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7. 皇后
作品:《错撩权臣后他入戏了》 数日后,雁门关通往京城的官道上。
谢徵玄和江月见已换上干净的粗布衣裳,尽量低调地赶路。他们在一个小镇的客栈里,终于等来了风尘仆仆的夏枕雪。
这是江月见隔了两年,第一次见到夏枕雪。
她不再如京城贵女般穿金戴银,雍容华贵,反而一身素雅的衣裙,荆钗布裙,姣好柔美的脸上挂着疲惫,但眼神明亮而坚定。
她见到江月见,眼圈瞬间红了,上前紧紧抱住她:“小月,你受苦了!”
“夏姐姐。”江月见也哽咽了。
听闻阿兄出事后,多亏了夏枕雪,阿兄才保住了性命,这半年来她也一直陪在他身边,陪他养病,陪他重振旗鼓。可以说,若没有她,阿兄决然活不到现在。
“阿兄的事,多亏了你。”
夏枕雪摇头,擦了擦江月见的眼泪。
“傻姑娘,我自己的心上人,我不疼着谁来疼。”
江月见笑了,“姐姐和阿兄,总算是有情人终成眷属。”
夏枕雪雪白的脸上闪过一抹红晕,她看了看谢徵玄,又道:“还未曾与殿下见礼。”
谢徵玄虚抬了下胳膊,道:“无须多礼。”
叙完旧,夏枕雪很快从怀中珍重地取出父亲的手书,递给江月见:“这是父亲让我交给你的。他让我告诉你,别怕,大胆往前走,沿途会有人帮你们。”
江月见接过那封沉甸甸的信,看着信封上熟悉的字迹,心中涌起一股暖流和力量。
她看向谢徵玄,谢徵玄郑重地颔首,对夏枕雪道:“夏老之恩,来日必报。”
“殿下客气了。你们快走吧,趁着他们还没反应过来。”
“那你呢,你不同我们一起回京了么?我已给阿兄去信,此番回京,阿兄必然也要去的。”
“我晓得,不过……”她笑了笑,“我要陪他一起,他那个人,莽莽撞撞的,我不放心。我手中有父亲的印信,到时候让他扮成我的小厮,回京必不会有阻。”
江月见轻笑出声,有夏姐姐陪阿兄一起,她也放心了。
有了这封手书,接下来的路途果然顺畅了许多。
他们选择的路线,都是夏居安早年任职或素有威望之地。
在一处关隘,守城的校尉是个满脸络腮胡的粗豪汉子。
他仔细盘查着面前这对天仙般的夫妇手中的路引,眼神锐利,不时眯眼细看。
江月见不动声色地将那封盖有夏居安私印的手书塞入他怀中,那校尉扫了一眼,眼神猛地一凝。
他环顾四周,又于阴影中仔细看了看信封上的字迹和印章,又抬眼深深看了眼前人一眼,沉默片刻,挥了挥手:“放行。”
不多久又一处渡口,一位精瘦的中年人再次拦住了他们,原来自京城急报后,沿途关卡又多设了几道。而面前这人,并不在夏居安提供的名录里,换句话说,夏居安和他没有交情。
那中年人翻看着他们的行李,目光在江月见脸上停留片刻,又扫过一旁丰神俊逸的男子。
谢徵玄默默按住了腰间的刀。
半晌后,那中年人忽然轻轻叹了口气,低声道:“船在那边,快走吧。”
江月见一惊,谢徵玄已然回神,轻声道:“多谢。”
“要替他……讨回公道啊。”中年人呓语一般低低说道。
原来这中年人是雁门郡当地人,前几年家中遭灾,是江河路过时施以援手,才叫他全家活了下来。
类似的情景在沿途不断上演。
那封陈词模糊的手书,和江月见的身份,像一个无声的暗号,唤醒了许多人心中尘封的记忆和对忠良的敬重。
他们或沉默放行,或暗中指引,或提供些许干粮饮水,用各自的方式,为这对亡命鸳鸯打开了一条通往京城的通道。
而在另一边,远离京城的战场上。
江颀风率领的江家军,正与容愈调集的地方兵马对峙。
营帐内,江颀风眉头紧锁,看着刚刚收到的密信,心中既喜且忧。喜的是妹妹终于脱险,在往京城赶去,还邀他一同伸冤。忧的是京城局势复杂,雁门关战局又万分火急,他分身乏术。
“少将军。”赵莽大步走进营帐,声音洪亮,“探马来报,朝廷援兵刚和容愈那老贼汇合了,朝廷军左翼增兵,看样子,是想把我们死死拖在这里。”
江颀风捶拳,来回踱步,惊疑不定。
怎么办,是走,还是留?
而刚刚赶来的夏枕雪当机立断,道:“曜川,不能让他们得逞,你必须尽快回京!你是叛国案最为重要的当事人,没有你,小月会更加艰难。”
一旁的赵莽当即抱拳道:“少将军放心去!”
“这里有我们!容愈那老东西,领过军打过仗吗?想拖住我们?做梦!老子和兄弟们就算豁出命去,也绝不让他有机会回援京城,干扰小姐和少将军的大事!”
帐内其他几位将领也纷纷起身,抱拳请命:“这里有我们顶着!保证让那老贼寸步难行!江家军没有孬种!”
“对,少将军放心!四公子的亲兵也会誓死守卫雁门关。”宋迁如今暂领摄政王亲兵,信誓旦旦地捶胸道。
看着这些跟随自己出生入死的部下,江颀风心中激荡。
他用力拍了拍赵莽和宋迁的肩膀,又环视众人,声音低沉而有力:“好兄弟!这里就拜托你们了,务必小心。”
“少将军保重!”众将齐声道。
江颀风不再犹豫,立刻换上便装,趁着夜色掩护,同夏枕雪悄然离开大营,朝着京城方向疾驰而去。
几乎在同一时间,另一条隐秘的道路上。
定山和溯风,正押解着几个被黑布蒙头、手脚捆得结结实实的人,在崎岖的山路上艰难前行。
天水城客栈赵鸿,浔阳城铁铺史埠,汝宁城军中孔向荣,江家军长史沈遂,这几个人,正是皇帝安插在雁门关和江家军中,专门负责散布谣言、操控舆论的喉舌头目,也正是容羡那日自他父亲口中探听到的“钉子”。
“老实点,快走!”溯风低声呵斥着脚步踉跄的沈遂。
那日谢徵玄本想杀了这人以绝后患,是江月见阻止了他,晓得沈遂嗜赌,干脆让他去赌个够,至于欠了债要怎么还,只看他的命了。
而陪他好好赌了几日的包郢,也在得知定山和溯风在寻他后,将人五花大绑押了去。
这些往日里躲在暗处,用谣言杀人于无形的喉舌,此刻面如死灰,浑身抖如筛糠。他们知道,自己就是叛国案最关键的活证据,一旦被押到京城,他们那些见不得光的勾当将无所遁形。
到时候,皇帝会保护他们吗?
“你们……你们胆大妄为,我乃皇后娘家人,你们岂敢!”沈遂挣扎道。
溯风嗤笑着甩了他一个巴掌。
“拜你们所赐,爷几个还得翻山越岭回京,逃避追兵,太费事儿了。你再多嘴,我扇死你。”
定山牵着另外几个狼狈的囚犯,道:“快些吧,务必在主子抵京时,把这几个活证据安全送到。”
溯风收了戏谑的笑脸,郑重点头。
江月见和谢徵玄,江颀风和夏枕雪,定山和溯风,三条线,如同三条奔涌的暗流,从不同的方向,冲破重重阻碍,最终都指向同一个目的地——京城。
一场决定命运的正面对决,即将在皇城脚下展开。
而在京城之中的皇帝谢明稷,尚不知此事,还以为众人都被他围在铁桶一般的雁门关中,无处遁逃。
太和殿的阴霾似乎还未散去,反而随着时日推移,在皇宫深处弥漫开来。
谢明稷自那日震怒下旨后,便越发阴郁烦躁。
朝堂之上,面对群臣关于摄政王谋反以及各地动荡的奏报,他只觉得头痛欲裂,心烦意乱。几次早朝,他都以龙体欠安为由草草结束,后来索性连朝也不上了。
皇后沈妗妗敏锐地察觉到了皇帝的情绪变化。
于是,后宫悄然发生了变化。
原本就佳丽如云的后宫,近日更是添了许多新面孔。
这些美人,或清丽脱俗,或妩媚动人,或精通音律,或善解人意,无一不是皇后亲自挑选、精心调教后送入皇帝寝宫的。
“陛下近日操劳国事,心神俱疲,你们要好生伺候,务必让陛下舒心。”
皇后端坐在凤椅上,面容清丽,话语却威严:“若能让陛下展颜,本宫自有重赏。若惹得陛下不快……”
她的话没有说完,但那冰冷的尾音让跪着的女子们不寒而栗。
美人们战战兢兢地应下。
自此,皇帝的寝宫夜夜笙歌,美酒佳肴,轻歌曼舞,温香软玉环绕。
谢明稷起初还带着些许克制,可重压之下偶也忍不住发泄放纵。
那些美人使出浑身解数,曲意逢迎,很快便叫他沉溺其中。
流连后宫之时,他只觉海晏河清,朝堂清明,无忧无惧,一派歌舞升平,好不快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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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然而,放纵的代价是精气神的迅速消耗。
谢明稷开始感到力不从心,白日里也昏昏沉沉。
这时,贴心的皇后便小心翼翼地献上一种据说是海外仙方炼制的金丹,不仅能固本培元,延年益寿,更能重振雄风。
谢明稷起初将信将疑,但尝试了几次后,那丹药带来的短暂亢奋和幻觉让他欲罢不能。
他越发依赖此物,脾气也越发阴晴不定,时而对美人极尽宠爱,时而又因些末小事暴怒,动辄打骂。
后宫之中,人人自危,唯有皇后依旧稳坐中宫,冷眼旁观。
这一日,皇后的父亲,户部尚书沈铎奉召入宫觐见皇后。
父女二人在皇后寝宫的花厅落座,摒退了左右。
沈铎看着女儿依旧雍容华贵的面容,他压低声音,开门见山:“娘娘,你近日……往陛下身边送了不少人。”
皇后端起茶盏,轻轻吹了吹浮沫,动作优雅,语气平淡:“父亲也看到了,陛下心情烦闷,需要人开解。女儿身为皇后,理应为陛下分忧。”
“分忧?”沈铎眉头紧锁,“那些美人,年轻貌美,万一哪个得了圣宠,怀上龙种,生下皇子……你让太子殿下置于何地?储君之位,岂容他人觊觎?”
皇后放下茶盏,她抬起眼,看向自己的父亲,那双美丽的凤眸里,此刻没有一丝温情,只余下一片冰冷,深不见底。
“父亲多虑了。这后宫之中,除了太子,不会再有任何皇子诞生。”
沈铎心头猛地一跳,看着女儿那双毫无波澜的眼睛,瞬间明白了她的意思。
他后背窜起一股凉意,声音有些发干:“你……你竟敢……”
“有何不敢?”皇后打断他,嘴角甚至勾起一丝讥诮的弧度。
“为了太子,为了沈氏一族的未来,女儿什么事都做得出来。那些女人,不过是玩物。陛下服食丹药,精力早已虚耗过度,本就不易有子嗣。即便真有万一……”
她顿了顿,“本宫也会让那‘万一’,胎死腹中。这后宫,是本宫的后宫。不该有的东西,绝不可能出现。”
沈铎看着女儿,仿佛第一次真正认识她。
他沉默良久,最终缓缓吐出一口气,他需要的,正是一个足够狠、足够保住沈家权势的皇后。
“你心中有数便好。”
沈妗妗忽然笑了,抬眸朝她的父亲看去。
“说得好似那丹药不是父亲差人送来的一样。”
“你……”
“父亲,那丹药转了那么多手才送到女儿手上,你是不是以为,女儿不会发现一切都是父亲的主意?”
沈铎担忧的面容忽然隐匿了,取而代之的是更高深莫测的微笑。
“你既然知道了,我也便不再瞒你了。你我父女一条心,才是维系我沈氏荣宠的关键。”沈铎低沉道。
“只是,行事务必周密,切莫留下把柄。陛下如今虽沉溺酒色,但终究是天子。”
“女儿明白。”皇后轻笑一声,颔首。
“还有一事。江家兄妹如今被陛下定为逆党,举国通缉。你虽与他们有旧,但此乃抄家灭族的大罪,你万不可再存丝毫恻隐之心,更不能让陛下察觉你与他们有任何牵连。否则,不仅是你,整个沈家,都要被拖入万劫不复之地。”
提到江月见,皇后平静无波的眼底终于泛起一丝极其细微的涟漪,但转瞬即逝,快得让人无法捕捉。
她放在膝上的手,指尖微微蜷缩了一下。
“父亲放心,女儿知道轻重。女儿身为皇后,是陛下的妻子,是太子的母亲。孰轻孰重,女儿分得清。”
她抬起眼,直视着父亲,一字一句道:“为了太子,女儿可以放弃一切。江家的事,女儿绝不会插手,更不会让任何人有机会以此牵连到我们分毫。”
沈铎看着女儿眼中那份决绝到近乎冷酷的光芒,终于彻底放下心来。
他点了点头:“你能如此想,为父就放心了。记住,成大事者,不拘小节,更不可有妇人之仁。”
“女儿谨记父亲教诲。”皇后微微垂眸,掩去了眼底深处最后一丝挣扎与痛楚。
花厅内陷入短暂的沉默。窗外阳光明媚,鸟语花香,却丝毫照不进这对父女所在的角落。
皇后端起已经微凉的茶,轻轻抿了一口,茶味苦涩。
她知道,她已经走上了一条无法回头的路。但为了儿子,她甘愿化身修罗,哪怕双手沾满鲜血,也在所不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