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云风接过信封，只见上面写着“二皇子亲启”几个字。这字迹......他心中一动，竟与金钗上的笔迹有几分相似。


    萧云风望着眼前的俞道士，心中半信半疑。殿内烛火摇曳，在道士那张饱经风霜的脸上投下忽明忽暗的光影。


    “二皇子的生辰八字，戊子年戊午月丙午日...”俞道士缓缓道来，每一个字都准确无误。


    “那年你刚满六岁，骑在一匹枣红马上。”俞道士的目光似乎穿透了时光，“马儿受惊，你从马背上摔下来，右腿摔断。养了整整三个月才能下地。”


    萧云风的手指无意识地扣着椅子扶手。这道士说起他的生辰八字来，竟是分毫不差，连他幼时**摔断腿的事都说得清清楚楚。那些本该深埋在记忆深处的往事，被对方轻描淡写地揭开，让他不由得心生警惕。


    殿内一片寂静，只有檀香缓缓升腾。萧云风下意识地摸了摸右腿，那里早已痊愈，却仿佛还能感受到当年的剧痛。


    “二皇子，老道观你面相，今天下午将会有个大机会。”俞道士捋着胡须，“若能把握住，便是一飞冲天；若错过了，怕是这辈子都只能做个无人问津的二皇子了。”


    萧云风心头一震，指节不自觉地泛白。这话说得太重了，可偏偏戳中了他的痛处。多少年了，在宫里他就如同透明人一般。父皇从不正眼瞧他，就因为他母妃出身寒门，在后宫毫无势力可言。


    檀香渐渐变得浓郁，萧云风深吸一口气，压下心中翻涌的情绪：“道长但说无妨。”


    “二皇子的至亲，今日午后有生死之危。若能及时救助，便是天赐良机。”俞道士意味深长地说道，目光灼灼地盯着萧云风。


    “放肆！”萧云风猛地站起，茶盏被带得翻倒，茶水洒了一桌。他面色铁青，胸口剧烈起伏，“你可知自己在说什么？就凭这番大逆不道的话，本王现在就能让人砍了你的头！”


    他如今的至亲，不就是当今圣上？这道士竟敢诅咒皇上？


    殿外的侍卫听到动静，纷纷按住刀柄，只待一声令下就冲进来。


    “二皇子莫急。”俞道士不慌不忙，仿佛丝毫不在意那些刀光剑影，“贫道只是实话实说。若二皇子不信，大可把这番话当做耳旁风。贫道相信，以二皇子的仁慈，不会为难一个游俞道士。”


    萧云风缓缓坐下，眸光闪动。窗外传来几声鸟鸣，打破了殿内的沉寂。


    “二皇子若是不放心，不妨带上贫道一同入宫探望圣上。若无事发生，贫道任凭发落。”俞道士继续道，“贫道漂泊多年，略通医术，或可为二皇子分忧。”


    萧云风沉默良久。殿内的檀香已经快要燃尽，最后一缕青烟袅袅上升。若父皇无事，他便是尽孝心去请安。若真有不测...他心中一动，或许真能借此机会让父皇另眼相看。


    “来人。”萧云风唤来贴身侍卫，“准备一套小厮的衣裳。”


    俞道士嘴角微微上扬，却被他垂下的长须遮住。


    待用过午膳，萧云风便带着换作小厮打扮的俞道士，乘马车往宫中疾驰。马蹄声急促，车厢内却是一片沉默。萧云风望着窗外飞掠而过的景色，心中忐忑不安。


    此时的明德殿内，气氛凝重。


    皇上坐在龙椅上，面色阴沉，一股无名火在胸中翻涌。案几上摆着一盏龙井，茶香四溢，却压不住这股烦躁。


    “砰！”


    一本奏折重重砸在地上，惊得殿角的宫女瑟缩了一下。


    司公公吓得一个激灵，大气都不敢出。自从用过午膳，皇上的脾气就越发暴躁，他生怕一个不小心触了霉头。


    就在这时，小太监进来禀报：“启禀皇上，二皇子求见。”


    皇上强压下心中躁意，挥了挥手：“宣。”


    萧云风独自走进明德殿，恭敬行礼：“儿子恭敬地拜见父皇。”


    “嗯，有何事？”皇上淡淡问道，连头都没抬。


    “儿臣...”


    话未说完，皇上突然喷出一口鲜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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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整个人向后倒去。鲜红的血迹染红了龙袍，在地上溅出刺目的花朵。


    “父皇！”萧云风大惊失色，连忙冲上前。


    明德殿内顿时乱作一团。宫女太监惊慌失措，有人去请太医，有人去通知其他皇子大臣。


    俞道士趁乱进来，对萧云风低声道：“让贫道为皇上诊治。”


    “你是何人？”司公公厉声喝问，拂尘横在俞道士身前。他的声音因为惊慌而有些发颤。


    “这是我府上的小厮，懂些医术。”萧云风急忙解释，额头已经渗出细密的汗珠。


    “二皇子莫要乱了分寸。”司公公严词拒绝，“皇上身为天子，岂能让一个不知底细的小厮诊治？御医立刻就会赶到。”


    俞道士不动声色地退到一旁，嘴角勾起一抹冷笑。他的目光落在皇上身上，仿佛在欣赏自己的杰作。


    御医来了又如何？


    蛊毒，他们可解不了。


    等着瞧吧，不出片刻，他们就会来求自己了。


    消息传出的那一刻，整个皇宫都乱了套。太监宫女们神色慌张，来回奔走，低声议论。有人说皇上是积劳成疾，也有人说是中了邪祟，各种猜测不绝于耳。


    郭御医领着一众太医快步穿过长长的宫廊。他们的脚步声在寂静的夜色中格外清晰，衣袂翻飞，脸上尽是凝重之色。


    “陈太医，您说皇上这是怎么了？”一名年轻御医小声询问。


    郭御医眉头紧锁，脚步不停：“先别问这么多，等见到皇上再说。”


    他心中却泛起一丝不安。昨日他才为皇上诊过平安脉，除了些许肝火旺盛，并无大碍。怎么会突然晕倒？


    明德殿外，小太监们正手忙脚乱地准备热水和毛巾。司公公站在门口，看到郭御医等人到来，连忙迎上前。


    “郭太医，您可算来了！”司公公顾不得平日的礼数，急切地说道，“皇上刚才吐了口血，现在人还在昏迷。”


    郭御医心头一震：“吐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