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听打赌就轻易被挑起兴致的人，还真是彻底的小孩子心性。


    于金晃着他的胳膊。“比嘛。”


    卫星回看似不为所动，口罩下的嘴角却早早勾起。“那我赢了怎么办。”


    “那……可以更慢一点？”


    “……”


    小玩笑嘛，逗久了就没意思了。“逗你玩的。”


    哪知于金误解了他的意思，正登录游戏的期待变成了浓浓的不快。


    两条漂亮的长眉拧了拧，黑白分明的眸子紧紧地盯着他。“怎么怕输？玩不起还输不起。”


    明明输赢都是她得好处，却能厚脸皮地说起别人的不是。


    那句话怎么说的，美人生气也是可爱的。


    真说起来，也不是生气。就是像孩子正玩到兴起时被打断的不悦。


    “我说不玩了是逗你的，来。”他建了房间拉人。


    场面比较吵，两人坐在最后面，又不是特大型比赛，后几排都是没人的。


    附近没有激动打气的人群，但氛围在那放着，只是解说的声音都响亮得很。


    说话间不可避免地靠近了些。


    这局卫星回的野区被针对得厉害，他的经济不如中路的于金。


    看了看追来的对手，他半私心半团队精神地挡在后面吃了技能，把逃生的机会给了于金。


    放下灰屏的手机，他本能地想转头看眼于金的屏幕。


    这才发现两人都是侧坐着，低头打游戏的时候很可能头都勾到一起了。


    他看到于金光洁的额头，柔软的发丝，装作放松手腕地甩了甩，悄悄地坐远了些。


    对于他的心思，于金无所觉。


    但她看到了刚才卫星回‘救’她的样子。


    回城的时间，她转着明亮的眼珠瞄了眼卫星回。“你死了，我没死。”


    卫星回轻笑，眼底不自觉地带着温软。“恩，你现在是队伍的希望，不……”


    “太好了。”她接上。


    你死了，我没死，太好了。


    ……


    汝听，人言否？


    就因为那一条命，于金险胜。


    她开心地凑过去，猝不及防地捧着他的脸揉了揉。


    黝黑的瞳孔里像蹦着几颗星芒般闪动。“下次叫你要快一点。”


    “……”


    卫星回心一颤，浑身血液上涌，直冲心脏及脸庞。


    两人面对面离得极近，一人眼底清澈纯真毫无杂念，一人心思突起毫无防备。


    很快，他回过神来，轻拂掉于金的手。“姑奶奶，男女授受不亲。”


    于金不悦地眯眯眼，嫌弃地举起双手在他衣服上蹭了蹭。“好像稀罕摸你似的。”


    “……”好像是我求你摸的一样。


    两人又玩了几局，全程很少交流，只有团战时会沟通几句，偶尔敌方视野消失，会给个提醒。


    这几局打得痛快，不知觉中时间也过得快。


    不玩时她揉了揉眼睛，再抬头眼尾像铺了一层浅浅的胭脂，纯真里掺了分无知的诱惑。


    被他盯着，于金还以为揉出了眼屎，转过身去擦了擦。


    看了看干净的指尖，她不悦地转回去瞪着他。“看什么看。”


    真凶。


    只是这纯真可爱的脸，再大的脾气也是奶凶奶凶的样。


    关闭手机前，于金看到他的手机屏保图片。


    是观城大桥晨光初现时的景象，柔光洒在水面上明与暗的对比，柔软河水和冷硬大桥的对比拿捏的恰到好处。


    于金忍不住让他拿出手机碰亮。“你拍的？”没有加滤镜的图片一般都是自己拍的。


    这也算是夸奖了，卫星回却没有一丝喜悦，似乎对照片这类话题并不感兴趣。“随手而已。”


    于金察觉到他的不感兴趣，松开了抓着他手腕看图的手。“哦。”


    意识到自己的扫兴，卫星回也想缓和一二。“景好，怎么拍都好看。”


    可他这话并没等到于金的回应。


    .


    再次见到孟桑凝，已经是近一个月后了。


    她刚出差回来没几天，要找于金陪她挑几身衣服。


    同为服装设计师，她又不是不懂穿搭，只是大多女孩逛街总想找个人一起。


    期间不免说到前阵子她和郭雨的事。


    于金满不在乎地摆摆手。“大明星的绯闻热度也持续不了太久，更何况是她这种小网红。”


    她说得也不算错，热度确实不高了，每天在往期视频下的评论数量也在慢慢减少。


    孟桑凝低笑几声。“不过你上次在漫展又被人拍啦。”


    听到这话，于金忍不住拍了拍额头。“还好没有摘过口罩。”


    圈子里的人各种比较身形证明小金鱼是古装女孩的证据。


    奈何于金露脸的那次身形没有完整露出，上次漫展又是偷拍，脸并不清晰。还有她衣柜里所没有的古装，一切均是猜测。


    听她无奈的口气，孟桑凝更乐了几分。“天不怕地不怕的金鱼如今倒怕被人认出来了？”


    于金品了品她的用词，轻拧着眉有些纠结。“也不能说是怕，就是我一个挺低调的人突然同时面对这么多的喜欢和辱骂，有些烦恼。”


    低调一词用在于金身上对也不对，平时她很安静明明长相有绝对优势，却不会去别人眼前刷存在感。


    又不对在谁要是惹了她，她向来是什么话都敢说，什么事都敢做的。


    除了和郭雨这件事上，网上的流言越传越离谱，她却没有丝毫表态，这不像她以前的性格。


    或许也不是转性了，只是不想给郭雨难堪罢了，她们三个的大学时光曾经无比美好。


    避开这个话题，两人聊到了卫星回身上。


    孟桑凝也因为过于文艺的名字瞬间记清了他的名字。


    “这么说漫展那天别人拍到你身边的异性就是他了，那晚没看清，他长得怎么样？”孟桑凝一脸好奇。


    “恩……”于金想了想。“还行？”


    那就是保底八分了。


    问完这些表面性的八卦，慢慢就聊得深了。


    “你说他开车你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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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怎么晕？那你们以后是不是会经常联系？你没怎么和男孩子接触过，我告诉你啊，当司机归当司机，别牵扯太多。


    我倒觉得不一定就是他开车你不晕，你这药糖不是吃好些年了，说不定刚好就有所好转呢。”


    于金倒是诚实。“也不排除这个可能，不过我还不想换一个陌生人去试，晕车太难受了。还有我最近开始点薰衣草香了，你闻闻。”


    她扑到孟桑凝身上，两个小姑娘紧紧贴着。她还兴奋地追问着。“是不是特别好闻。”


    家里的小妹向她炫耀新奇东西时，也是喜欢抱着她，大眼睛眨呀眨的盯着她等夸。


    孟桑凝掩下部分笑意。“恩，超级好闻。”


    这股沁人心脾的淡香早就闻到了，她还以为是新香水，没想到是熏香。


    能流转到于金手上的香，想必不是普通渠道。这些香的价格比起什么奢侈品牌只怕有过之而不及。


    两人从衣服饰品聊到香味美食，总是有说不完的话。


    为了弥补上次漫展放鸽子的愧疚，孟桑凝买了这个月的两张票。


    她在于金面前保证着。“这次一定和你一起去。”


    “……”好久没去了，上个月去后就突然没了兴致。


    孟桑凝没注意到她的平静，看了眼介绍开心地和她说着。“好几位优秀的coser都邀请到啦，还有小节目呢。”


    她并不怎么喜欢漫展，上学时于金和郭雨倒是喜欢凑这个热闹。为了补偿她，孟桑凝还是关注了。


    于金掩下轻叹。“那说好了，这次不许放鸽子。”


    “说好啦。”孟桑凝还伸出小指，提起于金的手和她拉勾。


    两人分开时，孟桑凝终于见到了于金无意中提过好几次的人。


    两人友好却轻淡地简单介绍了下。


    他长相清秀，看起来就是个不难相处的人。尤其那双忧郁的桃花眼里藏着超出同龄人的沉静。


    尽管面相是个容易生出好感的，孟桑凝还是悄悄记下了他的车牌号。


    待车开走后她与上次拍的照片核对，车牌号一样，大概率不是坏人。


    坐在车上，于金向白皙的手上倒了两颗糖，在嘴里还没化开就同他说着下周要和桑凝去逛漫展。


    他轻含笑瞥了眼正调座椅的于金。“恩，需要我送你们吗？”


    调好舒适角度的于金躺进座椅里，闭着眼睛满足地发出轻叹。“就……先不用了吧。”


    说着她拧眉瞪圆了眼睛看向卫星回。“但是不保证真的不叫你，毕竟愿赌服输嘛。”


    “……”卫星回无奈地轻笑。“您说的都对。”


    被他的笑感染，于金也勾起了嘴角。“你还在兼职吗，不找份稳定的工作吗？”


    得罪的人厉害又记仇，没那么好找的。


    卫星回收起笑意。“再等一阵。”


    “哦。”于金敷衍地回应。


    上次陪她在漫展上玩一天拿了一万元，多余的钱怎么也还不回去，就提议她出门时只要他有空会送她回家。


    于金又不会同他客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