有的药铺全都翻找了一番，没有一家的药草能保存，全部泡在污水中顺着水飘到各处。


    虽然现在暴雨停歇，天光放晴，短时间内看起来不像是会有雨的样子，但是城里的水还有小腿深，百姓病重不宜下山。


    如此就只剩下谢居茂藏在密室里的药草可以拿来救人。


    但是……


    越沛看着羽卫把东西搬出来清点，不一会山洞里大多都占满了这些东西，人反倒是没有了下脚的地方。


    百姓突患恶疾，沈思说他们吃了从山下带来的药也不见有好转，就连仅有的几位大夫也是身染恶疾无法再为百姓医治。


    越沛不擅医术，对百姓们的病症束手无策，就连沈思下山时还好好的沈问君现下也不省人事，失去意识。


    沈思：“王爷，现在百姓们最需要的就是药草，可……”


    可沈家从山下带的药草已经用完了，城中更是没有药草，为今之计只有先借用山洞中谢居茂私藏的药草和粮食。


    若是这些药草说用就能用沈思也不会如此为难。


    我朝有律，一经查抄的所有物品在清点清楚纳入国库之前任何人不得擅自动之，违律者斩立决。


    现在那些药草正由齐康里清点中，已经不能擅自触动。


    越沛看着席地而坐正一笔一笔记录清点出来的货物的齐康里，他走上前问道：“齐理正，这些东西可清点好了？”


    齐康里站起来对越沛行礼：“回殿下，粮食药草已清点完毕，只剩下这些兵器还没有清点完成。殿下，如此多且珍贵的药草从何处而来下官并不知晓，但是这些粮食可是圣上命京城每年江南阿水换后都会送来救济百姓的赈灾粮啊！谢居茂这是把百姓的粮食都贪墨了！”


    齐康里越说越气，原本在记录时好容易才平复下来的火气又燃烧起来。


    不知道这里的百姓这些年来遭了多少罪。齐康里心中愤愤然想。


    谢居茂和这些地方豪绅就该流放抄家才能对的起这些被他们剥削压榨的百姓！


    越沛打断他，说道：“齐大人，本王现下有一事要你现在就做。”


    齐康里问：“王爷需要下官做什么？”


    越沛：“把你方才登记封存好的药材拿出来救治百姓。”


    ——


    “咳咳咳……”


    姜韵守在宣忆谙身旁，一直不见人醒，这会宣忆谙突然咳嗽几声，姜韵连日不分昼夜赶路，此刻骤然处在安静的环境中不由得昏昏欲睡，恍惚中听见有人在咳嗽，一个激灵清醒了。


    她忙去查看宣忆谙的情况，这一看不得了，宣忆谙的唇角、胸襟上，以及盖在她身上的被褥都染上星星点点红到发黑的血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