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个!刷新学院记录了啊,今天还不错嘛。”


    莉莉揉着眼睛坐下来,觉得眼眶肌肉酸胀疲惫,有明显用眼过度的趋势,心里却有点小得意:“手慢了。”总算打破记录了。


    这是对她定期开展的视觉训练。在职业级的专项训练体系里,练习会被无限细化为多个方面,针对性很强。


    比如捕捉横向、上下方向移动的DVA动态视力、迎面前后移动的KVA视力,还有深视力、瞬间视力、周边视野等,围绕这些方面进行的训练手段多种多样,像她刚刚完成的训练被戏称为打地鼠,选手站在布满按钮的墙面面前,在20秒内尽可能多的按到一闪即灭的按钮。


    扩大周边视野,提升反应速度。


    看到自己的名字一跃而上,超过了手冢国光,明晃晃排在榜单第一行,莉莉咧嘴:开心,一会就去找他炫耀一波。


    “你这两天差不多该动身了哦。”考特提醒她。


    “噢!”她怔了怔。


    “德国女子组其他队员将在今晚抵达墨尔本,需要你早点过去汇合并一起训练。其他人的课程也接近尾声,他们将于五天后出发。我这边的工作还需要收尾,再呆两天。一个人去有没有问题?”


    “完全没有!”莉莉脆生生地说。此人独自一人飞来飞去的,都要习惯了。


    “好,行程安排好会通知你。”


    不知道日本队什么时候抵达?这个问题突然从脑子里弹出来,让她恍了下神。在里面封闭了这么久,真不知道外面变化成什么样子。他们怎么样了?


    不过……U-17,她可以的。


    虽说莉莉十分讨厌考特的安排,因为她每天都在挑战自己的极限,把自己逼到绝境才肯罢休,但不得不承认,这些极具针对性的方法格外行之有效,彻底将她塑造、打磨成型。


    或许以后要面临的世界更加残酷,不能一直赢下去就难以生存。但最起码,她现在对自己的未来充满信心。


    因为每一步都是踏踏实实走过来的,每一次稳定回球都能提高自信、减少焦虑。毕竟经历过西班牙特色的高耐受度训练后,自己竟然还活着呀!真是可喜可贺。


    最后两周的时间里,训练量真是肉眼可见的增加,难度一次比一次大,莉莉自认为挺吃苦耐劳、忍气吞声、坚韧不拔的,却也忍不住抱着手冢哇哇直哭。


    “王八蛋!”她在理智崩溃的边缘抽噎着,却不是在骂教练,而是骂这条艰难的道路,恨不得把球场地面跺烂,“……不打了!我不打了!”


    她的眼泪糊了他一身。


    手冢一下子就心软了,由着她在他怀里缩成一团,像个毛茸茸的毛球。她黑色的头发散乱,许久未剪的发梢微卷,长长地披离在他的手臂上,丝丝缕缕,缠绵如心事。而她趴伏在他胸前,显得小小一只,哭的抽抽搭搭,呼吸急促如搁浅。


    他皱起眉来,脸色阴沉,虽沉默寡言的不会安慰人,却因这些眼泪而感到生气。


    这真的是正确的决定吗?德国队如此期待她尽快出成绩,会不会对她要求过于严苛了?她的训练量远超同年龄其他女选手,简直是把她当男生培养,不会揠苗助长、留下后遗症吗?


    他毫不犹豫地搂紧了她,第一次对教练的安排产生质疑。


    “怎么还哭了啊?不舒服吗?”听到动静后,塞弗里德跑过来,慌乱地试图安慰她。


    “走开!”莉莉讨厌被外人看到这样的自己,觉得很丢脸,不由怒道。脸上尚且挂着泪,却从毛球变成了刺猬。


    塞弗里德好无辜,感到分外沮丧:“凭什么只说我不说他?”


    把这些痛苦、委屈转化成愤怒,这是对自己软弱无能的谴责,她要吞下并牢记这种愤怒。


    身体再疲惫不堪,也总比场上输球好。必须时刻做好堂堂正正取得胜利的准备。


    她要让所有人知道自己是有实力的,不是靠侥幸才取胜的。


    不想再带着痛苦复盘了。


    于是哭了两声后,她拼命控制濒临崩溃的情绪,从同伴怀里爬出来,抬手用护腕恶狠狠地擦眼泪。眼圈和鼻尖虽然还通红着,眼神却变得很倔:“再来。”


    很好的眼神,愤怒到极致。无论是谁站在对面,都不乐意看到她作为对手,露出这样的眼神。


    刚刚还在吃瓜看戏的考特,一秒无缝进入工作状态,声音立刻变得很硬:“就算哭了也得继续打!谁让你停下来的?如果是比赛的话,对手会因为你哭就等你吗?”


    如此高压折磨下,莉莉做梦都想赶紧毕业离开。而她对瑞士女生比赛的胜利,也因此变得意义非凡,正是这场比赛让她再次体验到胜利的滋味,让她知道所有的训练都是有价值的,心里振奋,大受鼓舞。


    来吧,她可以的!


    这次告别晚宴丝毫没有伤感气氛,交谈声十分热烈。反正在座的这些人都要去墨尔本,过不了几天又能碰面了。众人因即将去新地方打比赛而感到新奇,各种展望,嘻嘻哈哈。


    都才十几岁而已。


    “我还没去过墨尔本呢!”她和手冢咬耳朵,低声笑着,“如果早一点就好了,还能看到大片花海,可惜现在已经11月了,不知道还有没有机会。”


    人多了显得餐桌格外拥挤,于是她挪动椅子,朝手冢的方向靠近,给旁边的人腾出空间。


    “你们在说什么?”塞弗里德抗议,“你俩不许说日语。”


    莉莉朝他得意地扬眉,却不期然想起昨天那个莽莽撞撞的他。


    赛前冲过来大声说着“喜欢”,赛后再去找他时,又是一脸的严肃郑重,对她说着:“我不会再给你添堵了,莉莉。我会一直等待,直到你看见我为止。”


    她在比赛中展现出的强烈渴望震慑了他,塞弗里德突然意识到手冢是对的,她这样努力前行、急着赶路,哪有时间回应别人的喜欢?唯有成为强者、赢家才能配得上她,他也不能落后。


    “额?”莉莉挠头。她喜欢他的元气,在德国队老成持重的整体风格里,他非常具有少年感,连吵吵嚷嚷、暴躁嚣张都显得有些可爱。


    “只是在说我没去过墨尔本而已。”她笑着对他解释。


    桌面之上,她在和对面谈话。而桌面之下,她的腿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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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了过来,蹭到手冢的腿,却没有立刻离开。手冢垂下眼盯着餐盘,感觉大腿肌肉瞬间僵硬,仿佛打到第五盘决胜盘,腿失去了知觉似的。


    他一下子静止了,却也没有挪动,似乎在感受她的存在和贴近。


    过了一秒才感觉到腿上传来的体温,莉莉有点不好意思,如被烫到,赶忙调整姿势挪开了,同时纳闷:还以为是桌腿呢,他怎么也不吭声啊!


    只能说手冢国光无论是站是坐,都笔直挺拔,是张可靠的好餐桌。


    另一边的马尔斯感到惋惜。莉莉把他当女孩子代餐,他也喜欢和她聊天,俩人都要处成闺蜜了。他对她说道:“这身黑队服太沉闷了,一点都体现不出你的优雅美丽。你多适合西班牙队服呀!是不是,龙雅?”


    莉莉不满了:“你们懂什么!球场如战场,我就喜欢这种凛冽王霸之气!”


    被点到的人似笑非笑,将食物塞到嘴里,却不作声,只是上下瞟了她两眼。


    “咦?你俩有过节?”平时和什么年龄段女生都能聊天愉快的龙雅,第一次明晃晃表现出对某人的不搭理,真让其他人感到好奇。


    “怎么会!我可是他弟弟的好朋友哩。”她朝他巴巴地笑,试图这样拉近距离。听说龙雅对西班牙熟门熟路,还指望他给自己分享去果冻海和马略卡岛的攻略呢。


    这话说了还不如不说。龙雅同样扬唇回以一笑,眼里却殊无笑意,边笑边塞了块水果放在嘴里。


    倒霉,好酸。怎么最近吃到的都是酸水果,该说是自己运气不好,还是到来的时机不对?


    或许一些东西尚未成熟,急不得。


    不过对面的女孩子笑容甜美,成熟度百分百,是一颗饱满、鲜艳、汁水丰富的小番茄。此刻朝他扬着脸,把他嘴里的酸涩感都冲淡了几分。


    她不像其他人那样把外套拉链拉到最上面,嫌勒脖子,最多只会拉到锁骨以下的位置。黑衣映衬下脖颈雪白,纤长优美,像从土壤裂缝里钻出来的百合。


    龙雅盯了一会,挪开目光掩饰道:“你的脖子比脸白一点。”


    “噢是吗?”莉莉不太在意:打球人哪有不晒黑的!这是太阳的亲吻和努力过的痕迹啊,她还嫌自己不够小麦肤色呢。


    不过——她笑嘻嘻地在手冢脸上巡视了一圈:天天风吹日晒,他的肤色怎么什么变化都没有?果然是好基因。


    目光无遮无拦,热忱非常,即使他没有看她,也迅速接收到了这个信号。于是手冢转过头来,感到无奈:“又怎么了?”


    莉莉很自然地举起杯子,硬是拉着他碰了碰,送上真诚的祝福:“你将来的小孩皮肤一定很白。”


    “?”他差点惊得眼镜歪掉,满脸吃惊,凤眼瞪大,半晌才责备道,“说什么呢。”


    “我看人很准的。”她信誓旦旦地拍胸脯,丝毫没发现对方神色镇定,耳廓却微红。


    手冢直瞪着她,似乎感到又好气又好笑,又扬起嘴角故意道:“那就借你吉言……不准怎么办?”


    莉莉无语地瞟他一眼,瞧瞧这是什么话:“那你该问的另有其人,还问我不成?”