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 红襦裙

作品:《论如何拯救可怜小类妖

    第二日,那人就在凤藻堂等着小慈。


    “不满,你来找我,他们又欺负你了?”


    田不满摇摇头。


    “小慈,昨日我和那两人只是开玩笑,你千万别和夫子说。”


    小慈耳聪目明,也懂看眼色,皱眉道,“他们是不是威胁你了?”


    “不是,不是。”田不满怯下阵来,看起来有些颇窝囊,看得小慈微微气大。


    “我学舍里的人和他们都是朋友,我不想和他们闹得太僵。”


    “会没有人理我,和我说话的。”田不满脑门上都是细汗,手心也有黏糊的冷汗,在恳切哀求小慈。


    小慈感受到一阵无力,它也理解被孤立的痛苦。


    “你是那个阁的?”小慈想试试能不能帮他换个学堂。


    “可无论哪个阁,我都要住在那个学舍里。都已经安排好了的。”


    “又没有哪个学舍会平白无故多出个空位给我。”田不满着急地想哭。


    他被打,他无论怎么讨好他们,他们都不和他交朋友,他也觉得那个环境呆不下去,可是他没有家,他只能住在学舍里。


    就算被欺负,也要捱完这三年。


    “会有办法的。”小慈见他有些失态,眼里湿湿的,有些手足无措地安慰。


    田不满苍白地摇摇头,哭丧着脸说,“你不用管我的,其实我也不是总是被打的,他们有时候也会把我当朋友,和我玩的。”


    “小慈,你真的不用管我。”


    “昨天真的谢谢你了。”


    “我走了。”钟声敲响,田不满匆匆地跑了。


    小慈有些闷闷不乐地进了学堂。


    “刚才那小胖修找你干嘛?”林停云好奇问小慈。


    “说得眼里都含泪了。”


    “没什么。”小慈闷道。但思及林停云在这儿待的时间久,认识的人又多,兴许消息也是四通八达。


    “林停云,你认不认识田不满?”


    林停云听语气,猜测那个小胖修就是田不满。


    “这不废话吗?我认识,能用绰号称呼?”


    “不过它这名,有点意思。”林停云坏笑着说。


    “怎么这么有意思的名,我现在才知道。”


    “田不满,填不满。”饶有趣味地念。


    小慈为田不满不平,捶了一拳他的后背。林停云被打,反而笑得更灿烂,咧着尖尖的虎牙趴在桌案上笑。


    “人家不是这个意思的,是不自满的意思。”


    “哈哈哈哈,可是谁看到他的体型不会想到那个啊!”


    “你说,你老实说,你听到不是这个反应?”林停云一张俊脸靠得很近,笑得唇红齿白逼问小慈。


    “哼。”小慈哼了一声。


    林停云知道果然如他所料,得意地交着手,托在脑后,极不正经的坐姿,长腿踩在桌案底下的横木,有一下没一下地翘。


    “你想打听他什么?”林停云好以整暇问。


    小慈肩膀靠到林停云肩膀上,低声道,“诶,我知道你肯定有办法,我想知道他在那个阁那个学堂,还有他的家世如何。”


    “怎么了?你突然要知道他这些?”


    小慈凑到他耳朵旁,和他说了和田不满发生的事。


    “打他还是朋友,不会是受虐多了,那里都出问题了吧。”林停云难以置信地咧着唇,指着自己的脑袋夸张道,脸上一片悚然。


    “可能是那个环境孤立他,他太孤独了就想要有个人和他说说话吧。”


    “就把他们错认成朋友。”小慈在启蒙堂有过类似的经历,说出它觉得的想法。


    林停云若有所思地想。


    春季,四五月天就暖了很多,臃肿的大衣也慢慢褪下。


    沈禹疏看着小慈,想着不能再拖了。还须得给它买。只是这种东西,他一个大男人跟着去,可他若是不跟去,小慈能懂吗,它一个妖精。


    罢了,罢了,去到铺子里就成了,难不成没有店里的小二带它去了解。


    买这些,再正常不过了。


    “小慈,换套衣裙,等会带你出去买些东西。”


    小慈一听沈禹疏要带它出去,还要给它买东西,眼倏地亮了起来,头立即从书里抬了出来。


    “买什么?”


    “买些贴身衣物,”沈禹疏有些不自在说。


    “不是有亵衣了吗?”以前沈禹疏带它去买衣裳就一并帮它买过,小慈有些不懂为什么这么快又要买。


    “那不一样。”沈禹疏看着小慈。它是类妖,它们类应该是不在意这些蔽不蔽体的问题,但如今它化为人形,身边交往大多是人族,就须得遵循这些礼制约束。


    “这回买些女子专用的贴身衣物。”


    “哦-。”小慈哦了一声。人类女子的东西大多精巧姝丽,这样的东西即便是小慈这样的妖,也很喜欢。


    小慈只当沈禹疏又要买好看的衣物给它。


    小慈速速换了一套浅绿色袄裙,出去照了照铜镜,沈禹疏远远看着,觉着它束发不太好,一般女子不会束这样的男子发型。


    不过小慈应该也不知如何绾发。


    他也不会。


    “小慈,换个头发,用帕子束个辫子好些。”


    “啊?辫子?”小慈知道辫子是何物,但是不会怎么编。


    “我不会。”


    “那我帮你。”沈禹疏也体谅它一个类妖不懂这些,走到它身后,接过它的发丝。


    “哦。”小慈以为那样会更好看,把簪子解下来,往脑后捋长发。


    铜镜是按照小慈的身高来定的,能将小慈从头到脚完全照到,但沈禹疏个子八寸有余,就只能到肩膀以下。


    小慈有些紧张地咽了咽口水,身后人的存在感极强烈,小慈的心脏控制不住地扑通扑通跳,目不转睛地盯着铜镜里的自己和沈禹疏。


    它在沈禹疏面前看起来瘦小了很多。


    沈禹疏和血螻一样高大,但是一点不会像血螻一样,带给小慈不悦,厌恶的心理,反而是憧憬,仰慕。


    发丝被轻柔地牵拉,小慈的头皮微微发麻,像是年幼时,被牝母温柔地梳理发丝,一种很舒服,又令现在敏感自卑,吃过太过苦的小慈难以置信会有谁会这样温柔细致地对待它。


    像是被暖流慢慢从四肢流向心脏,小慈受宠若惊,浑身不敢动弹。


    沈禹疏编到尾部,腰带里掏出了条白帕子,给小慈束牢实。


    类血自带草木香,淡淡的草木香味在发丝上也很明显,只需稍稍低头便能闻到,方才小慈拔掉簪子,长发全散下,沈禹疏就闻到了那股极好闻的发香。


    发丝柔顺黑亮,是一头极浓密的秀发,但在阳光下又反射成漂亮的黑茶色。


    不过它原形时,皮毛就滑不溜秋,在水里晶莹透亮。


    沈禹疏学着那些爱俏的女孩子,将小慈长及腰的辫子斜放到前面,又给它细心地扯松了些,让细发散了一些下来,修饰两鬓。


    “好了。”沈禹疏说。


    “嗯嗯。”小慈呆呆地望了一眼他,看着镜子里的自己觉得有些陌生又激动。


    好像好看了许多。


    “那走罢。”沈禹疏说。


    沈禹疏就请了一个时辰带它去买东西。


    目标明确,径直就带了小慈去到一清幽的成衣铺子,既有买夏装的,又有买贴身衣物的。


    “你去选,选好了我付钱。”沈禹疏对小慈说。


    “姑娘,你带它去瞧瞧,挑个五六套夏装,再买几套内衣。”沈禹疏对店里的佣工说道了需求,便去休憩区里等小慈去挑。


    等待的时间有些闷,小慈去试衣了,沈禹疏自个瞎逛,在买女子的衣裙处逗留了会。


    有一套红色的襦裙,色彩明丽,瞧着十分可爱喜庆,沈禹疏一眼便相中那套。


    那小类妖过去的日子总是郁郁寡欢,太多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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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霾,穿上红色,瞧着就吉祥如意、明媚活泼些,也算是冲冲喜,给身上带些喜气。


    小慈皮肤白,个子不高不低,身形偏清瘦,穿上也定然好看。


    “姑娘,帮我取一下那套下来。”


    沈禹疏以目比对了下,摸了摸衣服的料子,很轻薄滑凉。


    “有没有小一寸的。”


    “有的,有的,您稍等。”


    “禹疏哥哥,我挑好了。”小慈拿着好几套浅色衣裙回来,贴身衣服那位姑娘给它包好了。


    “怎么都挑这些浅颜色的,不喜欢明黄,湖蓝,石榴红这些颜色吗?”


    小慈在学舍读了些书,基本也同化了一些审美。


    “那些都太艳了,要特别好看的人才撑得起来的。”


    “而且,入夏太阳大,好热的,浅色看起来清凉些。”


    沈禹疏点头,“你喜欢便好。”


    接着指了指那套换了小寸的红色襦裙,“这套呢,我觉得适合你,买一套?”


    小慈看了一眼,但听见是沈禹疏特意为它选的,也不管深浅艳素,“要,禹疏哥哥挑的我都喜欢。”


    小慈高兴地挽住沈禹疏的胳膊,黏黏糊糊地把脸蹭到他的肩膀上。


    沈禹疏轻笑了笑,带着小慈去了掌柜那处结账。


    出了门,对门便是首饰铺,


    沈禹疏看着小慈空落落的乌发,这么久了,他也知道了小慈爱好美好之物,对于簪花,珠钗子也定然中意。


    近来这么乖,每日都勤勉读书,修习,还考上了凤藻堂,虽还有些跟不上,但才学了多久,也是十分可贵。


    “走,去对面看看。”


    “好啊。”小慈对这些钱财没概念,只当是想要便可以随便买的,钱去做做工就可以赚到。


    虽然如此,但小慈也没夸张到将整个铺子的珠钗都挑了去,看见别的人都是挑了一支几样的,想到家里奁台上都没多大位置,便有样学样,挑了最喜欢的几样。


    买了很多东西,小慈的心情很好。跟着回去的路上,还在天辇上,将木盒里的各样珠钗首饰都细细地擦一遍,观摩很久。


    “禹疏哥哥,真的好喜欢你。”


    “谢谢你给我买这么多东西。”


    “从来没有人像你一样对我这么好。”


    小慈熟悉起来,便完全暴露了类妖的不懂人类社交礼节,十分热情粘人,也不懂两性有别的道理,猛地把头埋进沈禹疏的脖子里,手臂紧紧环住他,身子完全贴到他身上,鼻息间的热气也打在他脸上,脖子上。


    即便知道小慈不算男,也不算女,沈禹疏还是有些抗拒。


    “小慈,下来。”


    “不能随便抱人。”


    “为什么?”小慈松开手,天真问。


    “可是我刚才就是很想抱你。”


    “我又没做什么。”小慈想,血螻以前也这样抱过它,只不过它都是为了搞那种事,因为有对比,小慈也更加清楚这和它对沈禹疏表达单纯喜欢的不同。血螻那些是赤裸裸的□□,它用手臂紧紧环住沈禹疏,越喜欢便控制不住环得越紧,而血螻出于欲望,往往是下面的动作更大。


    脸上也布满要吃掉小慈的丑恶嘴脸。


    “抱抱而已。”小慈心有余悸,从沈禹疏身上退了下来。


    接下来小慈便安静了许多,沈禹疏望着小慈,便又觉是否自己太敏感,冷落了它。


    殊不知小慈是因为在学堂中,渐渐明白人类的贞操观,方才那一举动,唤起它被血螻染指的记忆,觉得自己在人类当中,算是个脏东西。是不可以靠沈禹疏靠得太近的,一种为方才玷污了如灼灼明月的沈禹疏的愧疚,自厌心理。


    送小慈回到家里,沈禹疏便接到一下属的消息,没歇息会,就离开了。


    小慈望着他离开,反复地提醒自己,这么好的沈禹疏应该值得更好,何况它不光脏,而且长得也不算美,沈禹疏根本不可能喜欢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