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5. 走错路

作品:《权势

    “王大人,这就是你说的在水患中丧命的五人?”


    越沛走下台阶看着躺在担架上一身伤的青年,眼角余光瞥见那几个被绑起来的衙役,目光转向王迎之肃声开口。


    “王爷,这……”王迎之让越沛冰冷的语气一喝,忙低下头想要为自己辩解却无从开口,他悄悄看向谢居茂,等着谢大人发话。


    谢居茂心里一阵苦叹,这群废物只是让他们去把百姓们带到这里就能给自己凭白的找麻烦。


    “王爷,此事恐怕……”


    “谢大人乃江南郡守,是江南的父母官更是金陵的父母官,本王以为城中若是少了一人,谢大人定是痛心疾首,无以复加。”安王殿下现下没工夫听其辩解,他走到那名官吏身旁拿过名册从第一页开始翻起,一边翻一边说道。


    莫名被戴高帽的谢居茂顿觉不妙,只觉后背发凉,自己恐大难临头矣。


    不得不说谢大人对危险来临的嗅觉出人意料的敏锐,他下意识就要把安王殿下给他戴德高帽摘掉,只可惜上了年纪腿脚不便,终究还没有正值壮年的安王殿下手脚利索。


    他瞧见安王殿下对自己勾唇一笑:“若是这民册上的百姓少了一人,谢大人和王大人就领一鞭刑如何?”


    “本王知道二位大人终日公务繁忙,难免会有疏忽,可事关百姓安危,容不得半点差池。”越沛嗓音陡然转厉。


    越沛三言两语把谢居茂和王迎之架在台子上,并且不容许他们下来,纵使谢居茂神情有异也不敢说半点不是。


    反倒是乔必烔慢悠悠走过来替谢居茂“打抱不平”:“王爷此言草民以为不妥。”


    “水患初过重建家乡谢大人忙着处理金陵城一应大小事务,这些事难免会有顾及不到的地方。王爷此举草民以为还需三思。”


    “哦?”越沛忽的笑出了声,“那乔家主的意思是你愿意替谢大人受过?”


    “你……”


    “放肆!”沈思厉声斥道:“竟敢不以‘王爷’相称,莫非乔家家主在金陵城待久了不知道何谓尊卑了吗?”


    “我等一介草民粗鄙不堪,冒犯了王爷,王爷恕罪。”杨承使了个眼色给乔必烔,让他给越沛赔罪。


    便是几个家族能在江南只手遮天,也不能忘了他们遮得这片天是谁的。


    “草民失言,王爷恕罪。”乔必烔心里再是不服此刻也只能捏着鼻子给这位他颇看不上的安王殿下赔罪道歉。


    金陵城名册登记一事是由衙门负责,而衙门之事又要听命于王迎之,此番越沛是铁了心要查名册上的人。


    王迎之不免有些心虚的偷瞄谢居茂的脸色:这几年生老病死、天灾人祸金陵城死了少说有二三十人,这名册上可是半点没有更改的痕迹。


    只怕……王迎之偷偷往沈家准备好的鞭子上一瞧,登时冷汗就下来了,最坚韧的牛皮编制而成的皮鞭,一鞭子抽下去细皮嫩肉的谢大人可不得被抽个皮开肉绽。


    王迎之只是看了一眼就觉得背上火辣辣的疼,他想,等此间事了他约莫是没有什么好果子吃了。


    可见王大人年岁渐长,但脑子却没有糊涂,他记得不差,名册上没有来的百姓不多不少正好三十人。


    情况紧急,没有时间再废话,越沛命人快些行鞭刑,打完好出发上山。


    郡守府门前并不算多宽敞,此刻密密麻麻围满了上千人却鸦雀无声,只听闻皮鞭在空中挥舞时与空气碰撞发出的“咻咻”声,每一鞭都精准的抽在谢居茂的身上。


    谢居茂知道这是冲着自己来的,虽不知何处得罪了安王殿下惹得他不快,谢居茂不是没有办法躲开此次鞭刑,但他转念一想,还是老老实实地接受了那三十鞭子。


    “好了。”


    打到第十鞭时谢居茂便站都站不起来了,谢大人素日里锦衣玉食,不似军中武汉身子板经得起这十鞭的抽打。


    越沛叫停鞭刑就是看在他人快不行的份上,要给的震慑也已给到,真把人给打死了又是一桩麻烦事,更何况现在正需要他这个郡守卖力的时候。


    沈思道:“王爷,沈家已命人把剩下的药草粮食全部运送上山。”


    越沛点点头,叫住转身欲走的沈思:“沈公子可曾注意到钱之绪是何时来的?”


    官府名册上不会记载金陵城四个家族的人,是以方才他念名册上的名字时并未注意到钱之绪不在人群中。


    直到鞭刑结束越沛视线扫过人群,钱之绪站在尤为显眼的位置上,但越沛记得那个位置一直站着的都是几个百姓。


    越沛一说沈思也是这才想起,三个家族和谢居茂王迎之一向勾结,利益纠缠,杨承虽喜独善其身,但钱之绪和乔必烔是一定会帮谢居茂开脱的。


    可刚刚只见乔必烔出来说话,钱之绪去哪了?


    “王爷,可要沈某去查探一二?”沈思也察觉出不对劲。


    “先不用,先把百姓们护送上山再说。”


    耽搁这些时间雨势总算有减小一点的趋势,众人趁着这会儿雨下得不大,连忙背着家当朝山上赶去。


    谢居茂后背有着伤自然是落在队伍的最后面由王迎之和几个家主陪着。


    “大人您慢着点,伤口还在渗血。”


    安王殿下说情况紧急耽搁不得,不得已只能委屈谢大人先忍着痛,等到了山上石室中再给伤口上药。


    谢居茂心中怒火烧的忒旺也不能说个“不“字,只得打碎了牙往肚子里咽。


    “事办妥了吗?”


    他佝偻着背,尽力让自己忽视背上传来的密密麻麻锥心的痛意,沙哑着嗓子问搀扶着他的钱之绪。


    钱之绪:“大人尽可放心,钱某亲自带人前去,事已办妥,接下来只等您的吩咐了。”


    谢居茂听罢点点头,自己今日受的屈辱还有这身伤总算没有白受。


    乔必烔沉吟半晌,还是觉得有些不妥:“此事我们瞒着杨家主可是有些不妥?”


    再怎么说都是一条船上的人,此番之事大家都瞒着他,若是被发现了杨家定不会善罢甘休。


    “杨家一惯会见风使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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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有事就装瞎作哑,你去跟他说?!”钱之绪冷哼一声:“难保他不会去跟安王告发我们,好拿我们去邀功。”


    “行了。”谢居茂没有耐心听他们争吵,他摸着怀中那封刚从京城寄来的信,眼中划过一丝决绝,“事成之后再知道也不迟。让你安排的人安排好了吗?”


    乔必烔:“大人放心,都是亲信,办事绝对稳妥。”


    谢居茂低声说了声好,随后在二人的搀扶下跟上前方的队伍。


    “此间石室果然足够宽敞,竟可容纳金陵城所有的百姓。”


    沈问君听沈思说此间密室异常宽敞,借助地势山林藏于山中多年不曾被发现,难怪沈家耗费多年才得以找到此地。


    沈问君心里感慨,这些人着实是没少费心思啊。


    “王爷,百姓都已安置妥当,除了被打伤的一家人,其余众人皆无大碍。”


    外面的倾盆大雨倾洒在山林中,雨滴打在树叶灌木上的声音传进山洞里回荡。沈问君心里庆幸好在越沛当机立断,趁着雨势渐小之时把百姓们都带到此地避险。


    此刻,护城河的水已经冲垮了城门,金陵城已经被淹了。


    沈问君瞧见越沛从洞外走进来,面色沉重,以为他是忧心城内,遂开口宽解,然后问道:“王爷,王妃何在啊,草民刚才安置百姓时并未看见王妃。”


    耽搁这么久,越沛应当早就命人把宣忆谙护送到这个山洞了,怎么却不见人呢?


    越沛无心回答他,只是叫来沈思:“你可曾见到赵寻?”


    看着沈思摇头说没有看见后整个人肉眼可见有一瞬急了,他回身看着昏沉的天,算算脚力这个时辰赵寻早就应该带着宣忆谙过来了。


    可为何不见踪影。


    谢居茂撑着身子过来听到只言片语猜也猜到了是怎么回事,他道:“王爷莫急,金陵城小路杂乱,王妃许是又走错了路,难免会迟些,王爷莫要着急,耐心等候片刻说不定王妃就回来了。”


    越沛眼中怒意渐起,他睨了一眼谢居茂,语气冰冷的提醒他:“谢大人还是好好养伤吧,伤养好了才能受剩下的二十鞭。”


    谢居茂:“……”


    正巧一道惊雷劈下,震得谢居茂身躯一震险些摔个四脚朝天。


    越沛思索几息,一把拽下腰间悬挂的代表着安王身份的鎏金令牌递给沈问君,悄声说道:


    “外祖,这是本王随身令牌,见此令牌如见本王,这里的百姓就有劳外祖和小舅。”越沛冲着沈家父子拱手作揖。


    越沛眼皮直跳,走错路这样的借口骗得了别人骗不了他,更何况这本就是当时宣忆谙胡诌的一个借口。


    这个时辰赵寻还没有把王妃带过来,就连文心也不见踪迹,只怕现在已经出了意外。


    越沛脑中一丝清明闪过,没来由地他想起钱之绪似比众人晚来半个时辰,他抬首看向数落山洞阴冷潮湿的钱之绪。


    越沛盯着钱之绪牙根发紧,却也不能再继续耽搁,转身冲进大雨中,朝着金陵城的方向奔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